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長老那蘊含無儘殺意的質問,如同冰錐刺向淩辰淵,幾乎要將他當場釘死。
然而,不等淩辰淵回應,其師易玄長老已猛地踏前一步,雄渾的氣息雖不及鐵長老暴烈,卻如磐石般堅定地擋在弟子身前。他聲音沉凝,帶著不容置疑的邏輯力量:“鐵長老,還請暫息雷霆之怒!此事疑點重重,豈能因一麵之詞便下定論?辰淵僅有大武師七重天修為,這是人儘皆知的事實。而白師侄身為梅花樓第一天驕,其實力早已遠超同輩,甚至逼近我等老輩人物。試問,如此巨大的境界鴻溝,辰淵如何能殺得了白師侄?更遑論還有紫雲堂的冷紫香師侄及其他可能在場的小隊成員!這於理不合,根本不可能!”
易玄的話,立刻引起了廣場上絕大多數弟子和部分長老的暗自認同。確實,境界的絕對差距是修煉界的鐵律,越階挑戰已是難得,越如此多階擊殺頂尖天驕?簡直是天方夜譚。
然而,就在眾人傾向於相信淩辰淵是被誣陷之時,人群中,三名此前在秘境入口與淩辰淵有過衝突、甚至被他震碎衣袖令其出醜的女弟子,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浮現出怨毒與決絕之色。
其中一人猛地站出來,高聲叫道:“鐵長老,易長老!弟子有話說!淩辰淵他…他絕非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他的實力深藏不露!”
另一人立刻接口,語氣帶著刻意渲染的驚懼:“沒錯!在玄關第七層,我們三人親眼所見!他一人一刀,便輕鬆團滅了一整個狂暴的幽影狼群!其中甚至包括數頭堪比巔峰大武師的狼王!那等威勢…絕非普通大武師七重天所能擁有!”
第三名女弟子更是直接指向淩辰淵,尖聲道:“他能如此輕易斬殺狼群,誰敢說他沒可能用了什麼詭計或者隱藏手段,害了白師兄和冷師姐?!請長老明鑒!冷師姐的求救訊息絕不會錯!”
這三人的證詞,如同毒蛇般鑽入空隙,瞬間動搖了剛剛建立起來的邏輯。是啊,如果他真有隱藏實力呢?如果他真能輕鬆斬殺堪比巔峰大武師的妖獸呢?那一切似乎又變得有可能了!
鐵長老原本因易玄之言而稍緩的殺意再次暴漲,他猛地看向那最初指控的女弟子:“冷紫香的血魂訊息何在?!”
那女弟子慌忙捧出一枚縈繞著微弱血色氣息的玉符碎片。鐵長老隔空一抓,玉符落入其手,他神識一掃,臉色瞬間變得更加猙獰可怖!那殘存的訊息中,確實充滿了絕望與驚恐,並明確指向了“淩辰淵”之名和那毫不掩飾的殺意!
“證據確鑿!還有目擊旁證!小畜生,你還有何話可說?!”鐵長老怒發衝冠,將玉符碎片以玄力包裹,猛地推向一直端坐主位、沉默不語的峰主楊過,“峰主!請過目!此子心性歹毒,殘殺同門,罪不容赦!必須嚴懲,以正門規,告慰逝者英靈!”
孔融長老也適時上前,麵色沉痛,語氣卻暗藏機鋒:“峰主,鐵長老所言極是。殘殺同門,尤其是我玄峰精心培養的天驕弟子,此風絕不可長!回想百年前,那位同樣天賦絕倫卻因心術不正最終叛投魔教的弟子,其所帶來的浩劫,我玄峰至今難忘!切不可因一時心軟,再養虎為患!”
兩位實權長老聯手施壓,言之鑿鑿,證據似乎確鑿,更是搬出了百年前的慘痛舊事,這頂大帽子扣下來,分量極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峰主楊過身上。楊過目光深邃,他自然能看出淩辰淵的不凡,其能安然從玄關走出,並與管禮等人同行,本身就已說明問題。他心中惜才,更覺此事背後或許另有隱情。但作為一峰之主,他必須維護門規的公正與玄峰的穩定。麵對兩位長老的逼宮和看似無可辯駁的證據,他陷入了兩難,眉頭緊鎖,沉吟不語。
廣場上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淩辰淵的聲音平靜地響起,打破了沉寂:“峰主,諸位長老。既然指控與我有關,可否容弟子自辯一二?”
楊過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準。”
淩辰淵上前一步,目光卻並未看向鐵長老或孔融,而是直接鎖定了那三名作證的女弟子,眼神銳利如刀:“你們三人,口口聲聲說在玄關第七層目睹我輕鬆團滅幽影狼群,以此證明我有能力殺害白師兄,是也不是?”
三女被他看得心中一慌,但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道:“是…是又如何!”
淩辰淵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那你們為何不告訴諸位長老和峰主,就在我‘輕鬆’團滅狼群之後,你們三人是如何對我‘感恩戴德’的?”
三女臉色瞬間煞白。
淩辰淵聲音陡然提高,字字清晰,傳遍廣場:“你們趁我力戰狼群後玄力消耗之際,突然暴起偷襲,欲奪我收獲,更欲將我推入狼群殘骸引來更多妖獸,行那恩將仇報、殺人奪寶的勾當!此事,你們敢否認嗎?!”
“嘩——!”全場再次嘩然!劇情反轉得如此之快!
淩辰淵根本不給她們反駁的機會,猛地抬手,指向蒼天,聲音斬釘截鐵,蘊含著一種奇異的力量:“我淩辰淵,在此對天立誓!方才我所言,若有半句虛假,願遭天譴,神魂俱滅!你們三人,敢同樣對天發誓,你們未曾偷襲於我,未曾意圖奪寶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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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天發誓!這在修煉界是極其嚴肅的事情,冥冥中自有天道感應,雖非即刻應驗,但因果已成,極少有人敢在此等大事上胡亂發誓。
那三名女弟子瞬間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抖如篩糠,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不敢吐出。她們那驚恐失措、不敢應誓的模樣,已然說明了一切!
真相,在這一刻大白!
根本不是什麼公正的目擊者,而是三個恩將仇報、反咬一口的卑鄙小人!她們的證詞,徹底失去了任何可信度!
“混賬東西!”峰主楊過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勃然大怒!他竟差點被此等小人蒙蔽!“爾等竟敢欺瞞本座,誣陷同門,挑撥是非,罪加一等!”
強大的威壓瞬間籠罩那三名女弟子,令她們癱軟在地,涕淚橫流,連連磕頭求饒:“峰主饒命!弟子知錯了!弟子隻是一時糊塗…”
楊過強壓怒火,目光掃向淩辰淵,沉聲道:“淩辰淵,她們雖罪無可赦,但本座給你一個選擇。若你願意原諒她們,本座或可考慮從輕發落。”
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淩辰淵。
淩辰淵麵色冷漠,看都未看那三名醜態百出的女弟子,隻是對著峰主平靜卻堅定地一拱手:“稟峰主。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她們今日可因私怨誣我殺人,他日便可因其他原因危害更多同門。弟子,絕不原諒。”
楊過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不再多言,冷聲宣判:“即日起,廢去此三人修為,逐出玄峰,永不複錄!執法堂,即刻執行!”
令下,幾名執法堂弟子上前,不顧三女的淒厲哀嚎與掙紮,當場廢其氣海,斷其經脈,如同拖死狗般將其拖離廣場。
全場寂靜無聲,唯有那絕望的哭喊聲漸行漸遠,令人心悸。
誣陷者已得懲處,然而,冷紫香那指向淩辰淵的血魂訊息,依舊如同烏雲般籠罩在眾人心頭。真正的死亡疑雲,並未完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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