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莫要說笑了。”沈鶯輕回了一句話,她掰開了男子的指尖,起身後背對他繼續道,“還請魏大人好好歇息,早些養好傷才是。”
一聲婉拒,獨留魏晉禮在床上苦笑,他亦不知自己哪裡做錯了,竟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推開自己。明明他已經嘗試去做了很多事情,亦嘗試讓母親去接納她,可為何她就是說不通呢?
可在沈鶯的眼中,魏晉禮突如其來的懇求,不過是亂世之時的心血來潮,兩人剛剛從榮王府中逃出來,好似逃命鴛鴦,可若是真算起來,沈鶯隻覺得自己是被魏晉禮牽連罷了。
若非平寧郡主百般在意魏晉禮,她一個小小的普通百姓,怎會入得了平寧郡主的眼?
這京城風雲詭譎,沈鶯想要攀上高枝,卻不想連命也丟在此處。
況且,周瑾他……
出了房門,沈鶯在院子裡四下查看了一番,尋到了一間小小的廚房後,見裡頭還存放著米糧和菜,也就挽起袖子,去熬了一鍋清粥,摘了一些菜葉放進去,梁上掛著幾根臘腸,剪下一段,放在蒸鍋上蒸熟了。
飯香飄散之時,魏晉禮才晃晃從睡夢中轉醒,他太累了,在榮王府的每一日他一刻都不敢鬆懈,隻能繃緊了神經醒著,許是突然逃了出來,又有沈鶯在一旁,一時竟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咚咚咚——”
幾聲敲門聲。
魏晉禮支撐著身體,半靠著床邊,他腿腳上的傷口還需要靜養,當要少動。另一則,魏晉禮亦不想動,似乎沈鶯因著他的傷勢,對他多有寬待。
“你彆動,我一會兒將椅子搬過去。”沈鶯見魏晉禮作勢要起身,連忙上前,三兩下將他按住了。
魏晉禮不願,自己坐起身來,手拉了一把床柱,卻是突然“嘶——”了一聲,倒吸一口涼氣道:“疼。”
“哪裡疼?”沈鶯左右查看著他的傷勢,可腿上的傷此前已經處理過了,未曾出血,應當沒事啊。
魏晉禮捂著一側的胳膊,半搖了一下頭,又故作無事道:“上次肩膀受的箭傷一直未曾好全,隻怕是拉扯到了。”
沈鶯這才想起來,心頭隱隱升騰了一絲愧疚,她搬過來了兩把椅子,將粥與小菜放在了一張椅子上,自己另坐在一旁,親自端起了碗勺,“你既不適,我喂你就好。”
聞言,魏晉禮眼底溢出了笑意,“那就勞煩沈姑娘了。”
說來也奇怪,明明曾經兩人也親密無間的依靠在一起,如今倒是莫名其妙的客氣起來了。
可此時的客氣,竟也讓兩人之間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沈鶯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著粥,盈盈的目光時不時流連在男子的臉上,哪怕麵龐上多了幾道傷疤,卻仍是難掩他的俊逸之色。
起初,沈鶯隻覺得魏晉禮與周瑾長得太過相似,隻是這周身的氣質,確實不同。
無人能似魏晉禮這般,周身貴氣,肅殺之感,偏偏又帶了幾分的不羈之感。
也難怪,會讓那平寧郡主念念不忘了。
男子侵略性的目光,一寸一寸的落在沈鶯的臉上,他唇瓣微張的每一口,每一次吞咽,似乎都在品嘗對方女子的芬芳。
沈鶯被他看得臉色羞紅,哪有人如此赤裸裸地盯著女子看?
房內無話,這一小碗的米粥喂完,沈鶯才匆匆放下了碗勺,道了一句:“魏大人,再睡一會兒吧。”
可見沈鶯轉身要走,魏晉禮伸出手去,指尖勾住了她的手,指尾相纏,他小心翼翼的提了一句:“那個……我想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