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剛靠岸,三郎就被一股甜香勾著鼻子往紅樹林跑。紫霄拎著他後領拽回來:“急什麼?那破花一年就開一次,還能長腿跑了?”話雖這麼說,自己的腳卻比誰都邁得快。
紅樹林的紅樹果然開花了。
不是想象中烈焰般的紅,而是透著粉的白,花瓣薄得像蟬翼,風一吹就簌簌落,鋪在泥地上像落了場春雪。最奇的是花芯,金黃金黃的,攢成個小絨球,湊近了聞,甜香裡裹著點鹹濕的海風味,怪好聞的。
“我說什麼來著?”三郎蹲在最大那棵紅樹下,指尖戳著花瓣,“這花比城裡的胭脂還嬌貴,開得比姑娘家的眼淚還短。”
“就你嘴貧。”淩霜摘下片沾著露水的葉子,小心翼翼接住飄落的花瓣,“去年聽老漁民說,紅樹開花時許願最靈,尤其是……”她突然住了口,臉頰紅得比花瓣還豔。
紫霄眼尖,瞥見她葉子上的花瓣拚出個“葉”字,故意咳嗽兩聲:“某些人啊,許願還藏著掖著,生怕彆人知道是給誰許的。”
“要你管!”淩霜把葉子往身後藏,卻被風吹得翻了麵,正好露出葉尖新拚的“辰”字。
葉辰剛把船錨拴好,聞言笑出聲:“你們倆再鬨,寄居蟹該舉著鉗子來催酒了。”
說曹操曹操到。水裡“嘩啦”冒出個小腦袋,正是那隻自稱“將軍”的大寄居蟹,背著的貝殼上還貼著片紅樹花瓣:“磨蹭什麼?酒壇子都擺好了!”它鉗子一揮,幾隻小寄居蟹扛著個迷你酒桶遊過來,桶沿還插著麵小旗,寫著“珍珠酒”三個字。
眾人跟著往紅樹林深處走,腳下的泥地軟乎乎的,每踩一步都冒個小水泡。紫霄突然“哎喲”一聲,低頭一看,一隻小寄居蟹正用鉗子夾她的鞋帶,殼上畫著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連你這小不點都敢欺負我?”紫霄作勢要彈它,小蟹卻“哢噠”夾斷鞋帶,舉著戰利品往後退,活像個打贏了仗的小土匪。
“彆跟它計較。”葉辰伸手扶了紫霄一把,“這蟹子昨天偷了我的劍穗,現在還掛在殼上呢。”果然,那小蟹的殼上晃悠著個藍色的穗子,在水裡漂來蕩去。
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眼前突然開闊——紅樹林中間竟藏著片淺灘,灘上擺著幾十隻貝殼,每個貝殼裡都盛著酒,陽光一照,金燦燦的像裝了一殼星星。最大的那隻貝殼前,老寄居蟹正用鉗子擦著個海碗,見人來了,甕聲甕氣地喊:“按規矩,喝之前得說段順口溜,說不好的罰三碗!”
“這還不簡單?”三郎搶過碗,仰頭喝了一口,抹抹嘴就來:“紅樹林,開紅花,喝了酒,笑哈哈!”
“俗!”紫霄搶過碗,“紅樹林,花似雪,喝口酒,心不野。”
淩霜抿了口酒,臉頰泛著粉:“紅樹花,落我肩,喝這酒,夢能圓。”
輪到葉辰時,他望著灘邊隨波逐流的花瓣,慢慢道:“紅花開,蟹子鬨,一杯酒,大家好。”
“好!”老寄居蟹用鉗子拍著貝殼鼓掌,“這句最合心意!”
酒是用珍珠草籽釀的,甜絲絲的,後勁卻足。沒喝幾碗,三郎就抱著棵紅樹開始給葉子起名字,這個叫“小翠”,那個叫“小紅”;紫霄則跟小寄居蟹們玩起了拔河,用的竟是葉辰那根被夾走的劍穗;淩霜靠在樹乾上,手裡轉著個空酒碗,眼神落在葉辰身上,軟得像灘春水。
葉辰也有些微醺,指尖撚著片紅樹花瓣,看它在風中打著旋兒落下。他想起去年此時,自己還在江湖上漂泊,哪曾想今年能和這群人守著片紅樹林,看花開,聽蟹鬨,喝著甜酒曬太陽。
“喂,葉辰。”淩霜突然開口,聲音軟得發飄,“明年花開,你還來嗎?”
三郎突然插一嘴:“他敢不來?我綁也把他綁來!”說完打了個酒嗝,抱著紅樹睡著了,嘴角還沾著片花瓣。
葉辰看著淩霜亮晶晶的眼睛,又看了看睡得一臉憨樣的三郎,還有正被小蟹們拖進水裡的紫霄她居然跟蟹子打賭輸了,正兌現承諾“洗個冷水澡”),忍不住笑了:“來,當然來。”
紅樹的花瓣還在落,像下了場不會停的甜雪。老寄居蟹用鉗子敲著酒桶,哼起段古老的調子,大意是說,花會謝,人會散,但隻要記著這杯酒的滋味,總有再聚的一天。
遠處的海麵上,白帆點點,幾隻海鷗掠過低空,翅膀剪碎了陽光,把金輝灑在每個人的笑臉上,像撒了把永遠不會融化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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