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更亮的光從裡麵透出來，帶著節奏，像是某種旋律。
鋼琴開始自動演奏。
第一個音是c，第二個是e，第三個是g。三音疊加，形成一個和弦。接著是下一組，再下一組。整首曲子沒有樂譜，卻異常完整。
我聽出來了。
這是母親常彈的那首練習曲，小時候她總在晚上教我認音符。她說這首曲子不是用來聽的，是用來喚醒什麼的。
最後一個音落下時，所有光束收束成一條直線，直衝屋頂。天花板裂開一道縫，紅光穿透而出，射向天空。
校園某處傳來警報聲。
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
係統開始響應。
我的耳墜突然發燙。它早就碎了，一半留在口袋，另一半還在右耳掛著。現在那半截殘墜正在融化，銀杏葉的形狀一點點塌陷，變成液體順著耳垂流下來。
我沒有去擦。
我能感覺到，這間屋子不再是普通的教室。它是某個裝置的核心，而我們是啟動它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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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涯的手慢慢鬆開。
玄鐵劍從他掌中滑出一半，隻剩兩根鎖鏈卡住劍柄，勉強懸在空中。他的頭垂得更低，呼吸幾乎消失。
我還醒著。
左眼的銀光越來越穩，體內的怨氣值升到了97點。我知道隻要再積3點，就能發動一次逆命改寫。但現在不能用。一旦改動規則，整個符文陣會立刻崩潰。
必須等。
等這個儀式完成。
等外麵的人做出反應。
等南宮若現身。
等下一個環節開啟。
紅光仍在持續，鋼琴不再發聲，但能量流還在運轉。我能感覺到校園其他六個節點也開始共鳴，位置分彆是鐘樓、食堂後院、保健室地下、學生會檔案室、解剖室通風口，還有……陸綰綰床底的那個八音盒。
七個點，全部激活。
我和謝無涯是最後的樞紐。
他的劍快要掉下去了。
劍柄沾了血，太滑。
他想伸手抓住，但手臂抬到一半就停住了。力氣耗儘。
我拚命扭動手腕，想掙脫鎖鏈去夠那把劍。可束縛太緊，稍微一動，肩膀就像要裂開。
劍又下滑了一寸。
隻剩一點卡在鎖鏈之間。
如果掉下去，可能會觸發機關反噬，也可能會切斷能量連接。
我不知道後果。
但我知道不能讓它落地。
謝無涯閉上了眼。
劍尖離地還有十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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