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結束。滿分通過。
老將軍走進訓練場,看著兩個渾身是血和汗卻緊緊握著手的年輕人,眼眶微紅:“他娘的……老子帶了一輩子兵,沒見過這樣的。”
他轉頭對文書說:“記下來:顧錦城上校與宋墨涵主任,符合戰地婚姻特殊條例第一條——‘在極端任務環境中,因生死與共形成的不可分割紐帶,經實戰測試驗證有效,予以批準’。”
顧錦城想敬禮,被宋墨涵按住傷口:“彆動!”
老將軍笑了:“行了,好好養傷。四小時後,就是正式儀式。星際大使們要見證,全球還在等結果的受試者們也在等。你們現在……不止代表自己了。”
倒計時四小時。醫療室。
宋墨涵正在給顧錦城換藥。傷口已經初步愈合——基地使用了外星文明提供的生物凝膠,加速了組織再生。
“還疼嗎?”她輕聲問。
“你疼嗎?”顧錦城反問,“連接反饋,你應該還有隱約的痛感。”
“習慣了。”宋墨涵微笑,“醫生嘛,總是先關心病人。”
“你現在是我的醫生。”顧錦城握住她的手,“也是我的未婚妻。”
這個詞讓兩人都靜了片刻。
“我從沒想過會這樣結婚。”宋墨涵低頭,“沒有婚紗,沒有婚禮進行曲,甚至沒有真正的戒指。”
顧錦城從貼身口袋裡摸出一個小東西——是那枚從陳雨那裡見過的、磨損的軍徽,趙明遠父親的遺物。
“趙明遠說,送給我們。”顧錦城將軍徽放在宋墨涵掌心,“他說,他父親犧牲前說過,軍人的榮譽不在於勳章,而在於守護的承諾。這枚軍徽跟了他父親二十年,現在……它見證我們的承諾。”
宋墨涵握緊軍徽,金屬的邊緣硌在掌心,卻有一種踏實的溫暖。
“我也有東西給你。”她從醫療箱底層拿出一個小玻璃瓶,裡麵是一縷用醫用膠帶仔細纏好的頭發,“我母親的頭發。她去世前說,如果有一天我找到可以托付生命的人,就把這個給他……告訴他,要好好活下去,連帶我的那份。”
顧錦城鄭重接過,貼在胸口:“我保證。”
門外傳來敲門聲。魏清瀾探進頭來:“兩位,時間到了。儀式在中央大廳。另外……陳雨醒了,她說想見你們。”
陳雨的病房已經撤除了束縛裝置。她靠在床頭,眼神清明了許多。
“碎片殘留取出來了,”宋墨涵說,“用外星文明提供的神經分離技術。你會虛弱一段時間,但不會再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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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看著他們交握的手,輕聲問:“你們真的選擇共生?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以後你頭痛的時候,我們可能也會跟著頭痛。”顧錦城說,“所以為了我們好,你得快點康複。”
罕見的玩笑,讓陳雨笑了,笑著笑著哭了:“對不起……在戈壁,我差點殺了你們。”
“你也是受害者。”宋墨涵坐到床邊,“而且你的數據幫助了我們。根據你腦中殘留體的分析,林深團隊已經找到了乾擾其他節點傳輸的方法。”
“我能幫忙嗎?”陳雨急切地問,“雖然碎片取出來了,但我對它的‘感覺’還在。如果你們要去救其他人……帶上我。”
顧錦城和宋墨涵對視。
“等你好起來。”顧錦城說,“我的隊伍,永遠歡迎想保護彆人的人。”
中央大廳。
這是一個圓形穹頂空間,高三十米,牆壁是某種可以顯示星圖的發光材料。此刻,七個光點在地球模型上閃爍——三個暗紅色,一個瀕臨熄滅的灰白,兩個淺藍,還有一個……金色。
那是顧錦城和宋墨涵的節點。
三位大使站在高台上。下方是基地全體人員,還有通過視頻連接的其他國家代表。
水晶大使上前,手中托著一個由光線編織成的圓環:“按照星盟公約,當受試者選擇共生,且通過文明內部的‘紐帶驗證’,即可締結‘永恒聯結’。此聯結將受星盟保護,任何試圖破壞的行為,將被視為對星盟所有文明的挑釁。”
觸須大使補充:“同時,地球文明傾向性評級更新為‘共生型初始)’。星盟將提供基礎技術支持,包括:神經網絡穩定裝置、跨節點通訊協議、以及……治療掠奪型節點受害者的初步方案。”
光翼大使展開翅膀,點點星光灑落:“現在,請締結者上前。”
顧錦城和宋墨涵走到大廳中央。他們都穿著軍裝——顧錦城是正式的陸軍禮服,宋墨涵是基地配發的軍醫常服,領口彆著那枚舊軍徽。
沒有牧師,沒有誓詞本。隻有彼此的眼睛,和腦海裡永不中斷的連接。
“我,顧錦城,宣誓。”他的聲音在大廳裡回蕩,“以軍人的榮譽,以人類的尊嚴,此生此世,與宋墨涵共享生命、分擔苦痛、共赴使命。我的槍守護國土,我的心守護你。無論麵對外星文明還是人間地獄,此誌不渝。”
宋墨涵的眼淚滑下來,但聲音清晰堅定:“我,宋墨涵,宣誓。以醫者的仁心,以人類的良知,此生此世,與顧錦城共享感知、共擔重任、共渡劫波。我的手術刀治愈傷痛,我的生命連接你。無論麵對神經撕裂還是生死考驗,此心不改。”
光語者從光球中顯現,半透明的手將光之圓環戴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圓環化作細碎的光點,融入皮膚。
“聯盟成立。”三位大使同時宣布。
掌聲雷動。虎子吹了個口哨,趙明遠在輪椅上用力鼓掌,魏清瀾抹了抹眼角,老將軍挺直腰板敬禮。
但儀式還沒結束。
大廳中央的地板突然透明化,下方深達數百米的能源核心顯露出來——那是一塊巨大的、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水晶,與光球的材質相同。
“這是星盟贈予地球的第一份禮物:共鳴水晶。”光語者說,“它已經與你們的連接同步。現在,請嘗試通過你們的節點,連接其他受試者。”
顧錦城和宋墨涵閉上眼睛。
連接從彼此之間,向外擴展。就像一顆石子投入池塘,漣漪蕩開。
他們“看”到了——
東南亞雨林裡,一個年輕女孩被束縛在實驗床上,眼睛圓睜卻毫無神采,意識被強行抽取;北非沙漠的地下設施,中年男子在痛苦中痙攣,碎片正在吞噬他的記憶;西伯利亞冰原,老人已經瀕臨死亡,卻因為碎片維持著微弱的心跳……
還有兩個獨立節點:一個在南極考察站,科學家正在努力理解碎片;一個在大洋深處的潛艇,軍官在抵抗侵蝕。
“現在,發送你們的穩定頻率。”光語者指導,“像在戈壁時那樣,用你們的‘歌聲’。”
宋墨涵回憶起手術室裡的專注,顧錦城回憶起守護陣地的決心。兩種不同的堅韌,在連接中融合成一種溫暖而強大的頻率,通過水晶放大,傳向全球網絡。
最初沒有反應。
然後,雨林中的女孩睫毛顫動了一下;沙漠中的男子停止了痙攣;冰原老人的心跳微弱地回升了一點點。
“有效!”林深在監控台前喊道,“所有受害者的神經衰減速率下降了15!”
但就在這時,那三個暗紅色節點突然反擊。
一股暴戾、貪婪、充滿掠奪欲的能量逆流湧來,直衝顧錦城和宋墨涵的意識。
劇痛。
比訓練彈貫穿更痛,比神經分離更痛——那是來自其他人類意識深處的絕望和瘋狂,乘以三倍,通過連接直擊靈魂。
顧錦城單膝跪地,宋墨涵扶住他,但自己也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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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開連接!”魏清瀾急喊。
“不……”顧錦城咬牙,“如果我們斷開,那些受害者會立刻被吞噬……醫生,撐得住嗎?”
宋墨涵的手指掐進他手臂:“……你撐得住,我就撐得住。”
他們再次站穩,將彼此的連接加固。軍人的意誌力,醫生的忍耐力,在極限痛苦中鍛造出更堅韌的紐帶。
逆流持續了整整三分鐘。
結束時,兩人渾身濕透,幾乎虛脫。但監控屏幕上,那三個掠奪型節點的能量輸出下降了——他們在剛才的對抗中消耗了力量。
“你們建立了防線。”光語者聲音裡有敬意,“現在,其他節點有了喘息的機會。但我們必須在七十二小時內,實施物理救援。否則……”
話沒說完,但都明白。
顧錦城扶著宋墨涵,看向老將軍和周正:“請下達任務。我們去把同胞帶回來。”
老將軍深吸一口氣:“計劃已經製定。三支特種小隊,分彆前往雨林、沙漠、冰原。你們坐鎮中樞,提供連接支援。”
“不。”顧錦城搖頭,“連接的有效半徑有限。我們必須靠近到一千公裡內。所以……我和宋醫生去最近的點——西伯利亞。”
“太危險!”魏清瀾反對,“你們現在是整個人類網絡的穩定錨,不能輕易涉險。”
“如果我們不去,那個老人活不過二十四小時。”宋墨涵聲音虛弱但堅定,“醫生不能眼睜睜看著病人死,軍人不能看著同胞犧牲。這是我們共同的選擇。”
大廳裡一片寂靜。
最後是周正開口:“批準。但有一條件——虎子帶隊護衛,陳雨作為技術顧問隨行。她熟悉對方的能量特征。”
陳雨在觀察室裡重重點頭。
倒計時歸零前六小時。基地機庫。
三架經過外星技術改裝的垂直起降運輸機準備就緒。顧錦城和宋墨涵登上前往西伯利亞的那一架。
機艙裡,虎子檢查著裝備,陳雨調試著神經感應器,趙明遠——他堅持要來——在輪椅上操作電腦。
飛機升空,穿過昆侖山的隧道,進入茫茫夜空。
宋墨涵靠在顧錦城肩上,看著窗外越來越小的基地燈光。
“害怕嗎?”顧錦城問。
“怕。”她誠實地說,“但更怕什麼都不做。”
顧錦城摟緊她:“等這件事結束,我們補辦婚禮。真正的婚禮,有婚紗和戒指的那種。”
“還要有鮮花。”宋墨涵微笑,“我喜歡向日葵。”
“好,就向日葵。”
飛機向北,飛向冰原,飛向未知的戰場。
而他們的手始終緊握,手上的光之印記微微發亮,像夜空中永不熄滅的星。
連接可以不是吞噬,而是成全。
而愛,是在成全彼此的同時,也成全了這個世界需要拯救的那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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