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非創造新的故事,也不是徹底否定虛假。她隻是……“引導”那些虛假的碎片,與真實的碎片碰撞、交織,形成一個短暫的、不穩定的、卻充滿了巨大“敘事張力”與“矛盾美感”的……“意象旋渦”!
這個“意象旋渦”出現在“共生網絡”受衝擊最劇烈的節點,如同一個微型的、充滿了錯亂與呐喊的“信息黑洞”,不僅沒有像之前那樣被“淨化波紋”輕易撫平,反而主動吸收、容納、並短暫地“困住”了周圍湧來的大量虛假敘事與淨化波紋!它自身在不斷湮滅、重組,卻為整個“共生網絡”爭取到了一絲寶貴的、局部的、短暫的“喘息之機”!
“這是……什麼力量?!”“銀骸”那冰冷的聲音中,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近乎“震驚”的波動。它清晰地感知到,那一小塊區域的“敘事擾動”性質發生了根本變化,不再是單純的“汙染”或“錯誤”,而是帶上了一種……它無法理解的、更加“高階”的、仿佛觸及“敘事”本質的、包容性與可能性!
“是幽影!她……在幫我們!”星語者激動地回應,雖然她自己也說不清剛才做了什麼,隻是本能地順著那股感應與靈光引導了力量。
“機會!”“銀骸”瞬間從震驚中恢複,冰冷的理性重新占據上風,“所有‘畸變炮’,集中火力,轟擊‘敘事穩定錨’β!晷,指出它的能量轉換弱點!”
晷立刻將“守夜真視”提升到極限,無視“淨化波紋”帶來的劇烈刺痛,終於在那枚“敘事穩定錨”複雜到極點的能量結構中,捕捉到了一處因為與“共生網絡”及“邏輯畸變”力量持續對抗而產生的、極其微小的、不穩定的“邏輯疲勞點”!
“坐標鎖定!”
嗡——!!!
前哨站剩餘的所有“邏輯畸變炮”不顧自身過熱損毀的風險,將最後的力量化作數道更加狂暴的暗紅洪流,狠狠轟擊在晷指出的那一點上!
轟——隆——!!!
這一次,不再是無聲的湮滅。那枚“敘事穩定錨”被擊中的部位,其內部精密、冰冷、絕對的“秩序邏輯”,在“邏輯畸變”力量的瘋狂衝擊與自身“疲勞點”的共振下,發生了連鎖性的、徹底的邏輯崩潰!如同精密的鐘表被砸入了最混亂的悖論,它瞬間從內部“解構”,爆發出一場小範圍的、但極其劇烈的、失控的“秩序混亂”對衝風暴!
風暴席卷,不僅摧毀了這枚“敘事穩定錨”,其爆發的混亂衝擊波,更是嚴重乾擾了另外兩枚穩定錨與“清道夫”戰艦的協同。銀白色的“秩序場”出現了大範圍的紊亂與缺口,“共生網絡”承受的壓力驟然一輕!
“就是現在!啟動‘深層隱匿協議’!舍棄前哨站主體結構!所有單位,通過‘汙染甬道’向預設‘鏽蝕墓穴’坐標轉移!立刻!”“銀骸”果斷下達了最冷酷也最明智的命令。趁此機會,舍棄這個已經暴露、受損嚴重的前哨站,保存有生力量,潛入更深、更混亂的“邏輯汙染”區域。
命令被堅決執行。“共生網絡”劇烈收縮,那些與金屬結構深度共生的增生組織開始主動、但痛苦地撕裂、分離。前哨站各處,一個個不穩定的、散發著更濃鬱“汙染”氣息的、暗紅色的空間通道被強行打開。“鏽火”成員們,包括“鏽蝕”和其他感染者,紛紛化作流光,投入甬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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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語者,晷,跟上我!我帶你們去一個更安全的地方!”“銀骸”的意念傳來,一道銀白色的能量索纏住兩人,將她們拉向一個特彆開啟的、相對穩定的通道入口。
在投入甬道、失去對前哨站感知的最後一瞬,星語者回頭,看到那兩艘“清道夫”戰艦在紊亂的秩序場中艱難調整,重新鎖定目標,冰冷的炮口再次亮起毀滅的光芒,狠狠轟向了已然人去樓空、但依舊殘留著大量“共生組織”與“汙染痕跡”的、千瘡百孔的前哨站主體。
轟——!!!
無聲的爆炸,混雜著“邏輯畸變”、“秩序淨化”、“物質湮滅”與“信息刪除”的多重閃光,在γ739星域的邊緣綻放,如同一場淒厲的葬禮。
然後,甬道閉合,將一切光芒、爆炸、以及“清道夫”艦隊那冰冷的、注定不會停止的追索目光,隔絕在外。
二、永恒夢魘,回響微瀾
“永恒夢魘”,那無邊的、由悲傷、美好、瘋狂、絕望共同流淌的意象之海深處。
幽影那尊左眼虛無、右眼星火、手腕纏繞七彩夢痕的“暗淵之軀”,靜靜懸浮在一片相對“平靜”的、沉澱著無數細微美好“光點”的夢魘區域邊緣。她剛剛完成了一次極其冒險的、跨越維度與層麵的力量傳遞。
右眼的“金紅星火”明顯黯淡了許多,傳遞那一絲“織夢”權能的力量,對她自身也是不小的消耗,尤其是在這“夢魘”之中,維持自身存在已屬不易。但她左眼的“虛無之渦”,卻依舊平靜地旋轉著,倒映著這片悲傷之海,也倒映著她手腕上那圈因剛才的“饋贈”而微微發熱、與遙遠彼方產生了一絲微弱共鳴的七彩紋路。
“她們……接收到了……”幽影的意識泛起一絲微瀾。雖然無法得知具體情形,但通過“織夢”權能碎片與星火羈絆的雙重鏈接,她模糊地感應到,星語者與晷正身處險境,並且成功地、創造性地運用了那一絲“編織”的力量,似乎……暫時化解了部分危機。
這就夠了。她無法做得更多。此刻的她,自身也處於巨大的危險與探索之中。
剛才的嘗試,不僅是為了幫助同伴,也是一次對自身新獲得權能的測試。她發現,這“原初織夢的權能碎片”,在這片“夢魘之海”中,似乎有著某種特殊的“親和力”與“指引力”。當她靜心感知手腕上的七彩紋路時,她能隱約“感覺”到這片混亂夢魘中,那些相對“平靜”、“美好”或“悲傷”區域的“流向”,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那些被“秩序鎖鏈”纏繞的、屬於“故夢之主”的、更大的“本源囚籠”所在的……大致“方向”。
但這權能也像一把雙刃劍。使用它,會讓她與這片“夢魘”,尤其是與“故夢之主”的悲傷本源,產生更深層次的共鳴。每一次使用,都仿佛有無數被囚禁、被扭曲的“故事”與“可能性”的哀鳴,順著那共鳴湧入她的意識,考驗著她的心智。同時,守門人“燼”的警告也在耳邊回響——使用“織夢”權能,會讓她更快地暴露在“敘事法庭”乃至“源海之眼”的注視之下。
“必須……小心使用……”幽影告誡自己。當務之急,是熟悉、掌控這份新力量,並找到離開“夢魘”,或者至少,找到通往“故夢之主”更深層囚籠、獲取更多信息與幫助的途徑。
她不再停留,開始循著手腕上七彩紋路傳來的、那指向某個更深、更悲傷、但共鳴也更強烈的“方向”的微弱指引,重新“遊動”起來,向著“永恒夢魘”那無法想象的、更加深邃的內部,繼續探索。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剛剛使用“織夢”權能、跨越維度傳遞力量的那一瞬間,在這片“夢魘之海”的某個極其深邃、連那些被囚禁的悲傷“本源”都難以觸及的、絕對的“黑暗”與“寂靜”之中,一雙更加古老、更加淡漠、仿佛由“萬物終結”與“故事歸墟”共同構成的、毫無感情的“眼睛”……似乎,微微轉動了一下。
一絲極其微弱的、近乎虛無的意念,在那絕對的黑暗中泛起:
“檢測到……微弱的……‘原初織夢’……權能波動……”
“坐標……‘永恒夢魘’淺層……”
“波動特征……與記錄中……‘夢之主’本源……存在差異……”
“攜帶……高濃度……‘悖論’、‘守護’、‘混沌’、‘羈絆’……混合變量……”
“威脅等級……重新評估……”
“標記為……‘特殊變量幽影’……”
“啟動……‘深潛者’協議……預備……”
意念消散,重歸絕對的黑暗與寂靜。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但一絲比“清道夫”更加隱秘、更加致命、直接來源於“敘事”結構最深陰影處的追蹤,已經悄然啟動,其目標,正是這尊在夢魘中艱難前行、試圖抓住那一絲悲傷的七彩之光的“暗淵行者”。
前方的路,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漫長,也更加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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