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邊緣的風漸漸溫和，之前彌漫的腐魂霧散得隻剩幾縷淡煙，遠處昆侖山的輪廓在陽光下愈發清晰。破陣隊的眾人圍坐在臨時搭起的石桌旁，石桌上放著一張攤開的九州輿圖，輿圖中央用紅筆圈出了昆侖玉虛脈的位置——那是林九玄選定的，一年後啟動九龍聚首陣法的地方。
林九玄站在輿圖旁，通脈玉彆在腰間，之前戰鬥留下的血漬還沒完全洗去，卻絲毫不減他眼中的堅定。他掃過眾人，目光在每個人臉上都停留了片刻，最後落在石洞的方向——蘇清瑤還在裡麵休息，養魂蠱卵的微光透過石縫隱約可見。
“各位，今天召集大家，是要做兩件事。”林九玄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一是總結葬龍淵之戰，二是確定接下來一年的目標——為九龍聚首陣法做準備。”
他彎腰指著輿圖上葬龍淵的位置，指尖劃過那些代表黑棺的小黑點：“這次能暫時封印主黑棺，靠的是所有人的拚命——阿蠻主母的噬魂蠱、蕭諾的陰潮壁、王雪姬的冰魄劍、阿岩和石堅的地脈石術，還有空塵大師和玄真道長的佛光寒晶……更要謝謝鬼手前輩，他用最後的煞氣，給咱們換來了機會。”
提到鬼手，石桌旁的氣氛沉了沉。阿吉攥緊了手裡的銅罐，罐裡的蠱蟲安靜得沒一點聲響；鬼手之前用過的拐杖靠在石桌旁，杖身的煞氣早已散儘，隻剩一道淡淡的紅紋，像是在無聲地見證。
“但咱們不能隻沉浸在過去。”林九玄直起身，語氣變得更堅定，“主黑棺的封印隻能維持一年，蘇清瑤的靈脈也等不起一年——所以我決定，一年後的今天，在昆侖玉虛脈啟動九龍聚首陣法。那裡是九州龍脈的交彙處，地脈氣最穩，也方便各脈彙聚。”
“昆侖玉虛脈？”玄真道長眼睛一亮，撫著胡須點頭，“好地方！玉虛脈本就有上古聚靈陣的底子，用來啟動九龍聚首再合適不過。隻是九轉寒晶陣還需要完善，現在的寒晶儲量不夠，得提前半年開始采集，還要用龍脈氣淬煉，才能撐住陣法的消耗。”
“佛門這邊沒問題。”空塵大師雙手合十，鎮魂珠在掌心轉了一圈，“老衲會帶弟子返回普陀寺，取出佛門鎮寺的‘九轉鎮魂珠’，用一年時間加持佛光——到時候將珠子嵌在陣法陣眼，不僅能壓製魔神殘魂，還能穩定各脈靈力，避免陣法啟動時靈力衝突。”
林九玄點頭，又看向阿岩和石堅：“山鬼脈和石脈，要辛苦你們加固玉虛脈的地脈基礎。九龍聚首陣法啟動時，會引動九州龍脈氣，地脈要是不穩，陣法很可能崩潰。阿岩主脈，你用地脈穿行術探查地脈走向，標記出薄弱點；石堅脈主，你用石脈的固石咒加固，最好能在地底布下‘地脈龍骨’，用千年石髓澆築，這樣才保險。”
阿岩立刻應下，地脈羅盤在她手裡轉了一圈：“放心！山鬼脈這就派人去玉虛脈探查，地脈走向圖三個月內肯定能畫出來。隻是千年石髓不好找，得麻煩石堅你多派些弟子去昆侖山深處開采。”
“小事！”石堅拍著胸脯大笑，手裡的固石令泛著土黃靈光，“石脈弟子最擅長挖石髓，彆說千年的，就算萬年的，咱們也能給它挖出來！保證半年內把地脈龍骨鋪好！”
“阿蠻主母，蠱脈的任務也很重。”林九玄轉向阿蠻，“九龍聚首陣法啟動時，各脈弟子的靈脈會承受巨大壓力，尤其是我和蘇清瑤，雙生獻祭時靈脈很可能會受反噬。你得培育更多‘護脈蠱’，這種蠱能貼在靈脈上，像層保護膜，減少反噬傷害。”
阿蠻點頭，銅鼎裡的靈蟲絲閃了閃：“護脈蠱不難培育，隻是需要‘脈靈草’做引子，這草隻長在九州的靈脈節點處。我會讓阿吉帶弟子分路去采，最多四個月，就能培育出足夠全脈用的護脈蠱，還能多備些給清瑤丫頭，她的靈脈最需要保護。”
“水鄉脈和潮汐閣，負責調理玉虛脈周圍的水脈。”林九玄看向周老根和蕭諾，“陣法啟動時，需要大量靈脈水來調和靈力，玉虛脈附近的溪流大多是普通水，得靠你們用術法轉化。周老根脈主，你用水脈調理術淨化水源；蕭諾，你用喚潮術引歸墟的陰脈水過來，陰陽水脈調和，靈力才更純。”
周老根笑著應下，水紋玉泛著淡藍：“水鄉脈最擅長調水，三個月內保證把玉虛脈周圍的溪流都轉化成靈脈水，還能挖幾個蓄水池，儲存足夠的水，不怕陣法啟動時不夠用。”
蕭諾也用力點頭，喚潮玉在指尖轉了轉：“潮汐閣會在歸墟和玉虛脈之間布下‘引潮陣’，陰脈水會順著陣法流過來，不用人工搬運，省時又省力。”
最後，林九玄看向平原脈的田豐：“田豐脈主，平原脈的任務最特殊，也最重要——保障凡人供應。陣法啟動時，需要大量凡人的‘願力’加持，而且各脈弟子的糧草也得靠你們。你要組織凡人在玉虛脈周圍開墾糧田，還要跟附近的村鎮聯係，讓大家提前知道一年後的事，願意來的，咱們要好好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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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豐站起身，鄭重地拱手：“林先生放心！平原脈擅長農耕，這就派人去玉虛脈周圍選址，三個月內就能開墾出糧田，半年內就能收獲第一批糧食。至於願力，咱們會跟凡人好好說，告訴他們這是為了守住家園，肯定有很多人願意來幫忙！”
各脈任務分配完畢，石桌旁的氣氛不再沉重，反而多了股昂揚的鬥誌。每個人都清楚，接下來的一年會很辛苦，但為了封印魔神、為了救蘇清瑤、為了鬼手前輩的犧牲，沒人會退縮。
“既然大家都應下了，咱們就從明天開始行動。”林九玄收起輿圖，看向石洞的方向，“今天先休整一天，給弟子們療傷，也讓蘇清瑤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各脈派先遣隊去玉虛脈，剩下的人分批返回各自脈地，準備物資和弟子。”
“好！”眾人齊聲應諾，聲音在歸墟邊緣回蕩，帶著一股勢不可擋的決心。
會議散後，眾人各自忙碌——有的去照看受傷的弟子，有的去整理法器行囊，有的去準備晚飯。林九玄則朝著石洞走去，他想看看蘇清瑤，告訴她各脈的準備，讓她放心。
剛走到石洞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蘇清瑤輕柔的聲音，伴著靈脈燈的火苗聲：“林九玄？是你嗎？”
林九玄推開門，看到蘇清瑤靠在軟草上，養魂蠱卵在她胸口泛著淡光，她的臉色比之前好了些，眼神裡帶著笑意：“我都聽到了，各脈都答應了？”
“嗯。”林九玄在她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一年後，咱們就在玉虛脈啟動陣法，到時候你的靈脈就能好了。”
蘇清瑤輕輕點頭，目光望向洞外的昆侖山，眼神裡帶著一絲向往：“一年啊……其實我還有個心願，想在這一年裡，跟你一起去看看九州的溪水。之前聽蕭諾說，江南的溪水是綠的，塞北的溪水結著冰，還有西域的溪水，映著晚霞特彆好看……我想親眼看看。”
林九玄的心一軟，他緊緊握住蘇清瑤的手，鄭重地承諾：“好！等你靈脈再穩一點，咱們就去！江南、塞北、西域……九州的每一條溪水，我都陪你去看。”
蘇清瑤笑了，眼角彎成了月牙，胸口的養魂蠱卵泛著的光，也變得更暖了。洞外的夕陽照進來，落在兩人身上，像是為這一年的約定，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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