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廟廣場,晨鐘響徹雲霄。
三萬禁軍鐵甲森然,將祭壇圍得水泄不通。高台之上,長公主——攝政長樂身著玄色冕服,腰間懸著象征皇權的青銅短劍,麵容肅穆如冰。在她身後,陸沉披著欽差特使的紫金蟒袍,人皇劍雖未出鞘,但劍柄上的龍紋卻隱隱泛著金光。
“吉時已到——”
禮部尚書拖長聲調,手中玉圭高舉。按照祖製,接下來應由攝政代表皇室點燃祭天香火。然而就在長樂抬手的刹那,觀禮席上突然站起一道身影——
“且慢!”
工部尚書宇文德大步出列,手中捧著一卷鎏金詔書。他的錦袍下隱約可見軟甲輪廓,腰間玉佩隨著步伐撞擊出清脆聲響。
“先帝遺詔在此!”
全場嘩然!
陸沉的量子視覺瞬間鎖定詔書——那上麵的龍紋印璽確實是真的,但墨跡卻透著詭異的紫黑色。更可疑的是,宇文德的瞳孔邊緣泛著幾乎不可察覺的紫光。
“三年前,先帝曾密詔:若攝政勾結異族,可由六部尚書共議廢立!”宇文德聲如洪鐘,“今有鐵證,長樂公主私通穿越者陸沉,意圖顛覆我天穹道統!”
他猛地展開詔書背麵,露出上麵密密麻麻的血指印——那是數百名朝臣的聯名!
觀禮台上,超過半數的官員同時起身。他們掀開外袍,露出內襯的銀甲——保守派竟然在祭服下藏了兵器!
“好一個先帝遺詔。”長樂的聲音不大,卻壓過全場騷動,“宇文尚書不妨說說,這上麵為何會有妖皇詛咒的氣息?”
她的機械左眼突然射出藍光,照在詔書上。那些鎏金文字頓時扭曲變形,化作一條條細小的紫黑色蛇影!
“妖術!”
“這是栽贓!”
百姓的驚呼聲中,禁軍陣列突然分裂——超過三分之一的士兵調轉矛頭,將寒光閃閃的槍尖對準了高台!
陸沉的手按上劍柄,卻見長樂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宇文德。”她緩步向前,靴底踏在祭壇台階上發出清脆回響,“你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家長子宇文拓,此刻正領著妖族殘部攻打北境三關!”
宇文德的老臉抽搐了一下,隨即獰笑:“那又如何?天穹皇室氣數已儘!今日這祭壇,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他猛地摔碎腰間玉佩。
哢嚓!
清脆的碎裂聲如同信號,太廟四周的屋簷上突然冒出數百名弓箭手!更可怕的是,他們的箭頭上都纏繞著紫黑色霧氣——妖皇詛咒的變種!
“放箭!”
箭雨傾盆而下!
長樂紋絲不動,隻是輕輕抬了抬手指。
嗡——
一層淡藍色光幕從她腰間玉佩展開,瞬間籠罩整個高台。詛咒箭矢撞上光幕,如同撞上無形牆壁般紛紛墜落。
“量子護盾?!”宇文德瞪大眼睛,“這不可能!天穹星根本沒有這種技術!”
陸沉的人皇劍終於出鞘,劍鋒直指宇文德咽喉:“因為這不是天穹星的技術——而是長公主從地球帶來的!”
全場死寂。
這個秘密,長樂保守了三百年。
“諸位同僚。”她轉身麵向觀禮台,機械左眼掃過每一張或震驚或恐懼的臉,“三日前,本宮已收到北境捷報。宇文拓率領的妖族大軍全軍覆沒,而他本人……”
全息影像從她掌心升起,畫麵中赫然是宇文拓被釘死在棲霞山巔的場景!
“不可能!”宇文德踉蹌後退,“拓兒明明……”
“明明已經和妖皇心臟融合?”長樂冷笑,“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宇文家世代都是妖皇準備的容器?”
她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一個奇特的烙印——那是個被劍貫穿的蛇形紋章。
“三百年前,白袍國師留下的封印。”她的聲音傳遍全場,“為的就是監視你們這些‘影族’後裔!”
騷動如漣漪般擴散。
影族——這個早已被曆史遺忘的名詞,讓許多年邁的官員麵色大變。古籍記載,他們是上古時期投靠妖皇的人族叛徒,血脈中藏著詛咒的種子。
“胡言亂語!”宇文德歇斯底裡地咆哮,“禁軍聽令!誅殺妖女!”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此起彼伏的慘叫!
那些反水的禁軍突然抱頭倒地,他們的鎧甲縫隙中鑽出無數銀白色的小蟲——納米級機械蟲!這些蟲子精準啃噬著士兵們體內的妖皇晶體,卻不傷血肉分毫。
“清理完畢。”
清冷的女聲從天空傳來。眾人抬頭,隻見十二具銀白色機甲懸浮在半空,每具機甲的胸口都烙印著與長樂鎖骨下相同的紋章!
“天穹守衛者……”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臣顫巍巍跪倒,“古籍記載的皇族禁衛!原來真的存在!”
宇文德麵如死灰。他突然從袖中掏出一顆紫黑色晶體塞入口中,喉嚨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
“既然如此……同歸於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