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士兵迅速組成一個小型方陣,外圍的長矛手將長矛斜斜刺出,形成一片鋼鐵叢林。
“衝過去!”
張霖紅著眼睛,催動戰馬,第一個衝了上去。
然而,戰馬在麵對那寒光閃閃的矛尖時,本能地感到了恐懼,任憑張霖如何抽打,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就在他猶豫的瞬間,方陣中的火槍手抓住了機會。
幾聲槍響過後,張霖的胸前爆開幾團血花。
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的血洞,然後重重地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張副將!”
趙良棟目睹了這一切,心頭劇痛。
“衝!給我衝!”
他已經徹底瘋狂了。
清軍發動了三次衝鋒,三次都被無情地打了回來。
糧庫前的空地上,鋪滿了清軍的屍體,鮮血將凍土染成了暗紅色。
漢軍的傷亡卻微乎其微。
看著士兵們越來越恐懼的臉,趙良棟終於從狂怒中清醒過來。
他知道,糧庫奪不回來了。
再打下去,隻會把這點家底全部賠光。
“撤!”
他用儘全身力氣,下達了這個屈辱的命令。
“撤回城裡!”
殘餘的清軍如蒙大赦,丟盔棄甲地逃回了中衛城。
周大勇並沒有下令追擊。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看著清軍狼狽的背影,他嘴角浮現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把網收緊一點。”
他對副將說。
“現在,就等鍋裡的水慢慢燒開了。”
退回中衛內城的趙良棟,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
他癱坐在帥椅上,雙目無神。
糧庫被焚,退路被斷,麾下最得力的副將戰死。
他成了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
“將軍,我們的存糧……隻夠全軍吃一天了。”
一名軍需官顫抖著聲音報告。
趙良棟緩緩抬起頭。
“城裡還有多少戰馬?”
軍需官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什麼,臉色變得慘白。
“還……還有三百多匹。”
“殺了。”
趙良棟的聲音沙啞而平靜。
“從今天起,全軍吃馬肉。”
“將軍,這……”
“這是命令!”
趙良棟猛地一拍桌子。
“誰敢不從,軍法處置!”
命令很快傳遍了全軍,引起了一片嘩然。
對於一個騎兵出身的將領來說,殺掉自己的戰馬,無異於自斷手足。
士兵們怨聲載道,軍心開始浮動。
當天夜裡,就有兩名士兵試圖偷偷縋下城牆逃跑,被巡邏隊當場抓住。
趙良棟為了穩住軍心,下令將兩人當眾斬首。
鮮血染紅了城頭的石磚,卻沒能壓下士兵們內心的恐慌,反而讓那股絕望的氣氛更加濃鬱。
城外,周大勇用千裡鏡觀察著城內的情況。
他發現,城中各處營地升起的炊煙,明顯比昨天少了很多,而且煙氣也稀薄了許多。
“看來,趙良棟的馬快吃完了。”
他放下千裡鏡,對身邊的參謀說。
“是時候,再給他們加一把火了。”
“準備一些傳單,內容很簡單。”
“就寫:歸漢者免死,還分田。”
“用弓箭射進城裡去,越多越好。”
“是!”
很快,無數帶著白色布條的箭矢,如同飛蝗一般,越過城牆,落在了中衛城的各個角落。
正在角落裡分食著一小塊馬肉的幾名清兵,看到一支箭落在腳下,好奇地撿了起來。
“歸漢者免死,還分田……”
一名識字的士兵,低聲念出了布條上的字。
周圍的士兵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同樣的東西。
趙良棟很快就察覺到了城內詭異的氣氛。
他在巡城時,親眼看到一名士兵慌張地將一張白色布條藏進懷裡。
他衝過去,一把將布條扯了出來。
看著上麵那短短的十個字,趙良棟氣得渾身發抖。
“亂我軍心者,殺無赦!”
他拔刀就想砍了那名士兵,但看著周圍士兵們那一雙雙充滿恐懼和渴望的眼睛,他舉起的刀,卻無論如何也砍不下去。
他知道,軍心已經散了。
他能殺一個,能殺十個,但能殺光這滿城的士兵嗎?
趙良棟回了刀,疲憊地揮了揮手。
“加固內城防禦,死守。”
他隻能下達這個蒼白無力的命令。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困獸猶鬥,等待一個不可能出現的奇跡。
中衛城的陷落,似乎隻是時間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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