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塊青銅牌上,刻著一個“徐”字——那是徐福的姓。
【三:封土馳援】
王翦捏著青銅牌,手指微微發涼。徐福?他不是奉始皇之命,帶著童男童女去東海求仙了嗎?怎麼會和楚巫的《蠱經》扯上關係?而且青銅牌上的“徐”字,和之前在鹽井裡發現的木牌上的“羋”字,筆畫風格竟然有些相似,像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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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您看這個!”一個親兵從竹簡裡翻出一張殘頁,上麵用秦篆寫著幾行字:“枹罕鹽毒,引秦兵赴驪山,奪封土,毀龍脈,泗水之下,九鼎可現。”
“泗水?九鼎?”王翦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想起之前在滅韓之戰時,曾聽說過周鼎沉在泗水的傳說,始皇多次派人去打撈,都沒能成功。難道投毒的人,是想借解毒之名,引秦軍去驪山,然後趁機破壞驪山陵的龍脈,再去泗水打撈九鼎?
“不好!李敢他們有危險!”王翦猛地站起來。如果投毒的人是徐福的人,他們肯定知道李敢要去驪山取封土,說不定會在半路設伏,不僅要搶走封土,還要除掉李敢的騎兵隊。
他立刻讓人備馬,準備親自去接應李敢。孫醫官連忙攔住他:“將軍,您不能走!這裡的鹽工還需要您主持大局,而且您要是走了,鹽場裡的內奸說不定會趁機作亂!”
王翦停下腳步,心裡有些猶豫。他知道孫醫官說得對,可李敢他們隻有五十人,萬一遇到埋伏,根本抵擋不住。就在這時,秦阿公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塊曬乾的鹽磚:“將軍,老漢有個主意。我們可以先把鹽場裡的鹽都燒掉,然後用鹽水浸泡黃土,做成‘鹽土’,暫時壓製鹽工體內的蠱蟲。雖然不如驪山封土管用,但撐個三四天應該沒問題。”
王翦眼睛一亮。這確實是個辦法。他立刻下令,讓所有能動的鹽工和士兵,把鹽場裡的鹽全部集中起來,堆在曬鹽場上,然後點火焚燒。鹽遇火會融化,變成鹽水,再用鹽水浸泡黃土,製成“鹽土”,敷在鹽工的肚臍上,或許能暫時壓製蠱蟲。
士兵們立刻行動起來。曬鹽場上的鹽堆被點燃,火焰升騰起來,泛著詭異的藍色,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鹹煙。鹽水順著曬鹽場的溝壑流下來,士兵們用木桶接住鹽水,再和黃土混合,製成一塊塊濕漉漉的“鹽土”。
孫醫官把“鹽土”敷在小石頭的肚臍上,沒過多久,小石頭的臉色就好了一些,呼吸也平穩了不少。孫醫官鬆了口氣:“將軍,管用!這‘鹽土’能吸走體內的一部分毒素,雖然不能根治,但確實能延長時間!”
王翦放下心來,他對孫醫官和秦阿公叮囑道:“這裡就交給你們了,一定要看好鹽工,提防內奸。我帶二十名親兵去接應李敢,最多三天就回來。”
說完,他翻身上馬,帶著二十名精銳親兵,朝著驪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路上的風沙越來越大,官道上幾乎看不見人影。王翦他們快馬加鞭,走了一天一夜,終於在第二天清晨到達了安定郡。安定郡的郡守聽說王翦來了,趕緊出來迎接,遞上一封密信:“將軍,昨晚李敢校尉的騎兵隊路過這裡,留下了這封信,說他們在前麵的烏氏縣發現了可疑的人馬,像是在設伏。”
王翦接過密信,上麵是李敢的筆跡:“將軍,烏氏縣外的山穀裡有埋伏,約有百人,都是騎兵,裝備精良,像是秦國的正規軍,但旗號不明。我們已經繞路而行,預計明日午時能到驪山,取到封土後立刻返回。請將軍放心。”
王翦的心稍微放下了些,但還是有些擔心。他知道李敢雖然勇猛,但畢竟年輕,萬一遇到變故,恐怕應付不來。他立刻下令,讓安定郡的郡守派五十名騎兵支援,然後帶著自己的二十名親兵,朝著烏氏縣的方向趕去。
趕到烏氏縣外的山穀時,天已經黑了。山穀裡靜悄悄的,隻有風吹過草木的聲音。王翦讓人熄滅火把,悄悄摸進山穀。隻見山穀裡果然有百餘名騎兵,正圍著一堆篝火,像是在等待什麼。他們的鎧甲是秦製的,但頭盔上卻插著黑色的羽毛——那是匈奴人的裝飾。
“是秦匈混編的隊伍。”王翦低聲對親兵說,“看來投毒的人,不僅勾結了徐福的人,還和匈奴有聯係。”
他讓人繞到山穀的另一側,準備等李敢的隊伍過去後,再突襲這些埋伏的人。可等了半個時辰,還沒看到李敢的隊伍。王翦心裡有些不安,難道李敢他們已經被發現了?
就在這時,山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王翦探頭一看,隻見李敢的騎兵隊正從山穀的另一側路過,他們走的是一條小路,顯然是想繞開埋伏。可就在這時,埋伏的人突然發現了他們,為首的一個將領舉起彎刀,大喊一聲:“殺!”
百餘名騎兵立刻衝了出去,朝著李敢的隊伍殺去。李敢他們猝不及防,立刻拔刀迎戰。可對方人多勢眾,而且裝備精良,李敢的騎兵隊很快就被包圍了。
“衝上去!”王翦低喝一聲,帶著二十名親兵和安定郡的五十名騎兵,從山穀的另一側衝了出去。他們居高臨下,手裡的長戟朝著埋伏的人刺去。
埋伏的人沒想到還有援軍,頓時亂了陣腳。為首的將領見勢不妙,想要突圍,卻被王翦攔住。王翦手裡的斷水劍寒光一閃,將領的彎刀就被砍成了兩段,接著一劍刺中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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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領倒在地上,嘴裡吐著血,指著王翦喊道:“你們……你們鬥不過徐福大人的……驪山陵的封土裡,藏著……藏著泗水的秘密……”
說完,他就斷了氣。王翦讓人搜查他的屍體,發現他懷裡藏著一塊青銅牌,上麵也刻著一個“徐”字,和之前在鹽場地窖裡發現的青銅牌一模一樣。
李敢跑過來,臉上滿是感激:“將軍,多謝您及時趕到!不然我們這次就慘了!”
“沒事就好,封土拿到了嗎?”王翦問。
李敢點點頭,從馬背上取下一個壇子:“拿到了,少府令聽說事關重大,親自讓人從陵牆裡挖了一壇新鮮封土,還說這封土裡確實摻了隕鐵屑,是為了加固陵牆。”
王翦接過壇子,打開一看,裡麵的封土是暗紅色的,泛著淡淡的光澤。他用手指捏了一點,放在掌心揉搓,果然感覺到裡麵有細小的隕鐵屑。他突然想起之前在鹽場看到的隕鐵屑,於是把磁石拿出來,湊近封土——那些隕鐵屑立刻粘了上來,在掌心慢慢拚成了兩個字——“泗水”。
“果然如此。”王翦喃喃自語。看來徐福的人,就是想讓他們發現封土裡的隕鐵屑,從而引導他們去泗水尋找九鼎。可九鼎沉在泗水,這和驪山陵的龍脈有什麼關係?
“將軍,我們該回去了,鹽工們還等著封土解毒呢。”李敢提醒道。
王翦回過神,點點頭:“好,我們立刻回去。路上小心,說不定還有埋伏。”
他們收拾好隊伍,朝著枹罕的方向疾馳而去。夜色中,王翦手裡的壇子泛著暗紅色的光,像是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他知道,這次的鹽禍,隻是一個開始,更大的陰謀,還在後麵等著他們。
【四:鹹土解毒】
等王翦和李敢帶著封土回到枹罕鹽場時,已經是第三天的清晨。剛到鹽場門口,就看到孫醫官和秦阿公迎了上來,臉上滿是焦急。
“將軍!您可算回來了!昨晚又有五個鹽工沒撐住……”孫醫官的聲音裡帶著哭腔,“我們用‘鹽土’暫時壓製住了蠱蟲,但還是有鹽工的病情在惡化,再晚一步,就……”
“彆說了,快把封土拿進去!”王翦打斷他,讓人把壇子抬進土屋。土屋裡的鹽工大多躺在床上,臉色依舊青黑,但比之前好了一些。小石頭看到王翦,虛弱地喊了一聲:“將軍……”
王翦走過去,打開壇子,取出一點封土,放在手心。封土是暗紅色的,質地細膩,裡麵的隕鐵屑在晨光下泛著冷光。他按照孫醫官的建議,把封土和溫水混合,調成糊狀,然後用小勺喂給小石頭。
封土糊剛喂下去,小石頭的身體就輕輕顫抖了一下,接著他的臉色慢慢變得紅潤,呼吸也順暢了不少。沒過多久,他突然咳嗽起來,吐出一口黑血,血裡混著些細小的黑蟲——那些蠱蟲已經死了,變成了黑色的黏液。
“有效!真的有效!”孫醫官激動地喊道。他立刻讓人把封土糊分發給其他鹽工,每個鹽工都喂了一勺。沒過多久,土屋裡的鹽工們都開始咳嗽,吐出黑血和死蟲,臉色也漸漸好轉。
秦阿公看著這一幕,老淚縱橫:“太好了……終於有救了……”
王翦鬆了口氣,他走到曬鹽場,看著那些被燒毀的鹽堆,心裡卻一點也輕鬆不下來。他知道,這次的鹽禍雖然暫時解決了,但徐福的人還沒被抓住,他們的陰謀也還沒被揭開。而且封土裡的隕鐵屑拚出“泗水”二字,顯然是在引導他們去泗水,這背後一定有更大的圖謀。
“李敢,你立刻派人去鹹陽,把這裡的情況稟報給始皇,還有那塊青銅牌和《蠱經》殘頁,也一起送過去。”王翦對李敢說,“告訴始皇,徐福的人可能在密謀破壞驪山陵,還想打撈泗水的九鼎,請他多加提防。”
李敢領命而去。王翦又讓人去搜查鹽場裡的內奸,根據秦阿公和小石頭的描述,很快就抓住了一個鹽吏——他是鹽場的記賬官,平時沉默寡言,沒人注意到他。在他的住處,搜出了一塊刻著“徐”字的青銅牌,還有一封沒來得及寄出的密信,信上寫著:“枹罕鹽毒已成,秦兵必赴驪山取封土,可在半路設伏,奪封土,毀龍脈,泗水九鼎可期。”
“你為什麼要幫徐福的人?”王翦盯著鹽吏,眼神冰冷。
鹽吏低著頭,聲音發顫:“他們……他們抓了我的家人,說如果我不幫他們,就殺了我的妻兒……我也是沒辦法……”
王翦沉默了。他知道,像鹽吏這樣被脅迫的人,可能還有很多。徐福的人不僅勢力龐大,而且手段殘忍,想要徹底鏟除他們,恐怕沒那麼容易。
就在這時,一個斥候快馬趕來,遞上一封密信:“將軍,九原大營傳來消息,說之前從枹罕運過去的鹽,已經被截住了,沒有流入軍營。但是鹹陽方向,有一車鹽被人搶走,至今沒有下落。”
“鹹陽方向?”王翦接過密信,心裡一沉。鹹陽是秦國的都城,如果那車毒鹽流入鹹陽,後果不堪設想。他立刻下令,讓斥候去鹹陽方向追查,一定要找到那車毒鹽。
斥候領命而去。王翦站在曬鹽場上,看著遠方的驪山方向。風沙已經停了,天邊露出一抹朝陽,把曬鹽場的白鹽染成了金色。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加艱難。徐福的陰謀、泗水的九鼎、驪山的龍脈……這些謎團,都需要他一一解開。
他握緊了手裡的斷水劍,劍身上的寒光映著他的臉。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險,他都必須走下去——為了秦國,為了天下百姓,也為了那些在鹽禍中死去的人。
曬鹽場上的鹹氣還在彌漫,但此刻,那鹹氣裡已經沒有了死亡的味道,反而多了一絲希望。王翦知道,隻要他們齊心協力,就一定能破解徐福的陰謀,守護好秦國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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