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臉在我腦子裡閃過。她在鋼琴室裡把青銅楔子刺進左眼的畫麵,和這張證件照重疊在一起。
原來她也來過這裡。
原來她也曾站在這條船上,麵對同樣的選擇。
我沒有再看商販。他已經消失大半,隻剩一隻手還搭在船邊,指尖正在化成灰燼。
阿絮退回我身後,影子縮回地麵。他的形態比之前清晰了些,我能看清他肩膀的線條和手臂的輪廓。但他動了一下,像是受了傷。
我低頭看著那張學生證,又抬頭看向船底裂縫。
水還在漲,已經漫到腳踝。
我把證件塞進衣服內袋,緊挨著那份關於陸綰綰的實驗報告。兩份紙貼在一起,一個寫著“母體權限”,一個寫著“學號073”。
她們的命運早就連上了。
現在輪到我了。
我蹲下身,撿起那枚掉進水裡的紐扣。它沉甸甸的,表麵刻著一個名字,但被鏽跡蓋住了。我用指甲刮了一下,露出半個字——“雲”。
心跳快了一拍。
這不是普通的紐扣。
這是有人留下的信物。
我把它攥進手心,站起來看向阿絮。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問他,“你明明可以不管。”
他停了幾秒,影子微微晃動。
“因為你寫的那道數學題……”他終於開口,“寫錯了。”
我愣住。
哪一道?
我記得我讓他幫我寫過很多次作業,但從沒提過哪一題對錯。
他沒再多說,影子慢慢沉下去,隻留下一句話飄在空氣裡。
“她當年,也是這麼選的。”
我站在原地,水繼續往上漫。
遠處傳來水流湧動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下麵移動。頭頂的管道開始震動,灰塵簌簌落下。
我摸了摸耳墜,它還是溫的。
阿絮還在附近。
我沒有回頭去看那艘破船,也沒有再去找其他掉落的東西。我知道這裡不會再有更多線索了。
真正重要的東西已經在我身上。
我轉身準備離開,腳剛抬起,突然感覺口袋裡的學生證變得很燙。
不是溫度,是一種震動,像是裡麵有東西在敲。
我立刻停下動作,把證件拿出來。
塑料殼表麵出現一道裂痕。
裡麵的照片,變了。
母親的眼睛原本是閉著的,現在睜開了。
而且,正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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