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緊了鎖鏈碎片。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因為你母親也問過同樣的問題。”他說,“她最後一天來的時候,問我能不能讓植物記住一個人的樣子。我說可以。她就把手按在這盆花上,站了很久。”
我沒有再問。
他知道的比說出來的多。但他不說,是因為不能說。
我低頭看著葉片上的血色公式,確認了一遍坐標位置。地下三層,鐵門編號是307。那個房間沒有登記在學院建築圖裡,連維修工都不準進。
“我能進去嗎?”我問。
“你現在已經在路上了。”他說。
下一秒,他抬手,把手中的澆花壺倒扣在我頭頂。
壺身貼下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上麵刻著很多細小的凹痕。那些是名字,一個個排得很密,全是數字編號。其中有一個正在發光,編號是724。
和謝家族譜上最後一個名字的位置一樣。
壺嘴忽然噴出霧氣。
不是水,也不是蒸汽,是一種濃稠的金色液體,像油一樣滑過我的頭發,裹住全身。我本能想躲,但身體已經動不了。
耳邊響起沙沙聲。
是葉子在動,整個溫室的向日葵都在搖晃。它們的聲音疊在一起,變成一句話:
“快走。”
視野開始扭曲,腳下的泥土消失了。我感覺自己被拉了起來,穿過玻璃頂棚,直接飛向空中。風在耳邊刮,但聽不到呼嘯,隻有那些葉子還在響,一遍遍重複著那兩個字。
快走。
快走。
快走。
我在半空中睜開眼,還能看到溫室的樣子。時棲站在花叢中間,沒有抬頭。他的手垂在身側,澆花壺留在原地,插在土台中央,像一棵新的植物。
鎖鏈碎片還在口袋裡,貼著大腿外側,持續發燙。
下方的建築快速後退,教學樓、鐘樓、操場,全都變小了。醫學樓越來越近,黑色的窗戶像閉著的眼睛。
我看見第三層最角落那扇窗,窗簾是拉開的。
裡麵站著一個人影。
穿著白大褂,背對著外麵,手裡拿著一支筆,在本子上寫著什麼。
他沒有回頭。
但我知道他在等我。
霧氣開始散開,我的身體往下落。
離地麵還有十米的時候,左手突然抽了一下。
不是疼,是裡麵有什麼東西醒了。
我低頭看過去。
袖口滑下來一段,露出手腕內側。皮膚下有一點光,綠色的,像嫩芽剛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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