這是何等的天大恩寵!
他哪裡還敢有半個“不”字?掙紮著在家人的攙扶下,再次跪好,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草民……草民不敢!小女能得陛下垂青,是……是韓家祖上積德,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草民……叩謝皇恩!”
韓仲山現在隻想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
自己之前竟然還百般阻撓,簡直是瞎了狗眼!
“如此甚好。”崇禎點了點頭,目光轉向秦楓和柳承宇,那溫柔瞬間褪去,隻剩下帝王的森寒。
“至於你們兩個……”
秦楓和柳承宇聽到自己的名字,如同聽到了閻王的催命符,嚇得魂不附體,瘋狂磕頭求饒。
“陛下饒命!草民有眼不識泰山!草民罪該萬死!”
“陛下,都是柳承宇!都是他給草民出的餿主意!草民再也不敢了!”
崇禎冷哼一聲,對傅臨淵道:“交給你了,栽贓陷害,意圖對朕不軌,按律當如何處置,不必朕教你。”
“遵旨!”傅臨淵一拱手,眼中殺機畢露。
秦、柳二人的命運,在這一刻已經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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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襄陽城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提刑使秦家公子與本地豪紳柳家公子,因圖謀不軌,被錦衣衛當場拿下,抄沒家產,主犯立斬,家眷流放三千裡。
第二,襄陽知府呂文煥,因“護駕有功”,官升一級,不日將調往京城。
這兩件事,在襄陽城掀起了滔天巨浪。
而韋府,更是亂成了一鍋粥。
韋小姐聽說那個“趙先生”就是當今皇帝時,整個人都傻了。
她呆坐在閨房裡,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小腦袋瓜裡,反複回放著自己在醉江樓叉著腰,嘲諷皇帝是“老騙子”、“付不起茶水錢”的畫麵。
“完了……完了……我死定了……”韋小姐抱著腦袋,欲哭無淚。
而她的父親襄陽知州韋承宣,更是直接嚇癱在了書房。
他雖然不是大官,但在襄陽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曾多次在女兒麵前,對那位“趙先生”表示不屑,甚至還動過念頭,想幫秦家打壓對方。
一想到自己竟然在鬼門關前反複橫跳,韋承宣就感到一陣後怕,連喝了好幾杯定心茶,才勉強穩住心神。
……
崇禎在襄陽城又多住了三日。
這三日,他並未住在客棧,而是名正言順地住進了韓府。
韓家上下,將他奉若神明,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而這三日,也是韓書寧一生中最夢幻的三天。
白日裡,他與她在書房談詩論畫,指點江山;
夜晚,紅燭搖曳,芙蓉帳暖,她將自己最寶貴的一切,都獻給了這個她深愛的、也是深愛她的男人。
從少女到女人的蛻變,讓她原本清冷的氣質中,多了一抹動人心魄的嫵媚。
離彆終有時。
第四日清晨,崇禎換上了便服,準備啟程。
韓書寧為他整理著衣領,眼圈微紅,強忍著不舍。
“陛下……”
“私下裡,還是叫我趙先生吧。”崇禎握住她的手,柔聲道。
“趙先生,”韓書寧低下頭,聲音細若蚊吟,“您……您真的要走了嗎?”
“嗯。”崇禎將她攬入懷中,解釋道:“朕此次乃是微服西巡,體察民情,短時間內不會回京,接下來,朕還要去往蜀地。”
崇禎鄭重承諾:“你安心在家安心等著,待朕西巡事畢,最遲半年,便會正式冊封你為妃,接你入宮。”
“嗯。”韓書寧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是這天下的皇,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自己要做的,便是等待。
晨光熹微,崇禎在韓書寧不舍的目光中,登上了馬車,在汪應辰與傅臨淵的護衛下,緩緩向西而去,消失在了官道的儘頭。
韓書寧站在門口,久久佇立,直至再也看不見那車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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