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祁連終章】河西歸雁:這候鳥帶玉玦!_大秦風骨:王翦傳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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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祁連終章】河西歸雁:這候鳥帶玉玦!(1 / 2)

【一:霜原射雁,鐵羽墜青玦】

肩水金關的晨霜厚達三分,夯土城牆的夯層紋理被凍得棱角分明,每道夯痕裡都嵌著細沙與葦稈——這是秦代築城“版築法”的典型遺存,能讓城牆在風沙侵蝕中屹立百年。蒙恬的靴底踏過關隘外的鹽堿地,鹽殼碎裂的脆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靴齒縫裡還卡著昨日突圍時沾上的合黎山紅土,與河西的白堿形成刺目的對比。

這片橫亙河西走廊東段的要塞剛從夜色中蘇醒,東牆的雉堞後,戍卒們正用麻布蘸著草木灰擦拭青銅弩機。弩臂桑木在晨光裡泛著暗紅光澤,表麵塗著三層桐油,既防蛀又防潮,那是軍工坊“歲終考功”時的優等品標記。蒙恬指尖撫過甲胄上的箭孔,昨日匈奴人的青銅箭簇仍嵌在鐵甲縫隙,邊緣卷著毛刺——渾邪部的鍛爐總摻狼糞助燃,會在箭簇表麵留下獨特的灰黑色斑紋。

“將軍,王將軍的斥候傳回消息,匈奴主力已退往合黎山北麓。”李信翻身下馬,玄色披風掃過地上的枯草,草葉上的霜花簌簌掉落。他手中提著半袋風乾的羊肉,皮囊上印著“肩水倉丞”的戳記,是關隘戍卒從儲備糧倉裡勻出的糧草,“都尉說,三日前有南歸雁群過境,比往年遲了整整半月——許是北邊的寒流來得早。”

蒙恬抬眼望向天際,鉛灰色雲層像浸了水的麻布,沉甸甸地壓在祁連山的雪頂。一隊鴻雁正排著“人”字掠過,翅膀剪開晨霧,鳴聲淒厲如簫,竟比尋常雁鳴低了三個音階。河西的秋日總來得猝不及防,昨日一場冷雨過後,草原上的芨芨草都染上枯黃,風卷著沙礫打在青銅盾上,發出細碎的劈啪聲,倒像是遠處匈奴營地的篝火爆裂聲。

他忽然眯起眼——雁群隊列有些散亂,尾翼的鴻雁左翅每扇動三次就會凝滯半拍,飛行姿態格外滯重,仿佛腿上墜著什麼重物。“那隻雁有古怪。”蒙恬按住腰間的隕鐵劍,劍鞘上鑲嵌的北鬥七星紋在晨光中閃著寒光,“左翅下似有拖拽之物,絕非傷病。”

李信立刻取下背上的秦弩,那是軍工坊新製的臂張弩,弩臂纏著細銅絲——這是增強張力的新工藝,能將射程從尋常弓箭的五十步提升至八十步。他屈膝跪地,左手托住弩身,右手勾住弓弦向後猛拉,直到弦扣穩穩卡在牙機上。望山瞄準器)上的刻度清晰可辨,從“一”到“十”的陰刻數字對應不同射程,李信眯眼校準,將“七”字刻度與雁影重疊——那正是七十步的精準距離。

“咻”的一聲,弩箭破空而出,箭杆尾端的羽毛劃出一道殘影,掠過三十步外的胡楊林。胡楊的枯葉被氣流掀得紛飛,鴻雁受驚四散,那隻滯重的雁子應聲墜落,翅膀撲棱著砸在鹽堿地裡,揚起一陣白塵。兩名親衛立刻奔過去,他們的牛皮戰靴踩過鹽殼的聲響越來越近,片刻後舉著鴻雁快步返回,神色驚惶得像是攥著一團即將燎原的烈火。

“將軍,您看這個!”親衛的聲音發顫,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隻見鴻雁的左腿上係著一枚青白色玉玦,用浸透鬆脂的麻繩緊緊捆綁——鬆脂在晨霜中凝成半透明的殼,顯然是為了防水防潮。玉玦的缺口處卡著繩結,正好將鴻雁的腿環住,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可見綁縛時的決絕。

蒙恬伸手接過,玉玦入手溫潤,竟絲毫不受晨霜影響,倒像是揣在人懷裡暖了許久。他用拇指量了量直徑,約四厘米,正是戰國晚期玉玦的常見尺寸。玦身呈扁片狀,邊緣打磨得極為光滑,指尖劃過竟無半分滯澀,內側刻著細密的蟠螭紋——龍身蜷曲如蛇,四爪隱在雲紋中,龍首回望的姿態正是楚地典型的“回首螭紋”,與去年在楚墓中出土的玉璧紋飾如出一轍。

他指尖撫過玉玦表麵,忽然觸到一處凹凸不平的刻痕。借著晨光翻轉玉玦,背麵的陰刻文字赫然入目——“始皇死而地分”。六個小篆筆畫勁挺,“皇”字的豎畫帶著明顯的頓挫,“分”字的撇捺轉折鋒利如刀,刻痕深淺不一,最深處竟達半毫米,末端還留著崩裂的玉屑,顯然是倉促間用青銅刻刀鑿刻而成。蒙恬的指節驟然收緊,玉玦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眼前仿佛浮現出刻字人咬牙切齒的模樣,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刻刀劃破掌心也渾然不覺。

“這……這是謀逆之言!”蒙武湊過來看清文字,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他下意識地按住腰間的青銅劍,劍穗上的銅鈴叮當作響,警惕地掃視四周——關隘外的胡楊林裡影影綽綽,仿佛藏著無數雙耳朵,“誰會把這種東西綁在雁上?是匈奴人,還是關東的叛賊?”

“匈奴人刻不出如此規整的小篆。”蒙恬打斷他,指尖仍停留在刻字處,指甲摩挲著筆畫的邊緣,“你看這‘皇’字的筆鋒,起筆藏鋒收筆回鋒,是李斯《倉頡篇》裡的標準筆法;還有‘分’字的轉折,絕非匈奴人用刀刻得出的。而且這玉料……”他忽然蹙眉,將玉玦湊近鼻尖,一股細膩溫潤的光澤從玉質深處透出來,側視時泛著淡淡碧色,正視則呈羊脂白,與當年在鹹陽宮見過的傳國玉璽殘料如出一轍——那是二十年前,他隨父親蒙驁入宮時,親眼見少府符節令丞捧著的邊角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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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玉質驚魂,同源和氏璧】

戍卒的炊火已在關隘內升起,三架陶灶同時冒煙,嫋嫋炊煙混著羊肉的膻氣飄過來,與胡楊林的蕭瑟氣息交織在一起。蒙恬將玉玦放在臨時搭建的木案上,案麵是剛劈開的胡楊木,紋理粗糙卻足夠平整,還帶著新鮮木材的清香。他取來一盞青銅行燈,燈座鑄成交尾的雙螭模樣,燈油是壓榨的胡麻油,火光穩定而明亮,正好照亮玉玦的每一寸肌理——連玉料內部的棉絮狀紋理都清晰可見。

“將軍,這玉料莫非是……”李信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要貼在蒙恬耳邊,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他曾隨蒙恬入鹹陽述職,在甘泉宮的朝會間隙,遠遠見過傳國玉璽的模樣——那方四寸見方的玉璽被符璽郎中捧在錦盒裡,溫潤的光澤隔著十步都能感受到,與眼前這枚玉玦如出一轍。

蒙恬點頭,從腰間解下隨身的匕首——那是趙國人鍛造的百煉鋼匕首,鋒利無比。他用匕首尖輕輕刮下一點玉玦邊緣的碎屑,碎屑呈青白色,放在掌心揉搓,細膩得幾乎不留痕跡,隻留下一絲微涼的觸感。“是透閃石玉料,與和氏璧同源。”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當年李斯奉詔撰寫《泰山刻石》,我曾在丞相府見過和氏璧的邊角料,也是這般側碧正白,溫潤如凝脂。而且你看這密度——”

他轉身從案旁取來一個陶碗,碗底刻著“鹹陽宮監製”的字樣,是昨日從匈奴俘虜處繳獲的。蒙恬將碗盛滿清水,再將玉玦輕輕放入,水麵立刻上升了寸許,比同等體積的和田玉高出近三分之一。“比普通和田玉更重,正是和氏璧‘肉厚質堅’的特征。”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當年卞和獻璧的記載裡,就說此玉‘沉於水而不浮’,便是這個道理。”

蒙武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從行囊裡翻出一塊絲帛,那是前日從匈奴金帳繳獲的輿圖,邊緣還留著火燒的焦痕,左下角印著“項氏私印”的朱紅印記。“將軍還記得嗎?昌平君印的印紐刻著項羽畫像,如今這玉玦又用和氏璧餘料製成……”他的話沒說完,卻讓在場眾人都打了個寒噤。

和氏璧自秦始皇製成傳國玉璽後,邊角料皆由少府封存,存放在鹹陽宮的“玉府”之中,由符節令丞專門看管,出入皆需登記在冊。蒙恬清楚記得,玉府的門鎖是特製的“魚形鎖”,鑰匙由符節令與少府令各持一半,需兩人同時在場才能開啟。尋常人根本無從獲取,除非是宮中重臣,或是……能接觸到玉府的叛賊餘黨。

“再看這刻字。”蒙恬用燈火燒紅一根細銅針,銅針立刻冒出青煙,他輕輕刺入刻痕縫隙,銅針毫無阻礙地陷進去半寸,“刻痕邊緣沒有氧化痕跡,銅針拔出時也沒有鏽跡,說明刻字時間不超過半月。”他抬頭看向李信,“而鴻雁南歸的路線,正是從匈奴腹地經河西走廊往楚地而去——楚地正是項氏餘黨的老巢。”

他忽然起身,走到關隘的了望塔上。塔台由四根柏木柱支撐,台麵鋪著厚實的木板,邊緣圍著半人高的木欄,欄上纏著防鏽的銅絲。極目遠眺南方,祁連山的積雪在晨光中泛著銀光,山腳下的綠洲如碎玉般散落,那是河西走廊的命脈所在。“半月前,正是我們在合黎山遭遇匈奴的日子。”李信跟上來,披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說不定是有人趁匈奴與我軍混戰,將玉玦綁在雁上,借候鳥傳遞消息。可‘始皇死而地分’這句話……”他猛地攥緊拳頭,青銅劍柄被握得咯咯作響,指節泛白,“簡直是公然謀反!”

蒙恬沉默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了望塔的青銅欄杆。欄杆上布滿風霜侵蝕的痕跡,綠色的銅鏽下是堅硬的銅胎,卻仍堅固異常,正如大秦的江山——表麵看似牢不可破,實則已暗流湧動。他忽然想起去年巡視隴西時,曾聽聞有術士預言“亡秦者胡也”,當時隻當是妖言惑眾,還下令將那術士流放北疆。如今這玉玦上的文字,卻比任何預言都更刺耳,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直直刺向大秦的根基。

“把玉玦收好,用錦盒封存。”蒙恬轉身走下了望塔,語氣恢複了往日的沉穩,卻掩不住眼底的凝重,“此事絕不能泄露半分,否則恐引發河西大亂。傳我命令,今日休整一日,檢視甲胄弩箭,明日清晨啟程前往鹹陽,務必將玉玦當麵呈給陛下。”

親衛立刻取來一個鎏金錦盒,錦盒表麵刻著纏枝蓮紋,鎖扣是鑄成獸首模樣的銅件,內襯著柔軟的麂皮——那是專門盛放玉器的器具,能防止玉件被磕碰。蒙恬親手將玉玦放進去,蓋盒的瞬間,他忽然注意到玉玦內側的蟠螭紋有些異樣——那些紋路並非隨意雕刻,而是順著玉料的天然肌理蜿蜒,形成了幾道若隱若現的曲線,像是河流在大地上衝刷出的痕跡。

【三:玦紋秘語,暗合泗水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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