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興的據點藏在銅鑼灣一棟舊樓裡,門口掛著“五金建材”的招牌,卷簾門半掩著,裡麵卻彆有洞天。
大廳裡擺著幾張長條桌,牆角堆著些鋼管和砍刀,空氣裡還殘留著昨晚火並帶回來的血腥味。
陳浩南剛坐下喝了口熱茶,陳耀就帶著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那年輕人看著二十出頭,穿著件洗得發白的夾克,牛仔褲膝蓋處磨出了洞,頭發亂糟糟的,眼睛卻亮得像藏著光,手裡拎著個不起眼的帆布包,站在那裡,渾身透著股機靈勁兒,跟周圍的刀光劍影格格不入。
“南哥,這位是阿賓。”陳耀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語氣帶著幾分得意,“咱們社團裡最頂尖的神偷,專業技術沒的說,隻要他想偷的東西,就沒有拿不到的。”
陳浩南抬眼打量著阿賓,眉頭微挑:“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老大您好,我叫阿賓。”年輕人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帶著點痞氣,“打架我是真不行,彆說拿刀了,見血就暈。
但要說偷東西……”他拍了拍胸脯,“在香港,我排前五,沒人敢說前三。”
“嗬,口氣不小。”山雞剛從外麵抽煙回來,聞言嗤笑一聲,手裡把玩著個打火機,“真有這麼神?
彆是吹牛皮吧?”
大天二和包皮也湊了過來,臉上都是懷疑的神色。
他們在道上混久了,見慣了吹得天花亂墜卻沒真本事的人,這阿賓看著文弱,怎麼看也不像能在香港排前五的神偷。
阿賓也不惱,隻是聳聳肩:“空口說白話沒用,老大要是不信,我露一手給你們看看。”
他掃視著房間,“就這屋裡的東西,您隨便說一樣,隻要不是焊死在牆上的,我保證在您眼皮子底下拿走,還讓您看不出來怎麼動的手。”
“哦?”山雞來了興致,從口袋裡掏出塊金表——表盤是勞力士的,表鏈鑲著鑽,一看就價值不菲,是他前陣子從一個富商手裡“借”來的。
他把金表往手腕上一戴,扣得死死的,還故意晃了晃胳膊:“那就試試這個?
我戴著表,你要是能給我摘下來,我就信你。”
大天二立刻起哄:“山雞哥這表戴得夠緊,我看他怎麼拿!”
包皮也點頭:“就是,總不能把手砍下來吧?”
陳浩南沒說話,隻是端著茶杯,眼神裡帶著點玩味。
他倒想看看,這阿賓是不是真有陳耀說的那麼厲害。
阿賓盯著山雞的手腕看了幾秒,突然笑了:“這有什麼難的。”他往前走了兩步,站在山雞麵前,距離不過半米,“山雞哥,您可得盯緊了,彆眨眼。”
山雞梗著脖子,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自己的手腕,連呼吸都放輕了他倒要看看,這小子能玩出什麼花樣。
大天二和包皮也湊得更近了,生怕錯過什麼細節。
就見阿賓抬起手,似乎想碰表鏈,山雞立刻往後縮了縮:“哎,不能碰啊!”
“放心,不動您的手。”阿賓縮回手,突然往旁邊挪了一步,身子微微一側,擋住了山雞的視線。
就在這時,他從帆布包裡掏出個小鏡子,對著屋頂的燈晃了晃,一道強光突然射進山雞眼裡。
“我靠!”山雞下意識地眯起眼,抬手去擋。
就在這一瞬間,阿賓動了。沒人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隻覺得眼前一花,他的手在山雞手腕上輕輕一抹,快得像道影子。
等山雞揉著眼睛放下手,再看手腕時,頓時愣住了
手腕上空空如也,那塊金表,沒了!
“表呢?!”山雞驚得大叫,趕緊摸遍了全身,口袋裡、衣服上,哪兒都沒有。
大天二和包皮也傻眼了,剛才兩人看得眼睛都沒眨,愣是沒看清阿賓怎麼把表摘走的,仿佛那表憑空消失了一樣。
“在這兒呢。”阿賓笑著攤開手,掌心赫然躺著那塊金光閃閃的勞力士,表鏈還在微微晃動。
“我操!”山雞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把搶過金表戴回手上,反複檢查著表鏈,“你……你怎麼做到的?
我根本沒感覺到啊!”
阿賓收起帆布包,嘿嘿一笑:“這叫‘障眼法’加‘快手’。
先用鏡子晃您眼睛,趁您分神的瞬間動手,表鏈的卡扣有機關,我用特製的小鉤子一挑就開,快到您感覺不到。”
他指了指自己的指甲,上麵戴著個幾乎看不見的金屬小鉤,“就靠這玩意兒吃飯。”
大天二和包皮看得直咋舌,剛才的懷疑早就煙消雲散,隻剩下佩服。
“行啊阿賓,你這手活兒,絕了!”包皮豎著大拇指,“比電影裡的神偷還厲害!”
陳浩南也放下茶杯,臉上露出讚許的神色:“阿賓兄弟,果然有兩下子。”
他站起身,語氣變得嚴肅,“既然你有這本事,那去烏鴉彆墅偷的東西,就得拜托你了。”
“南哥放心。”阿賓收起玩笑的神色,眼神變得認真,“隻要能靠近他,貼身衣物、頭發、指甲,保證一樣不少給您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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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頓了頓,“我聽說那烏鴉身邊總跟著十幾個保鏢,防衛得很嚴,想近身怕是不容易。”
“這個你不用操心。”陳耀接口道,“我已經打聽好了,烏鴉每天晚上都會去西九龍的‘夜色’夜總會,那裡魚龍混雜,正好給你機會。
我會安排幾個兄弟配合你,引開保鏢的注意力。”
阿賓點頭:“行,什麼時候動手?”
“今晚。”陳浩南的眼神冷了下來,“夜長夢多,越快越好。”
山雞拍著阿賓的肩膀,笑得一臉燦爛:“賓哥,今晚就看你的了!
事成之後,我請你去淺水灣的夜總會,隨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