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鐵塊砸在堅硬的石板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它彈跳了幾下,滾到了陰暗的角落裡。
“伊萬!你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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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用手指著地上的鐵塊,胸膛劇烈起伏,嗓音因激動而嘶啞。
“俺王二今天把話放這兒!”
“俺們漢人工匠,一定能造出比你們那破玩意兒更好的燧發槍!”
“一定!”
王希沒有去攔王二的發泄。
他完全理解這種被外人當麵羞辱的屈辱。
他隻是默默彎下腰,撿起地上那件被砸得有些變形的仿製品,仔細端詳著。
“伊萬的話難聽,但他說出問題了。”
王希轉向王二,語氣沉穩,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光靠蠻乾和土法子,確實不行。我們需要更精細的家夥,更穩妥的工藝。”
“將軍說過,路是人走出來的。”
“淬火不行,我們就試彆的法子!”
“硬度不夠,我們就想法子把鐵煉成‘鋼’!”
“沒有現成的工具,我們就自己動手造!”
王二劇烈地喘著粗氣。
他看著王希那雙沉靜卻燃著火的眼睛,胸中的怒火,漸漸化為了一股更加強大的鬥誌。
他重重點了點頭。
“希叔,你說得對!”
“俺們不能泄氣!俺們接著乾!”
接下來的日子,格物院成了不夜之地。
爐火晝夜不熄。
叮叮當當的敲打聲,砂輪打磨的刺耳摩擦聲,在這裡交織成了新的號角。
王希與王二帶著所有工匠,開始了近乎瘋狂的試錯。
每一次嘗試,幾乎都以失敗告終。
零件要麼太軟,要麼太脆。
廢品在角落裡堆成了一座小山,越堆越高。
工匠們個個疲憊不堪,眼窩深陷,布滿血絲,卻沒有一個人抱怨。
王二更是像著了魔。
他吃住都在工坊裡,手上磨出了新的血泡,舊的血泡又結成了厚厚的黑痂。
李信時常會來格物院轉轉。
他不過多乾涉具體的技術攻關。
他帶來的那些零碎的現代知識,卻如同一顆顆投入黑暗池塘的石子,總能激起一圈圈新的漣漪。
“槍管內壁的光滑度,決定了彈丸出膛的速度和準頭。光靠手工打磨,效率太低,精度也不夠。或許可以試試用水力,帶動一根前端綁著磨料的杆子,在槍管裡反複旋轉打磨。”
這個想法讓王希如遭雷擊。
他猛地看向旁邊用來打磨刀劍的簡易砂輪裝置,又望向窗外奔流不息的溪水。
一個利用水力驅動砂輪進行內膛打磨的構想,在他腦海中飛速成形。
“將軍!這法子妙啊!”
王希激動得身體微微發顫。
“要是能做成這個東西,槍管的精度肯定能提上來!我這就去琢磨!”
“還有,零件的尺寸要統一。不能靠老師傅的手感。我畫個東西,叫‘卡尺’,可以用它來精確測量零件的內外尺寸,確保每一個零件都能互換。”
王二停下手中的錘子,茫然地看著李信。
卡尺?
他聽都沒聽過。
李信隻能在沙地上畫出潦草的圖樣,解釋它的原理。
王二看得似懂非懂,可他眼中燃起了新的光。
然而,最核心的擊發機構材料問題,依然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橫亙在所有人麵前。
淬火與回火的摸索進展緩慢,廢品率高得嚇人。
伊萬雖然不再開口嘲諷,可他那種置身事外的旁觀姿態,依舊讓王二感到渾身不自在。
一天深夜,王二又一次看著自己精心淬火、回火後的擊錘,在測試中崩裂成兩半。
他頹然地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著牆壁。
爐火的微光映照著他那雙布滿老繭與傷痕的手。
一股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像潮水般將他淹沒。
難道真的造不出來嗎?
難道漢人的手藝,就真的比不過那些紅毛鬼?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王希拿著一塊剛剛處理好的鐵片走了過來。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異樣的興奮。
“王二,你看這個!”
王二湊過去。
那塊鐵片顏色很奇怪,不是常見的灰黑色,而是帶著一種奇特的暗藍色光澤。
它的表麵似乎還殘留著一些灰白色的粉末。
“這是……?”
王二很疑惑。
“我試了將軍提過的另一個法子。”
王希壓低了話語,可裡麵的光彩卻壓不住。
“把鐵片加熱到通紅,然後……埋進木炭粉裡,用灰蓋上,讓它自己慢慢冷下來。”
“我試了好幾次,就這塊……好像不太一樣!”
王二接過鐵片。
入手的感覺沉甸甸的。
他拿起旁邊一塊淬火失敗的廢鐵,用這塊鐵片的邊緣,使勁劃了下去。
“滋啦——”
一道清晰的、泛著白光的劃痕,出現在廢鐵表麵。
而那塊奇特的鐵片邊緣,毫發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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