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岸也不多解釋,自己換上了新藥水。
點滴重新開始滴落。
他回頭對門外的人說:“她要是醒了,會說一句話——‘第三層的賬本不是假的’。你們記住這句話,就知道誰在撒謊。”
說完,他走到門口,站定。
“趙有德,”他說,“你女兒能不能活,不在我手上,也不在你手上。在你自己。”
趙有德跪坐在地上,手指摳著水泥縫。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陳岸沒等他回應,轉身離開。
他走出十幾米,聽見身後傳來動靜。
回頭一看,趙有德爬了起來,踉蹌著往診所跑。他衝進屋裡,對著醫生吼道:“換藥!馬上換!不用集團的了!用陳岸給的那個!”
沒人攔他。
陳岸站在路邊,摸了摸口袋裡的存折。
遠處海麵起了霧,漁船還未出港。
他拿出聲呐儀,戴上耳機。
頻道清空後,輸入一串頻率。
這是係統新加的功能,可以追蹤信號源。
屏幕亮起,出現一個紅點。
信號來自海上某艘船,距離約十二海裡。
他看了一會兒,關掉設備。
這時陳小滿追了上來,喘著氣:“哥,剛才周小芹說,趙秀蘭醒來了一次,隻說了兩個字——‘彆信’。”
陳岸點頭。
他知道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他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讓陳小滿先回家,自己朝碼頭走去。
路過收購站時,洪叔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把銅鑰匙。
“冷庫第三排架子下麵,”他說,“剩下的東西還在。”
陳岸停下腳步:“你不怕被牽連?”
“怕。”洪叔回答,“但我更怕以後孫子問我,當年你們為什麼不說話。”
陳岸沒再勸。
他接過鑰匙,放進防水袋。
走到船邊時,他發現錨繩被人動過。繩結鬆了,鐵錨歪在一旁。
他蹲下檢查,發現繩子上有刀割的痕跡。
不是磨損。
是人為的。
他站起來,看了眼岸邊。
幾個陌生人站在不遠處,穿著工裝,但鞋子很新,手上沒有繭子。
他沒過去,回到駕駛艙,啟動引擎。
船緩緩駛離碼頭。
開出一段後,他打開聲呐儀,調成監聽模式。
耳機裡再次傳來電碼。
還是那句話:“沉船寶藏足夠買二十條命。”
這次多了三個字。
“包括你家人。”
陳岸摘下耳機,放在控製台上。
他看了眼地圖,調整航向。
船頭切開水麵,朝著深海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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