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支從甘州、涼州,甚至西域過來的大商隊,都悄悄改變了路線,正在我們臥龍穀外圍徘徊。”.
“他們既是在試探,也是在尋找新的商機和庇護!”
李信的眼中爆發出懾人的神采。
流民!
這是兵員,是勞力,是未來開墾萬畝良田的根基!
商路!
這是血脈,是財源,是臥龍穀這頭猛虎賴以生存的食糧!
更是人心!
是天下漢人的人心所向!
“陳敬之!”
李信猛地站起身。
“保民府,即刻起,給老子全力運轉起來!”.
“在穀外設立流民安置點!所有人都動起來,立刻搭建窩棚!把倉庫裡的禦寒衣物和口糧都發下去!”.
“醫曹,派出所有能動的人,組建衛生隊,進駐營地!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絕對不能爆發瘟疫!”
“學曹,組織人手,登記造冊!把每個人的來曆、姓名、特長都給老子記清楚!甄彆良莠!”
“凡是能拿得動刀的青壯,全部編入安民營,參與穀防工事修築,以工代賑!”.
“老弱婦孺,集中安置!告訴他們,等開春化凍,人人有田分!”
他語氣一轉,殺氣畢露。
“但是!流民裡,必然混著金帳和清廷的探子!”.
“燕九!青蛇衛全力配合!給我挖!”.
“但凡有任何可疑的人,先抓了再說!寧可錯抓一百,絕不錯放一個!”.
“誰敢在這個時候給老子搗亂,我就讓他全家都整整齊齊!”
“諾!”
陳敬之和燕九齊聲領命,腰杆挺得筆直。
李信的目光又轉向驃騎團團長李鐵牛。
“李鐵牛。”.
“末將在!”李鐵牛猛地一抱拳,眼中閃過一絲生意人看到肥羊般的精明。
“你的驃騎營,給我撒出去!在穀外百裡範圍內巡弋!”.
“遇到商隊,可以亮亮肌肉,讓他們知道誰是這裡的主人,但不要無故劫掠,壞了規矩!”.
“讓他們派管事的入穀,由市易曹的人跟他們談!”.
李信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鐵砧。
“告訴他們,我臥龍穀,歡迎所有守規矩的商人。”.
“隻要進了我的地盤,遵我的法令,按時繳納稅賦,我漢軍的刀,就是他們的保鏢!”.
“但如果誰敢夾帶私貨,刺探軍情,資助敵人……”
他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說道:
“殺——無——赦!”
“得令!”
李鐵牛咧嘴一笑,那絲商人的精明瞬間被軍人的冷厲所取代。
……
穀外。
臨時搭建的流民營地一望無際。
寒風卷著雪沫子,刮在人臉上如同刀割。
可營地裡,卻升騰著一股微弱卻真實的暖意。
一排排簡陋卻還算整齊的窩棚,沿著山腳一直延伸到視線的儘頭。
保民府的吏員和安民營的士兵們,正抬著一口口大鍋,給排著長隊的流民分發熱氣騰騰的雜糧粥。
那粥很稀,但卻是熱的。
對於這些幾乎凍僵餓斃的人來說,這就是救命的甘霖。
陳敬之親自攙扶著一個斷了左腿、拄著拐杖的老兵,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泥濘的土地上。
老兵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舊號衣,補丁摞著補丁,卻依舊挺直著佝僂的脊梁。
“老哥,慢著點,地滑。”.
陳敬之的聲音溫和,沒有半點官架子。
“這窩棚是簡陋了些,但好歹能遮風擋雪。”.
“府裡已經給您登記在冊了,等開春,就按旅帥的鈞令,給您授二十畝上好的水澆田,永世免稅!”.
“您這腿,是為咱漢家江山斷的,我們臥龍穀,養您老一輩子!”
老兵渾濁的眼中,淚水再也控製不住,順著臉上刀刻般的皺紋滾滾而下。
他的嘴唇哆嗦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
“府…府尊大人……小老兒……小老兒當年,還跟著藍大將軍出過塞啊……後來……後來朝廷沒了……唉!”
他像是要把一輩子的委屈都哭出來。
“原以為這輩子,就死在河西那個破屯堡裡,被韃子當狗一樣使喚了……”.
“沒想到……真沒想到……臨死前,還能看到咱漢家自己的大旗!還能看到咱們的兵,把韃子打得屁滾尿流!”
他猛地抓住陳敬之的胳膊,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力氣大得驚人。
“值了!這一輩子,值了!”
“府尊!您告訴旅帥!老漢這條腿是廢了,可還有一把子力氣!”.
“等開了春,分了田,老漢……老漢就給旅帥種糧食!種最好的糧食!給前頭打仗的兵娃子們吃飽飯!”
不遠處,一群麵黃肌瘦的孩子,正小心翼翼地捧著熱粥,小口小口地喝著。
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裡,讓他們不住地咳嗽,可那一張張凍得通紅的小臉上,卻露出了久違的、屬於孩童的天真。
他們的父母,那些眼神麻木、飽經風霜的男男女女,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看著營地裡那些穿著赤黑色戰襖、腰杆挺得筆直的巡邏士兵。
他們的眼中,那死寂的灰色正在一點點褪去。
一簇微弱的,卻無比真實的火苗,正在重新燃起。
那是叫作希望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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