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驕兵敗梁軍潰退_踏平五代,我建最強帝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342章 驕兵敗梁軍潰退(1 / 2)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宣武軍的戰鼓響了。

不是一麵鼓,是上百麵牛皮大鼓同時擂動。那聲音從十裡連營的各個角落炸起來,彙成一片沉悶的、讓心臟跟著發顫的轟鳴,像大地在深呼吸。鼓聲裡,黑色的軍陣開始蠕動。先是前軍的三排盾陣,每麵盾都有半人高,包鐵的邊緣在晨光裡泛著冷硬的光。盾陣後麵是長槍林,再後麵是弓弩手,最後是扛著雲梯和撞木的輔兵。

龐師古騎在一匹青驄馬上,盔纓是猩紅色的。他抽出佩刀,刀尖指向南方那座安靜的營寨,甲營。

“前進”

命令順著旗號一層層傳下去。黑色的潮水開始流動,起初很慢,然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變成一道裹挾著金屬撞擊聲、皮靴踏地聲、粗重喘息聲的洪流,朝著兩裡外的淮南軍營寨撲過去。

營牆上,袁襲的臉色白得像紙。他死死抓著垛口的青磚,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身旁的副將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那是牙齒在打顫。

“穩住。”一個平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袁襲回頭,看見的是披著普通校尉皮甲的王彥章。他不知何時已經上了營牆,就站在箭垛後麵,手搭涼棚望著越來越近的黑色潮水。那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沒有恐懼,也沒有激動,平靜得像在觀看一場與己無關的操演。

“將軍……”袁襲想說什麼。

“弓弩手,”王彥章打斷他,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進每個守軍耳朵裡,“一百五十步,三輪齊射。滾石擂木,等他們架梯。”

命令簡單得近乎敷衍。可就是這麼簡單的命令,讓牆頭上那些發抖的手漸漸穩住了。因為發令的人太穩了,穩得好像外麵撲過來的不是三萬大軍,是三萬隻螞蟻。

黑色潮水進入一百五十步。

營牆上,淮南軍的弓弩手拉開了弦。他們隻有八百人,分作三排,前排跪,中排半蹲,後排立。箭鏃在晨光裡閃爍著點點寒星。

“放!”

第一排箭雨騰空而起,在空中劃出數百道細密的弧線,然後帶著令人牙酸的破風聲紮進黑色潮水的前鋒。盾陣發出“咚咚咚”的悶響,像雨點打在牛皮上。但總有箭從縫隙鑽進去,總有慘叫聲從潮水中冒出來。

潮水沒有停。

八十步。第二排箭雨。

五十步。第三排箭雨。

三排射完,黑色潮水的前鋒已經撲到了營寨木牆下三十步。盾陣猛地向兩側分開,後麵的長槍兵嚎叫著衝出來,幾十架雲梯“哐當哐當”搭上木牆。撞木被二十個壯漢抬著,朝著寨門狠狠撞去。

“轟!”

整個營牆都在震顫。

“滾石!”王彥章的聲音依舊平靜。

牆頭上的守軍搬起早就備好的石塊,也不瞄準,就朝著雲梯最密集的地方砸下去。慘叫聲瞬間拔高了一個調門。有雲梯被砸斷,梯上的士兵像下餃子一樣摔下去,在泥地上砸出一團團血花。

但更多的雲梯搭穩了。黑色的甲士開始往上爬,像螞蟻爬樹,密密麻麻。

“長槍!抵住!”副將嘶吼著。

淮南軍的長槍手撲到垛口,把丈二長的鐵槍順著雲梯往下捅。下麵傳來血肉被刺穿的悶響,有士兵被捅穿胸口,掛在槍尖上抽搐,又被後麵的同袍推下去。血順著槍杆往下淌,淌得握槍的手又濕又滑。

戰鬥從一開始就跳過了試探,直接進入了最殘酷的肉搏階段。

三裡外的矮坡上,朱溫站在臨時搭起的帥台上。他披著赤色大氅,單手按著刀柄,獨眼眯著,遠遠望著那座搖搖欲墜的營寨。

“一個時辰了。”他忽然說。

敬翔站在他身後半步,低聲應道:“是。”

“一個時辰,”朱溫重複,聲音裡聽不出喜怒,“三萬打兩千五,一個時辰還沒拿下。”

坡上一片死寂。周圍的將領們大氣都不敢喘。

“傳令。”朱溫轉身,目光落在氏叔琮臉上,“你部再調五千人上去。我不要傷亡數字,我要那座營寨——午時之前,我要看到我的帥旗插在營牆上。”

“遵命!”氏叔琮抱拳,轉身飛奔下坡。

黑色潮水的後陣再次湧動,又一股生力軍湧向前線。

營牆上的壓力驟然增大,淮南軍的防線開始出現缺口,一處垛口被宣武軍的重斧手劈開,三個黑甲士兵嚎叫著跳進來,刀光亂閃,瞬間砍倒了七八個守軍。雖然缺口很快被堵上,但所有人都明白這道牆,守不了多久了。

“將軍!”袁襲衝到王彥章身邊,臉上濺滿了不知道誰的血,“東牆第三段快撐不住了!要不要把預備隊調上去?”

王彥章沒有立刻回答。他側耳聽著,聽著營牆外震天的喊殺聲,聽著撞木撞擊寨門的“咚咚”悶響,聽著箭矢破空的尖嘯。然後他抬起頭,看了看天色。

太陽已經升到了東南方,快到巳時了。

“調兩百人過去。”他說,頓了頓,“再從傷兵營裡,把還能拿得動刀的都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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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襲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隻是重重點頭,轉身跑去傳令。

王彥章繼續站在營牆上。一支流箭貼著他臉頰飛過去,帶起幾縷發絲,他眼睛都沒眨。他隻是望著北方,望著那座矮坡,望著坡上那麵赤色大纛。

他在等。

等太陽再升高一點。

等那支黑色的潮水,再疲憊一點。

等那個梟雄,再把更多的人,填進這座血肉磨坊。

午時將至。

太陽升到了頭頂,明晃晃地照著屍橫遍野的戰場。

營牆下已經堆起了半人高的屍體,有宣武軍的,也有淮南軍的,血混在一起,把泥土泡成了暗紅色的泥漿。撞木還在撞擊寨門,但那聲音已經變得沉悶而緩慢,抬撞木的士兵換了好幾撥,都累得手臂發顫。

營牆上的淮南軍更慘。八百弓弩手已經死傷過半,長槍手幾乎人人帶傷。預備隊早就填上去了,傷兵營裡但凡還能站起來的,此刻都握著刀靠在牆後喘息,他們連爬上牆頭的力氣都快沒了。

但營寨,居然還沒破。

矮坡上,朱溫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四個時辰。”他低聲說,像在自言自語,“四個時辰,填進去兩萬人,連一座兩千多人的營寨都拿不下。”

周圍的將領們全都低著頭,沒人敢接話。

“廢物。”朱溫忽然笑了,那笑容猙獰得讓人心頭發毛,“全都是廢物。”

他猛地轉身,赤色大氅甩出一道淩厲的弧線:“傳令!中軍所有預備隊,全給我壓上去!我倒要看看,他王彥章是鐵打的,還是鋼鑄的!”

“主公!”敬翔終於忍不住了,他跨前一步,聲音急促,“不能再填了!我軍連續猛攻四個時辰,士卒早已疲憊不堪,陣型散亂,指揮不靈。此時若再將最後兩萬預備隊投入,萬一……”

“萬一什麼?”朱溫獨眼盯著他,那目光像刀子,“萬一王彥章還有伏兵?他從哪兒變出伏兵?啊?乙營那兩千醉鬼?還是宋州城裡那幾百傷兵?”

他一把揪住敬翔的衣領,幾乎是將文士拎到自己麵前,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子振,我告訴你,今天這座營寨,就是用屍體堆,我也要把它堆平!我朱溫的臉,不能丟在一個隻剩半口氣的營寨麵前!”

敬翔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命令傳下去了。宣武軍中軍最後兩萬生力軍開始向前移動。這是真正的精銳,盔甲最亮,刀槍最利,士氣也最高。他們邁著整齊的步伐,像一道黑色的鋼鐵洪流,朝著那座已經千瘡百孔的營寨壓過去。

營牆上,王彥章看著這支新軍的旗號,看著他們整齊的隊列,看著他們眼中那種還沒被血與泥汙染過的、銳利的殺氣。

他終於動了。

“傳令。”他對身邊僅剩的三個親兵說,“讓牆上的兄弟們,再撐一刻鐘。一刻鐘後,可以往營內退了。”

親兵愣了一下,隨即重重點頭,轉身衝下營牆。

王彥章最後看了一眼北方,然後轉身,沿著台階快步走下營牆。牆根下,三百騎兵已經整裝待發,馬是昨夜從乙營悄悄牽過來的最好的戰馬,人是甲營裡僅存的、還能騎馬衝陣的老兵。每個人都穿著雙層皮甲,馬鞍旁掛著騎弓、短弩、還有兩柄備用馬刀。

“將軍!”騎兵校尉迎上來,臉上有道新鮮的刀疤,還在滲血。

王彥章翻身上馬,接過親兵遞來的鐵槍。槍名“裂山”,重六十八斤,槍尖在午時的陽光下泛著幽藍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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