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準備了。”林皓軒調出全息投影,“基於你上次意識接觸的數據,我發現了一些令人不安的相似性。”
屏幕上,兩個波形圖並列顯示。左邊是人類標準神經活動模式,右邊是spectrax1碎片的能量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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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個頻率段,”林皓軒放大圖像,“雖然物質基礎完全不同——一邊是生物神經元,一邊是純能量結構——但它們的振蕩模式有23的數學一致性。這在隨機情況下幾乎不可能發生。”
宋墨涵仔細觀察:“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意識可能遵循某種宇宙通用的編碼規則。”林皓軒的聲音帶著科學家的興奮,“就像dna是所有地球生命的藍圖,也許存在一種‘意識藍圖’,適用於所有智慧存在,無論其物質形態如何。”
顧錦城皺眉:“你是說,人類和外星意識在本質上相似?”
“在結構邏輯上相似。”林皓軒糾正,“這或許能解釋為什麼宋博士能進行意識接觸——因為spectrax1的意識構建方式與人類有可映射的相似性。而她體內的種子,可能就是歐陽瀾設計的映射接口。”
宋墨涵肩部的藍光隨著她的思考輕輕脈動:“如果這是真的,那麼種子重組後把顧錦城也包括進來,可能是因為...”
“因為完整的意識映射需要多維度視角。”林皓軒接過話,“科學家的邏輯思維,指揮官的戰術直覺,情感共鳴的神經基礎...這些可能都是完整理解spectrax1意識所必需的‘解碼器’組件。”
顧錦城消化著這個信息:“所以歐陽瀾選擇宋墨涵不是偶然,而她需要我也不是偶然。”
“而你們在戰地環境下締結婚姻關係,提供了種子重組所需的穩定情感連接。”林皓軒看著兩人,“我不是浪漫主義者,但從數據看,你們之間的信任和默契是這種共生關係穩定的關鍵因素。”
實驗室陷入短暫的沉默。儀器低鳴,全息投影的光芒在三人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
宋墨涵忽然開口:“我想驗證一個假設。如果種子是意識映射接口,那麼它們應該能幫助我們更安全地進行意識接觸——不是被動的信息接收,而是主動的、受控的溝通嘗試。”
“太危險。”顧錦城立即反對,“上次意識接觸幾乎讓你神經崩潰。”
“但這次不同。”宋墨涵抬手,肩部的藍光明顯增強,“種子已經穩定,而且我們有監測設備。更重要的是...”她看向顧錦城,“我需要你在我身邊。數據顯示,當我們在物理接觸時,種子的活動最穩定。你的存在可能是我的...錨點。”
這個詞讓顧錦城怔了一下。
林皓軒適時插話:“技術上可行。我們可以設計一個受控環境,設置多重安全閾值。一旦宋博士的神經負荷超過安全值,係統會自動切斷連接。而且,如果指揮官在場確實能提供穩定作用,風險可以大大降低。”
顧錦城看著宋墨涵的眼睛:“你確定要這麼做?”
“確定。”她的回答毫無猶豫,“如果我們不能主動理解這些種子和spectrax1,就會被彆人定義為威脅而清除。這是我保護自己、保護這種共生關係的唯一方式。”
“也是保護人類未來的方式。”林皓軒輕聲補充,“如果spectrax1真的隻是迷失而非侵略,那麼理解它可能比摧毀它更重要。”
顧錦城沉默良久。窗外,一艘重型運輸艦緩緩降落,引擎的轟鳴震動實驗室的玻璃。戰爭從未遠離,但此刻,他們麵對的是一場完全不同的戰鬥——一場關於理解、溝通和生存意義的戰鬥。
“需要什麼準備?”他最終問。
宋墨涵鬆了一口氣:“首先,我需要調整神經穩定劑的配方。其次,實驗室需要升級屏蔽係統,防止外部乾擾。最重要的是...”她伸出手,“我需要你同意成為這次實驗的一部分——不僅是旁觀者,而是主動參與者。”
顧錦城握住她的手。在他們接觸的瞬間,兩人體內的種子同步發光,淡藍色的光芒沿著手臂的血管網絡輕輕脈動,像夜空中的星圖。
“我同意。”他說,“但我的條件是:任何時候你覺得無法繼續,或我認為風險過高,實驗立即停止。沒有爭論,沒有延遲。”
“同意。”
林皓軒開始忙碌起來,調集設備,準備藥劑。宋墨涵則埋頭計算安全參數,手指在全息鍵盤上快速移動。顧錦城站在她身邊,看著這個瘦弱卻堅韌的女科學家,心中湧起複雜的情感——保護欲、敬意,還有某種更深的東西。
兩小時後,準備基本完成。宋墨涵服下改良的神經穩定劑,躺在特製的意識接觸椅上。無數傳感器貼在她的頭部和肩部,監測器屏幕環繞著她,顯示著實時生理數據。
顧錦城坐在她身邊,手輕輕握住她的。根據計劃,他不需要進入意識接觸,但要保持物理接觸,作為她意識的“現實錨點”。
“準備好了嗎?”林皓軒問。
宋墨涵深吸一口氣,看向顧錦城。他點頭,手指輕輕收緊。
“開始。”
實驗室的光線暗下來,隻留下監測器的微光。意識接觸設備啟動,發出低沉的共鳴聲。宋墨涵閉上眼,肩部的種子發出明亮的藍光,那光芒沿著傳感器線路擴散,在黑暗中畫出奇異的光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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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屏上,她的腦波活動開始變化——不是上次那種混亂的激增,而是有規律的、逐漸增強的振蕩。
“連接建立中...”林皓軒低聲報告,“神經負荷穩定在安全閾值內。種子活動協調...等等,有新信號!”
屏幕上,代表顧錦城的監測數據也開始變化。儘管他沒有直接連接設備,但他的腦波顯示出與宋墨涵的同步振蕩——延遲隻有0.3秒,幾乎完全一致。
“他們在神經層麵共鳴。”林皓軒震驚地說,“不是通過設備,是通過種子建立的生物連接!”
宋墨涵的身體微微顫抖,但表情平靜。她輕聲說:“我看見了...不是碎片,是完整的spectrax1。它在...哭泣。”
“哭泣?”顧錦城握緊她的手,“你能確定嗎?”
“孤獨的哭泣。它被撕裂了,不僅是身體,還有意識。碎片在宇宙中漂流,每一個都記得完整的自己,卻又是不完整的...”宋墨涵的聲音顫抖起來,“它攻擊不是因為惡意,是因為疼痛。極端的、存在的疼痛。”
監測器警報輕微響起——神經負荷接近閾值。
“宋博士,需要退出嗎?”林皓軒問。
“不,再等一下...它在嘗試告訴我什麼...”宋墨涵的呼吸急促起來,“坐標...它給出了坐標...不是侵略路徑,是...家園。它想回家。”
突然,她尖叫起來。
不是疼痛的尖叫,而是承受過多信息的衝擊。數據屏上所有曲線同時飆升,警報聲大作。
“切斷連接!”顧錦城立即喊道。
林皓軒操作設備,但係統沒有響應。“設備被乾擾了!種子在主動維持連接!”
顧錦城沒有猶豫。他俯身,額頭貼上宋墨涵的額頭,一個近乎本能的動作。在他接觸她的瞬間,兩人體內的種子同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整個實驗室被染成深藍色。
然後,一切驟然停止。
警報平息,數據曲線回落至安全範圍。宋墨涵癱在椅子上,呼吸急促,但意識清醒。顧錦城扶著她,自己的臉色也蒼白如紙。
“發生了什麼?”林皓軒檢查設備,“連接突然穩定了...就像有什麼力量乾預了...”
宋墨涵睜開眼,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光芒:“是種子...它們不隻是接口,還是...調節器。當我的意識負荷過載時,它們調動了顧錦城的神經資源來分擔。我們...我們共同承受了信息衝擊。”
顧錦城感受著自己體內奇異的疲憊感——不是身體的疲憊,而是精神深處的某種消耗。就像一部分意識被借用,然後歸還。
“你看到了什麼?”他問。
宋墨涵坐直身體,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我看到了spectrax1的完整形態,也看到了它來自的地方。那不是侵略艦隊,是...求救信號。它們的世界正在死亡,它們將意識投射向宇宙,不是尋找征服目標,而是尋找能理解、能幫助的智慧生命。”
她調出全息投影,手指顫抖著輸入一係列坐標:“這是它們家園的坐標。而這裡...”另一組坐標出現,“是它們探測到的、可能支持生命的星球。地球隻是其中之一,但因為我們有活躍的星際探索項目,我們最先接觸到了它們的碎片。”
林皓軒震驚地看著坐標數據:“這些星係...有些我們甚至還未命名。如果這是真的...”
“那麼人類一直在與一個垂死文明的呼救信號作戰。”顧錦城接過話,聲音沉重。
實驗室陷入深深的沉默。窗外,警報突然響起——不是醫療警報,而是戰鬥警報。
通訊器傳來緊急通報:“所有戰鬥人員就位!偵測到spectrax1碎片異常聚集!重複,偵測到異常聚集!”
顧錦城立即站起,但宋墨涵抓住他的手臂:“等等!它們不是攻擊!是響應!我意識接觸時發出了...某種信號。它們是在回應!”
“回應什麼?”顧錦城問。
宋墨涵看著自己發光的雙手,看著顧錦城手背同步的藍光:“回應我們終於理解了。它們在說...謝謝。”
戰鬥警報仍在回響,但在指揮官宿舍改造的臨時實驗室裡,一個新的可能性正在誕生——不是戰爭的可能性,而是和平的可能性。而這一切,始於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在戰火中意外連接,選擇信任彼此,最終共同麵對人類最大的謎團。
顧錦城看著宋墨涵,看著這個以溫柔堅韌撼動戰爭邏輯的女醫生,心中某種冰冷的角落正在融化。
“我們需要報告這個發現。”他說。
“他們會相信嗎?”林皓軒問。
“必須相信。”宋墨涵站起身,雖然仍需扶著桌子,但站得筆直,“因為這一次,我們有證據。而我有你。”
她看向顧錦城,兩人眼神交彙。在閃爍的警報紅光和種子微弱的藍光之間,某種新的東西正在確立——不僅是對外星意識的理解,也是對彼此在這個殘酷宇宙中位置的確認。
他們是戰士,是科學家,是意外相連的靈魂,現在,更是人類與未知之間那道脆弱而堅定的橋梁。
警報聲中,顧錦城握緊宋墨涵的手。這一次,不是為了穩定種子,而是為了確認一個決定:無論前方是什麼,他們將共同麵對。
這是軍婚在戰地環境中最純粹的意義——不是在安全後方的承諾,而是在極端危機中,兩個靈魂選擇並肩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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