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止實驗。”
不是請求。是判決。
隨著這句話落下,他們的身體開始碎裂,化作光點往下墜。那些光沒有沉入海底,而是鑽進了我的胸口,湧向鑰匙孔的位置。
一陣劇痛傳來。
不是肉體上的疼,是命途被強行拉直的感覺。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我體內成型,像是一條新的路,連接著過去所有斷掉的節點。
四周的青銅楔子突然發出刺耳的響聲。那些刻著我名字的金屬柱一根根顫抖起來,藍光亂閃。最中間的那根甚至開始傾斜,像是承受不住某種壓力。
我抬頭看向頭頂的機械眼。
它原本是完整的,現在卻出現了裂痕。一道、兩道,越來越多。它的轉動變得遲緩,投射出的畫麵也開始扭曲。
南宮熾的聲音這時響了起來。
不是從某個方向傳來,而是從每一根楔子裡同時擠出來的。
“不可能……你們已經死了……係統不會允許……”
他的聲音變了調,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他不再是那個掌控一切的觀測者,而是一個發現程序失控的管理員。
我低頭看自己的手。
指尖微微發亮,皮膚下有光在流動。我能感覺到七百三十二種死亡方式的存在,也能看見二十四條命途線如何交錯。其中一條正從二十年前延伸過來,終點就在我腳下。
謝無涯的劍在這時震動了一下。
劍身上的銘文開始褪色。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一個個消失,最後隻剩下兩個字。
自由。
那兩個字亮了一下,隨即沉入金屬深處。緊接著,整把劍開始崩解,化作金色的光帶,一圈圈纏上我的手臂和胸口。它們不像是束縛,更像是支撐,把我快要散架的身體重新固定住。
我抬起手,摸了摸右耳。
銀杏葉耳墜不在了。阿絮留下的印記也不見了。但我能感覺到他們還在,混在那些光流裡,安靜地待著。
祭壇底部的藍光徹底熄滅。
取而代之的是一縷白霧從裂縫中升起。那些之前圍著祭壇的亡者身影——不屬於這個時空的那些人——紛紛站直身體,朝我微微低頭。他們沒有說話,動作卻一致得像排練過無數次。
然後,他們散了。
隨著最後一縷霧氣消散,整個遺跡安靜下來。
隻有謝無涯還跪在那裡。
他仰起頭,看著我,嘴唇動了動。
我想聽他說什麼。
但他沒發出聲音。
他的手慢慢鬆開劍柄,整個人向前倒去,額頭抵在祭壇邊緣。那縷最後的光絲從他指尖垂下,輕輕晃著,遲遲不肯斷。
我站在原地,感受著體內新形成的東西。
它不完整,但已經能用了。
遠處的第一道人影又出現了。
還是那個穿破校服的少年,手裡握著一支斷筆。他站在我麵前,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後開口。
他說的是我十年前寫錯的一道數學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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