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蓉煙不答,架起他就往台下躍。與此同時,數名幽燕門死士拚死殺到,結成陣勢護住二人後退。
但禁軍的包圍圈正在迅速收攏。弓箭手已就位,箭雨即將覆蓋這片區域。
席蓉煙急紅了眼,厲聲高喊:“黃文燕——!”
回應她的,是遠處茶樓窗口一閃而逝的冷笑。
黃文燕根本沒來。
她派出的這些死士,不過是棄子,用以製造混亂、試探官府反應。真正的高手,此刻正潛伏在押送囚車的必經之路上。
她想要的,是趁亂劫走可能藏有西疆秘密的囚車,而非這兩個燙手山芋。
席蓉煙心沉到穀底。她中計了。
就在此時,高台上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顧晏!
混亂中,一名偽裝成百姓的死士竟突破防線,撲向顧晏,卻不是救人,而是手中匕首狠狠刺入顧晏心口!那死士得手後狂笑:“西疆節度使已死!爾等休想拿他羞辱西疆——!”隨即被亂箭射成刺蝟。
顧晏雙目圓睜,胸口血如泉湧,死死瞪著天空,喉間發出“嗬嗬”的怪響,終於氣絕。至死,他都不明白,殺他的究竟是朝廷,是蕭珩,還是……他曾經最信任的高山先生?
席蓉煙顧不上顧晏,她瞥見遠處已有騎兵包抄而來。一咬牙,她從懷中掏出一枚黑沉沉的彈丸,狠狠砸向地麵——
“閉氣!”
轟然巨響,濃黑的毒煙爆開,帶著刺鼻的腥甜。這是高山給她的保命之物“閻羅瘴”,觸之肌膚潰爛,吸入肺腑即死。禁軍慌忙後退掩麵。
趁此間隙,席蓉煙背著魏嵩,在最後三名死士掩護下,衝進一條早就探好的小巷。死士點燃巷中堆放的柴草,火光濃煙再起,暫時阻隔追兵。
七拐八繞,鑽進一處荒廢的染坊。地窖入口藏在染缸下,直通城外密道——這也是魏嵩多年前布下的暗棋之一。
鑽進地窖,封死入口,黑暗與腐臭撲麵而來。
席蓉煙將魏嵩扔在乾草堆上,自己靠著土牆劇烈喘息,左肩刀傷血流不止,眼前陣陣發黑。
魏嵩咳嗽幾聲,摸出火折子點亮油燈。昏黃的光照亮地窖,他看向席蓉煙慘白的臉,歎了口氣:“委屈你了,煙兒。”
席蓉煙猛地抬眼,眼中恨意如刀:“鳳佩呢?現在,給我!”
魏嵩卻不急,慢條斯理地撕下衣擺,替她包紮傷口:“此處不安全,追兵很快會搜捕全城。我們先出城,到了西疆,鳳佩自然給你。”
“你騙我?”席蓉煙一把攥住他手腕,力道之大幾乎捏碎骨頭,“血書上說,劫你出牢便給!現在,立刻!”
魏嵩疼得皺眉,卻笑了:“煙兒,你還是太年輕。血書若寫‘到了西疆再給’,你還會拚命救我嗎?人,總要有點盼頭,才肯拚命。”
他看著席蓉煙眼中翻湧的殺意,緩了語氣,“但為父可以發誓,鳳佩確在狼首座下。到了西疆,你我就是真正的父女,為父所有基業,都將由你繼承。何必急於一時?”
“父女?”席蓉煙嗤笑,甩開他的手,“一個將我當作棋子培養了二十四年的‘父親’?高山先生,你我都清楚,這隻是交易。我給你一條命,你給我鳳佩和身份。彆扯什麼親情,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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