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膏剛碰到皮膚,老謝就疼得齜牙咧嘴,差點跳起來:“哎喲!輕點!輕點!”
他這才看清自己身上的傷胳膊肘青得發紫,後背上一大片紅腫,臉上更是沒塊好地方,顴骨高腫,嘴角還帶著血絲。
要不是他常年養得一身肥膘緩衝了力道,怕是真得被打斷幾根骨頭。
“你這奸商,”阿讚林一邊塗藥一邊冷哼,力道卻輕了些,“以後再敢賣假佛牌坑人,被打了可沒人救你。
到時候橫屍街頭,怕是連收屍的都找不到。”
老謝疼得吸氣,連忙點頭如搗蒜:“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這輩子坑蒙拐騙,挨打的次數不少,但這次是真怕了刀疤強那群人下手又狠又毒,再被逮到,絕對沒有好下場。
“這皮肉之苦,一次就夠了,多來幾次我這條老命就得交代了!”
阿讚林塗完藥,把陶罐收好,突然開口:“以後跟我混吧。”
老謝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跟……跟您混?”
“我手裡的佛牌、古曼童,還有各種法事,都按成本價給你。”
阿讚林靠在床頭,語氣平淡,“你去聯係客戶,賺多少差價是你的本事。
隻要你彆耍花樣,有我一口飯吃,就有你一口湯喝。”
老謝的眼睛瞬間亮了,剛才的疼和怕全忘了,搓著手嘿嘿直笑:“沒問題!阿讚林師傅,這可是我的拿手絕活!”
他拍著胸脯,臉上的肥肉都在抖,“想當年我在泰國混的時候,什麼樣的客戶都能拉來!
大老板、小明星、暴發戶……隻要他們有需求,我就能把生意談成!”
“你這老狐狸,就是記吃不記打。”烏鴉在旁邊嗤笑一聲,“還是小心點吧,彆又被錢迷了心竅,栽個大跟頭。”
“不會不會!”老謝連忙擺手,“跟著阿讚林師傅,我肯定踏踏實實做人,絕不敢耍花樣!”
上過藥,老謝隻覺得渾身酸軟,眼皮重得像粘了膠水。
他也顧不上沙發硌得慌,往上麵一躺,沒多久就打起了呼嚕,睡姿不雅,嘴角還流著口水。
阿讚林和烏鴉也累了。這一晚又是賭場又是算計,神經一直緊繃著。
兩人各自躺在房間的兩張床上,沒一會兒也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酒店房間裡很安靜,隻有三個人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窗外的天色漸漸泛白,新的一天就要來了,而他們離開仙桃的計劃,也即將開始。
老謝還不知道,跟著阿讚林,等待他的會是怎樣的路,但至少此刻,他暫時擺脫了刀疤強的威脅,睡得格外沉。
天剛蒙蒙亮,老謝就被窗外的鳥鳴吵醒了。
他揉著惺忪的睡眼坐起來,渾身的淤青還在隱隱作痛,昨晚的恐懼卻清晰得像剛發生過。他不敢耽擱,摸出手機給劉先生打了個電話。
“老劉,是我。”老謝的聲音還有點發啞,“我今天就得走了,離開仙桃。”
電話那頭的劉先生愣了一下:“走?好好的走啥?
你昨天不是還說有筆生意要談嗎?”
“彆問那麼多了。”老謝壓低聲音,語氣急促,“總之你聽我的,趕緊收拾東西,帶著周深也走!走得越遠越好,彆回頭!”
他不敢提刀疤強和佛牌的事,怕嚇著對方,隻能含糊其辭,“仙桃這地方最近不太平,再待下去怕是要出事,你們趕緊撤,彆管我!”
劉先生雖然一頭霧水,但聽老謝語氣急切,不像是開玩笑,連忙應道:“行,我信你。
我這就叫上周深收拾東西,馬上走。”
“彆問我去哪兒,我自己也不知道。”老謝頓了頓,又叮囑了一句,“記住,千萬彆回頭,也彆打聽我的消息,對你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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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老謝長長舒了口氣,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他簡單收拾了下自己的行李其實也沒什麼,就一個舊皮箱,裝著幾件換洗衣物和藏在夾層裡的幾千塊現金。
此時,烏鴉已經把越野車開到了酒店門口。
阿讚林坐在副駕駛,閉目養神,黑袍的下擺垂到地上,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氣。
老謝拎著皮箱鑽到後座,剛坐穩,烏鴉就發動了車子。
“師傅,咱們這是往哪去?”烏鴉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空蕩蕩的公路,忍不住問道。
阿讚林緩緩睜開眼,望向窗外飛逝的街景,仙桃市的輪廓在晨光中漸漸清晰,又慢慢模糊。
他輕輕歎了口氣,聲音裡帶著點疲憊:“不知道。先往前走吧,走到哪兒算哪兒。”
沒有目的地,沒有計劃,就像他們來時一樣突然。
烏鴉沒再追問,隻是踩深了油門,越野車發出一聲低吼,像匹脫韁的野馬,沿著國道一路疾馳。
車窗外,仙桃市的招牌越來越遠,最後縮成一個小點,消失在地平線上。
老謝回頭望了一眼,心裡五味雜陳這地方他待了幾十年年,坑蒙拐騙過,也掙紮求生過,如今卻像逃犯一樣倉皇離開,連句告彆都沒有。
阿讚林始終沒說話,隻是看著窗外掠過的田野和樹林。
陽光透過車窗照在他臉上,能看到他眼角的細紋,少了幾分平日的陰鷙,多了點凡人的倦意。
或許對他來說,漂泊本就是常態,一座城市和另一座城市,沒什麼不同。
烏鴉專注地開著車,車載電台裡放著不知名的老歌,旋律有些傷感。
車子駛過收費站,徹底離開了仙桃市的地界,速度越來越快,仿佛要把所有的恩怨和麻煩都甩在身後。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像一陣風,刮過這座城市,卷起一場風波,又迅速消失在天際。
老謝靠在後座上,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風景,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他不知道前路在哪兒,也不知道跟著阿讚林會遇到什麼,但至少此刻,車輪滾滾向前,遠離了那個讓他恐懼的名字和注定發生的悲劇。
越野車正沿著國道疾馳,窗外的樹影飛速倒退,車廂裡隻有引擎的轟鳴和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響。
後座的老謝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臉上的淤青還沒消退,卻擋不住他嘴角那點剛冒出來的得意畢竟跟著阿讚林,以後不愁沒生意做。
就在這時,他褲兜裡的破手機突然“嗡嗡”震動起來,那鈴聲還是幾年前的流行老歌,在安靜的車廂裡顯得格外刺耳。
老謝摸索著掏出手機,屏幕上跳動著一串陌生號碼,歸屬地顯示是江西贛州。
“誰啊這是……”他有氣無力地劃開接聽鍵,聲音裡還帶著點沒睡醒的沙啞,“喂,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透著股說不出的頹廢,像是幾天沒合眼,嗓子啞得像被砂紙磨過:“請問……是謝英偉先生嗎?”
“對,我是謝英偉。”老謝坐直了些,心裡嘀咕這名字除了老客戶,沒幾個人知道,“你哪位?找我有事?”
“我是馬姐介紹的。”男人頓了頓,語氣裡帶著點不確定,“她說……她以前在你這兒請過佛牌,效果挺好的,所以把你電話給我了。”
老謝心裡“咯噔”一下,瞬間來了精神。馬姐是他前幾年在泰國跑生意時認識的客戶,當時給她請了個招財的蝴蝶牌,沒想到這時候還能帶來回頭客。
他清了清嗓子,語氣變得熱情起來:“哦馬姐啊!我記得!她那牌確實靈驗!
兄弟,你有啥需求儘管說,佛牌、法事,我這兒都能辦!”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幾秒,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聲音壓得極低,帶著股咬牙切齒的狠勁:“謝老板……你接不接下降頭的生意?”
“接啊!怎麼不接!”老謝眼睛一亮,心跳瞬間加速。
下降頭可是高利潤的活兒,比賣佛牌賺多了!他故意放慢語速,裝作沉穩的樣子,“你想給誰下?生降還是死降?
生降讓他破財招災、眾叛親離;死降嘛……就是直接取命,不過這個風險大,價格也高。”
男人的聲音突然帶上了哭腔,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斷斷續續地說:“我不知道……下降頭要多少錢……我……我就想讓那對狗男女……不得好死……”
“兄弟,節哀。”老謝聽出他語氣裡的絕望,知道是被情傷所困,這種客戶最舍得花錢,“價格嘛,看你要什麼效果。
生降便宜點,幾萬塊就能辦;死降的話,最少二十萬。
一分錢一分貨,效果越狠,代價越大,你懂的。”
“二十萬……”男人重複了一遍,聲音裡帶著點掙紮,隨即猛地拔高了音量,像是豁出去了,“行!二十萬就二十萬!
我要他們死!我要那對狗男女橫屍街頭!”
老謝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專業:“兄弟,彆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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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得見麵談,得看對方的生辰八字,還得要頭發、指甲之類的東西做媒介。
你說個地址,我們現在正好跟法師在一起,能馬上過去。”
男人報地址的聲音還有點發顫:“江西省贛州市章貢區……南昌東路,我在這兒的一個快捷酒店等你,房間號是307。”
“好嘞!我們這就過去,大概下午就能到。”老謝爽快地應下來,“你在酒店等著,彆亂跑,我們到了給你打電話。”
掛了電話,老謝看著手機屏幕,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激動得差點拍大腿:“媽的!二十萬!
剛出門就來這麼大一筆生意!這運氣也太順了!”
阿讚林從後視鏡裡瞥了他一眼,眼神平淡:“是死降?”
“可不是嘛!”老謝眉飛色舞地湊上前,“聽那男的聲音,估計是被老婆跟人跑了,恨得牙癢癢,開口就要死降!
這種客戶最爽快,隻要能解氣,多少錢都願意花!”
烏鴉也忍不住笑了:“這剛離開仙桃,生意就找上門了,老謝你這人脈可以啊。”
“那是!”老謝得意地挺了挺肚子,“想當年我在泰國混的時候,什麼樣的客戶沒見過?
這種情殺的活兒,最是好做!”他說著,又看向阿讚林,“師傅,這單生意能接吧?
二十萬呢,咱們對半分都賺翻了!”
阿讚林沒立刻回答,隻是望著窗外掠過的路牌,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道:“先去看看再說。
死降這風險也大,不是什麼人都能接的。”
“放心!”老謝拍著胸脯保證,“我跟客戶談談,看看他八字硬不硬,要是壓不住這邪術,我就讓他改生降,咱們一樣賺錢!”
越野車在公路上疾馳,方向悄然轉向了贛州。
老謝哼著小曲,心裡盤算著這單生意的利潤,臉上的傷仿佛都不疼了。
他知道,跟著阿讚林,以後這種“大生意”隻會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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