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山道的夜風還裹著血腥氣,星野之下,一名士兵雙手高捧錦盒,腳步急促卻穩當,循著燈火一路直奔西寧府中軍大帳——盒內,正是顧實汗的人頭,眉目間仍凝著未散的悍勇與不甘。
帳內燭火搖曳,映得滿座將領臉上半明半暗。剛經一場惡戰,空氣中還飄著淡淡的硝煙味,卻絲毫不影響帳內的歡暢,張三拍著牛大的肩膀,嗓門洪亮:“大哥,此戰打得真叫過癮!那和特碩部的騎兵再橫,不也折在咱的連環計裡?”一旁的嶽承嗣聞言,目光落在李清身上,笑意裡帶著幾分讚許,卻也藏著一絲隱憂。
京師來的信使剛報過捷,可提及兵力損耗,帳內的歡聲笑語便淡了幾分。有人喜於大捷,有人愁於折損,議論聲此起彼伏間,朱由檢緩緩站起身。龍袍上的褶皺還帶著征塵,他目光掃過眾將,沉聲道:“此間事了,明日便班師回朝。”
話音落地,帳內瞬間靜了下來,所有將領齊齊起身躬身,朗聲道:“諾!”
朱由檢緩了緩語氣,目光落在案上的輿圖,指尖輕點:“青海乃西北屏障,需得留一員得力乾將鎮守,諸位以為何人可行?”
話音剛落,嶽承嗣邁步出列,沉聲道:“陛下,臣舉薦馬萬年鎮守西海!臣願將一萬精銳留予他,以為根基。”說著,他俯身指向輿圖西側青海與吐蕃接壤處,“此地有‘湟源’,控扼湟水上遊,東接西寧、西通吐蕃、北鄰青海湖,地勢險要且土壤肥沃,正適合築一座大型堅城,作為攻防樞紐與互市場所。”
他續道:“青海已全境拿下,湟源正處青海、吐蕃與新疆交界。新疆兵力薄弱,不足為懼,我軍可借湟源練兵,逐步推進,日後一舉攻破新疆,設吐魯番都護府統轄。唯獨吐蕃難辦,高原之上反應劇烈,我軍入內便頭昏腦脹,戰力大減,不可硬攻。臣以為,當在湟源築城後,派七千人馬駐守,吐蕃若有異動,可速修書傳至西安;亦可在西寧及湟水穀地召集民眾,擴兵至五萬——一麵鎮守吐蕃,一麵為征伐吐魯番練兵。”
“此外,留一千人馬守西寧,一千人馬常駐湟水穀地。臣在此地多日,見不少低窪之處,可令兩萬蒙古降兵隨馬萬年赴湟源,既參與築城,又開挖人工湖。汛水期蓄水防澇,秋冬放水灌溉,圍湖造田之下,湟源與湟水穀地足以自給自足,無需仰仗內地糧草。”
朱由檢聽得連連頷首,目光中滿是讚許:“嶽卿真乃國家之棟梁!”他轉頭看向李清,喚道:“李清以為如何?”
李清上前一步,語氣堅定:“嶽帥所言,正合臣心,亦是臣心中所想。”
嶽承嗣話鋒一轉,又道:“陛下,青海駐守事關重大,馬萬年獨力難支,需配一員副將輔佐。臣舉薦此戰功臣趙毅,他身為嶽家軍舊部,熟悉軍紀戰法,可任馬萬年副將,專司訓練嶽家軍步兵;馬萬年則主理防務與訓練白杆騎——此騎兵效仿白杆兵建製,以堅韌著稱,與嶽家軍步兵相輔相成,足以穩固青海。”
他補充道:“此次征討顧實汗部,繳獲白銀一百五十萬兩、戰馬近五萬匹,皆可留於青海。湟源周邊草場豐美,適宜繁養馬匹,按先祖嶽家軍規製,整訓兩萬駐軍——嶽家軍為步兵,白杆騎為騎兵,此配置足以威懾吐蕃,逼其與我方在湟源互市,為西北各鎮增添一份收入。”
朱由檢沉吟片刻,目光一凝:“馬萬年、趙毅何在?”
帳下兩員將領應聲出列,單膝跪地。朱由檢看著二人,語氣凝重:“朕命馬萬年統領剩餘一萬嶽家軍,駐守青海,主力屯於湟源,主理防務並訓練白杆騎;趙毅為副將,專司訓練嶽家軍步兵。你二人需督率兩萬蒙古降兵,限期一年築成湟源堅城,城防需兼顧攻防與互市需求;西海、西寧及湟水穀地的布防,皆按嶽卿所議施行。若青海有失,或湟源築城延誤、城防不固,休怪朕不念舊情!”
馬萬年與趙毅齊聲叩首,聲音鏗鏘:“臣謹遵聖令!必同心協力,守好青海寸土,如期築城,若有差池,臣等必提頭來見!”
“起身吧。”朱由檢抬手虛扶,“大軍明日便拔營班師。”
次日天剛蒙蒙亮,西寧城外已隊列整齊。六千背嵬步兵列陣在前,軍容齊整;四百背嵬騎兵肩扛馬槊、腰懸銅錘,胯下戰馬嘶鳴,氣勢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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