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魏府,那股纏繞在她心間的窒息之感,才終於散去。
方才,魏晉禮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在質問她為何變心。可她該如何說?她從未對他動過心?她從一開始就隻是將他當做了周瑾?
這些話,她說不出口。
且若是說出口,那便是三個人的難堪。
如今,沈鶯已經決定要離開京城,那誰對誰錯,又何必非要辯個理由出來?倒不如,就這樣結束,她與周瑾回了安陽,魏晉禮亦能在京城當他的相國。
正如沈鶯所言,往日種種,不過是過眼雲煙。
魏府門外,一輛馬車正候著。
“姑娘!”忍冬見到自家姑娘走出來,臉上終於露出了喜色,她急急跳下馬車,還差一點兒就滑倒,幸虧有青菊在一旁扶了一把。
沈鶯見到她們兩人,自是欣喜不已,提著裙擺,幾步跑了過去,她拉住了忍冬的手,問道:“這些日子可好?可有人護著你們?”
“姑娘放心,我們就躲在小院內,裡頭本還有一處暗室,柳大哥時常給我們送些吃食來,也餓不著我們。”忍冬回了話,側身看去,見到周瑾跟在沈鶯身後,倒是覺得奇怪,她悄悄指了指,“這是……”
“等過些日子,我們與瑾郎一同回安陽去。”沈鶯拍了拍忍冬的手背,示作安撫,她知道忍冬對周瑾頗有偏見,需要等回去了,在與她詳說才是。
至於青菊,見到沈鶯,更是忍不住就哭出聲來,“我還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姑娘了。”
青菊好不容易才尋到一些對自己好的主子,也是第一次被人看護著,若是就此失了沈鶯,她便如失了親人般,又要無處可去了。
“怎麼就會哭?”沈鶯刮了一下她的鼻頭,“我可是要回去安陽的,也不知你舍不舍得離開京城?安陽可沒有京城繁華。”
這句話,本就是沈鶯故意逗弄青菊所言。
可青菊一聽,連忙抹了一把眼淚,舉手發誓道:“我舍得!這京城繁華與我又沒什麼乾係,我隻要陪在姑娘身邊,就行!”
是了,京城繁華與否,與她們這些普通百姓,是半點兒乾係也無。
好事輪不上,壞事卻能攤在頭上。
周瑾看了一眼青菊,這女子他未曾見過。
“瑾郎,我們先回去小院吧。”沈鶯轉頭看了周瑾一眼,他原是住在榮王府,如今也該是沒地方可去了。好在,她還有一個租用的院子
周瑾見狀,點了點頭,“好。”
回了小院,地方不大,幸好位置也偏僻些,雖有官兵搜查的痕跡,但屋子裡的東西都未曾丟失,不過都是衣服被褥,不值錢。
隻是原本這一處就兩間屋子,沈鶯讓青菊將偏院收拾了一番,讓周瑾先住進去。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忍冬去做了些飯菜來,沈鶯盤算著手中的餘錢,問了周瑾一聲。
周瑾幫著在收拾小院,“等陛下的調令下來,就能走了。”
隻是這調令,應當還有一些時日。
望著餘暉,周瑾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轉身朝向沈鶯問了一聲:“要不,我們先拜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