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甘心!”阿讚林猛地瞪大眼,眼裡迸出一絲決絕的光。
他猛地咬破舌尖,用最後的力氣將血噴在萬鬼旗上。
旗麵劇烈一顫,竟再次爆發出一絲微弱的黑光。
那些幾乎潰散的鬼兵仿佛受到了刺激,又發出一陣淒厲的嘶吼,朝著陰兵反撲過去。
他知道,這不過是回光返照。但隻要還有一口氣,他就不能放棄不光是為了烏鴉幾人的性命,更是為了自己這一身修為,為了師傅的教誨,為了那股不服輸的狠勁。
“巫供奉……你想吸我的功力?”阿讚林低笑一聲,笑聲嘶啞得像破鑼,“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命……接得住!”
他緩緩抬起手,指向法壇上那兩根即將燃儘的屍蠟。
燭火已經微弱到極致,隻剩下一點火星在風中搖曳。
但在那火星裡,卻隱隱透出一絲不同尋常的紅光,仿佛有什麼更可怕的東西,正在積蓄力量。
就算是死,他也要讓這老怪物付出代價。
這是他作為黑巫術傳人的最後尊嚴,也是他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點“顏色”。
病房裡的廝殺聲漸漸低了下去,萬鬼旗的黑光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阿讚林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眼前陣陣發黑,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撐不住的時候,懷裡突然傳來一陣異動。
“嗡——”
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珠子從他懷中飄了起來,通體烏黑,表麵布滿細密的紋路,像極了蜈蚣的百足。
這是蜈蚣珠,是他早年在泰北雨林中斬殺百年蜈蚣精時,從其體內剖出的內丹,蘊含著極其精純的陰寒之力,一直被他貼身收藏,不到生死關頭絕不輕易動用。
此刻,蜈蚣珠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機,竟自主懸浮在空中,圍繞著阿讚林緩緩旋轉。
隨著它的轉動,一陣陣柔和的黑氣從珠體散發出來,像一層薄紗籠罩住阿讚林,順著他的七竅和毛孔鑽了進去。
“嗯……”阿讚林渾身一震,原本枯竭的丹田處突然湧起一股暖流,那股暖流帶著陰寒卻精純的能量,順著經脈快速遊走,所過之處,受損的經脈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消耗殆儘的法力如同枯木逢春,一點點重新凝聚。
他原本蒼白如紙的臉上漸漸泛起一絲血色,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連呼吸都變得平穩了許多。
那種被掏空般的空虛感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盈的力量,仿佛有使不完的勁。
“好……好強的力量……”阿讚林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重新湧動的法力,眼裡閃過一絲驚喜。
這蜈蚣珠可是他的底牌之一,竟有如此奇效,不僅能修複傷勢,還能快速補充法力,簡直是絕境中的救命稻草。
萬鬼旗似乎也受到了蜈蚣珠的滋養,旗麵的黑光重新變得濃鬱,上麵的邪神像再次睜開眼睛,紅光閃爍,圍繞的鬼兵們發出振奮的嘶吼,朝著巫供奉的陰兵發起了反撲。
阿讚林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他知道,反擊的機會來了。
“司機!”他抓起身邊一個巴掌大的陶罐,遞了過去。
那陶罐漆黑如墨,上麵用朱砂畫著幾道詭異的符文,封著口,裡麵隱隱傳來細碎的抓撓聲。
“把這個拿到醫院門口的空地上,打開蓋子,不用管它,回來就行。”
司機雖然不知道裡麵裝著什麼,但見阿讚林氣色好轉,知道必有深意,趕緊接過陶罐:“好的蘇大師,我馬上去!”
他捧著陶罐一路小跑,穿過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弟們,衝出住院部,來到門口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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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醫院的停車場,此刻空無一人,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司機咬了咬牙,猛地掀開陶罐的蓋子。
“咻——”
一道黑影從罐子裡竄了出來,速度快得像一道閃電。
那是一隻巴掌大的蝙蝠,通體漆黑,眼睛泛著紅光,翅膀展開時,竟能看到上麵布滿了細小的肉瘤,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
這是阿讚林豢養的蝙蝠精,以吸食陰魂為生,最擅長隱匿行蹤,傳遞消息。
蝙蝠精在空中盤旋一周,仿佛鎖定了方向,接著“咻”地一聲衝上高空,化作一個小黑點,朝著亂葬崗的方向快速飛去,轉瞬消失在天際。
它的任務,是去乾擾巫供奉,給阿讚林爭取寶貴的時間。
病房裡,阿讚林感受到蝙蝠精已經出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再次拿起銅鈴,劇烈搖晃起來,鈴聲清脆而有力,帶著新的指令。
萬鬼旗上的黑光愈發熾烈,鬼兵們的喊殺聲震耳欲聾,原本占上風的巫供奉陰兵,此刻竟被打得連連後退,潰散的黑影越來越多。
“巫供奉,”阿讚林抬頭望向窗外,仿佛能透過虛空看到亂葬崗的破屋,“剛才讓你得意了那麼久,現在,該輪到我了。”
蜈蚣珠依舊在他身邊旋轉,源源不斷地提供著能量。
阿讚林雙手掐訣,開始念誦更複雜的咒語,準備祭出自己真正的殺招。
這場較量,還遠遠沒有結束。
而亂葬崗的破屋裡,正得意洋洋的巫供奉突然眉頭一皺,感覺到一股微弱卻刁鑽的陰邪氣息正在快速靠近。
他抬頭望向屋外,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嗯?這是什麼東西?”
亂葬崗的破屋裡,巫供奉正撚著胡須,感受著陰兵傳來的勝利訊息,忽然渾身一僵,後頸的汗毛“唰”地豎了起來。
一股熟悉的、屬於阿讚林的黑法力量,竟毫無征兆地暴漲起來,像被潑了油的火焰,瞬間竄高幾尺,帶著反撲的狠勁撞向他的陰兵。
“嗯?怎麼可能?”巫供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眉頭擰成個疙瘩,“不應該啊……他明明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法力耗儘,怎麼可能還有力氣反撲?”
他閉上眼睛,神識順著陰兵的氣息往醫院方向探去。
那股黑法力量確實在增強,精純而霸道,比之前鼎盛時期還要猛烈幾分,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源源不斷地為阿讚林輸送力量。
“難道……還有其他法師幫忙?”巫供奉心頭一跳,這個念頭讓他有些不安。
香港的江湖他熟,厲害的法師屈指可數,若是真有幫手,沒理由等到現在才出手。
若是早就藏在暗處,以他的道行不可能毫無察覺。
“不可能。”他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眼神沉了沉,“要是真有幫手,早就該下場鬥法了,絕不會在這時候才露頭。
定是阿讚林耍了什麼花樣,想垂死掙紮。”
話雖如此,巫供奉卻不敢大意。
他從法壇下又端出一碗雞血,碗裡的血還冒著熱氣,帶著濃重的腥氣。
他仰頭猛灌一口,猩紅的血順著嘴角往下淌,滴在胸前的法衣上,與之前的血跡混在一起,像幅詭異的畫。
“噗——”
沒等血咽下,他猛地對著手中的令旗噴出。
雞血濺在漆黑的旗麵上,瞬間被吸收,令旗“嗡”地一聲震顫起來,爆發出比之前濃鬱數倍的黑光,旗上的骷髏頭眼窩紅光乍現,仿佛活了過來,發出無聲的咆哮。
“陰兵聽令!加力!”巫供奉高舉令旗,嘶吼聲穿透破屋,傳到亂葬崗深處。
正在醫院病房裡廝殺的陰兵仿佛受到了感召,原本有些頹勢的黑影瞬間凝實,手裡的兵器泛出森然寒氣,攻勢猛地變得淩厲起來。
一個阿讚林的鬼兵躲閃不及,被攔腰砍成兩段,化作青煙消散;另一個剛舉起長槍,就被三名陰兵團團圍住,亂刀砍得魂飛魄散。
“殺!”陰兵的喊殺聲穿透結界,震得病房的玻璃再次嗡嗡作響。
阿讚林的鬼兵也不甘示弱。有了蜈蚣珠的加持,它們的力量同樣暴漲,萬鬼旗的黑光與令旗的黑氣在空中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像兩條纏鬥的毒蛇,誰也不肯鬆口。
一時間,病房裡的廝殺再次陷入膠著。東南亞黑巫術召喚的戰魂悍不畏死,以命搏命。
中國傳統陰山巫術驅動的陰兵訓練有素,陣型嚴密。雙方你來我往,黑影不斷潰散,又不斷有新的黑影補充進來,殺得難解難分,誰也占不了絕對上風。
走廊裡,東興的小弟們躲在角落,聽著裡麵傳來的、比之前更激烈的碰撞聲,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分不清哪方占優,隻知道這無形的廝殺比剛才更凶險了,偶爾有黑氣從門縫裡滲出來,落在地上,竟能腐蝕出一個個細小的坑洞。
亂葬崗的巫供奉緊握著令旗,額頭上滲出細汗。
他能感覺到,阿讚林的力量還在穩步提升,那股黑法中帶著一絲不屬於人類的陰寒,像是某種精怪的內丹之力。
“蜈蚣珠?還是蛇膽石?”巫供奉眯起眼睛,心裡快速盤算著。
東南亞的黑巫術常以精怪內丹輔助修行,看來對方是動了壓箱底的寶貝。
“有意思。”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非但沒有慌亂,反而來了興致,“倒是我小看你了,竟藏著這等好物。
也好,等我破了你的術,連這寶貝一起收了,正好給我這令旗添點料。”
他再次舉起令旗,往法壇上的草人狠狠一插。“敕!”
醫院裡的陰兵仿佛接到了死命令,攻勢愈發瘋狂,哪怕同歸於儘,也要撕開鬼兵的防線。
病房內,阿讚林感受到陰兵的反撲,眼神卻愈發堅定。
他撫摸著身邊旋轉的蜈蚣珠,感受著源源不斷的力量,手裡的銅鈴搖得更急了。
“想破我的術?沒那麼容易!”他低喝一聲,萬鬼旗的黑光再次暴漲,“今日就讓你看看,是你的陰山巫術厲害,還是我的泰北黑法更強!”
兩種截然不同的巫術,在無形的戰場上激烈碰撞,掀起的陰風席卷了醫院與亂葬崗。
誰也不知道這場較量何時才能結束,是東南亞的黑巫術後來居上,還是中國傳統的陰山巫術更勝一籌,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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