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的金紋還在流動，我能感覺到它們不隻是停留在皮膚表麵，而是正一點點滲進肌肉層。每次心跳，金色的線條就往前推進一絲。溫度在升高，不是發燒那種熱，是內部被點燃的感覺。
我試著調動詭語係統，想召喚一個低級鬼怪做測試。指令發出後，延遲了兩秒才收到響應——一隻走廊燈泡裡的小影鬼答應了，但它說隻能維持十秒顯形。
能力還在，但受限。
謝無涯終於站起來，看了我一眼。他的嘴角有一點紅，但他用手背擦掉了。他沒說話，轉身走向陰影，身影很快被樓體擋住。
地上那道符文還在發燙，冒著淡淡的白煙。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左手腕上的綠光已經消失，但皮膚下有一絲微弱的脈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埋在裡麵，正在生長。我抬起手，對著光線翻了一下，發現掌紋深處多了幾條細線，顏色偏青，和原來的紋路交錯在一起。
這不是結束。
是開始。
我往前走了一步，腳踩在符文邊緣。熱氣順著鞋底傳上來，像是地麵下麵有火在燒。醫學樓的大門就在前麵二十米處，玻璃門沒關，裡麵漆黑一片。
我伸手去推門。
就在指尖碰到門把手的瞬間，左眼銀光猛地一震。
視野黑了一下。
再恢複時，我看到了七百多個畫麵同時閃現——每一個都是我，站在不同的房間裡，做著同樣的動作：拔出楔子、割破手掌、把血塗在門把手上。
有些畫麵裡的我已經半邊身體石化，有些隻剩下一口氣，還有些……根本不是我自己，隻是穿著我的衣服，模仿我的行為。
我閉上眼，把那些畫麵壓下去。
再睜眼時，一切恢複正常。
我握住門把手，往下壓。
門開了。
裡麵的空氣很冷，和外麵不一樣。我跨進去一步，身後那道符文突然熄滅。
我回頭看了一眼。
謝無涯留下的痕跡沒了，像是從未存在過。
我轉回頭，往前走。
左臂的金紋突然加速流動，一直延伸到指尖，最後停在中指第二關節處，形成一個環狀印記。那裡開始發麻，像是有電流穿過。
我抬起手，看著那個印記。
它在跳，和我的心跳不同頻，反而像是在回應某種外部信號。
遠處傳來一聲輕響，像是金屬碰撞。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
往前走了三步，腳底踩到了什麼東西。
低頭看。
是一片紙，很小，焦黃的一角，上麵寫著兩個字。
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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