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皇帝,到底想乾什麼?
當囚車被推至台前,當朱國治看見台下那十萬雙幾乎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眼睛時,一股寒氣從他的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他終於意識到,這,不是一場簡單的政治清算。
王硯拿起一卷厚厚的宗卷,聲音洪亮,傳遍廣場的每一個角落。
“人犯朱國治,偽康熙三十年,任江南總督。為一己之私,媚上欺下,縱兵屠戮揚州城,殺我無辜同胞十萬餘眾!此罪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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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康熙三十二年,強征民夫,修築運河,致數萬民夫勞累病死,屍骨遍野!此罪二也!”
“在任期間,巧立名目,橫征暴斂,逼得無數百姓家破人亡,賣兒賣女!此罪三也!”
……
王硯每念一條,台下便爆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怒吼。
朱國治的臉,也隨之慘白一分。
他全身篩糠般抖動起來,嘴裡反複念叨著:“不是我……是朝廷的命令……我隻是奉命行事……”
此刻,城樓之上,李信身披玄色常服,與周大勇、賀連山等一眾將領,正冷冷注視著廣場上的一切。
“陛下,這麼審,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賀連山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恨聲道,“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就該直接拖出去千刀萬剮!”
李信搖了搖頭。
“賀帥,殺他,不難。朕一句話,就能讓他死無全屍。”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重量。
“但朕要的,不隻是他的命。”
“那您要的是什麼?”周大勇不解。
李信的目光越過審判台,落在台下那一張張悲憤交加、又充滿期盼的臉上。
他緩緩說道:“朕要的,是公道。朕要讓天下所有人都親眼看到,在大華的土地上,無論你官多大,權多重,隻要欺壓百姓,殘害同胞,就必然會受到最嚴厲的審判!”
“朕要用朱國治的血,來洗刷我漢人同胞被奴役百年的恥辱,來告慰那些慘死的冤魂!”
他話鋒一轉,語氣更加森然。
“更重要的,朕要通過這場審判,給所有人上一課。不僅是給那些前朝餘孽看,也是給我們自己人看!”
“今日我們能審判朱國治,他日,若我們的官員也變成了朱國治,那百姓,同樣可以審判他們!”
周大勇和賀連山等人聞言,無不身軀劇震,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望向李信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敬畏。
他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這位年輕帝王那超越時代的思想和宏大到令人戰栗的格局。
廣場上,王硯宣讀完罪狀,猛地一拍驚堂木:“傳第一位證人!”
話音落下,人群分開一條道路。
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婦人,被人攙扶著,緩緩走了出來。
她頭發全白了,背脊佝僂,臉上每一道皺紋裡都填滿了歲月的苦難。
她一步一步,艱難地挪上審判台。
全場十萬人的目光,瞬間聚焦於她一人之身。
老婦人走到台前,那雙早已渾濁的眼睛死死釘在囚車裡的朱國治身上,她的身體因為激動與仇恨,劇烈地顫抖起來。
王硯放柔了聲音:“老人家,你叫什麼?家住何方?狀告何人?”
老婦人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乾澀的“嗬嗬”聲,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太激動了。
台下的百姓,全都屏住了呼吸,耐心地等待著。
許久,老婦人終於緩過一口氣。
她抬起枯枝般的手,指向囚車,用儘全身力氣,發出了嘶啞如杜鵑泣血般的控訴。
“我……我叫王秀英……就是……揚州人……”
“我告的,就是這個殺千刀的畜生!朱國治!”
話音未落,囚車裡的朱國治猛地掙紮起來,對著老婦人咆哮:“你胡說!我根本沒見過你!你這刁民,竟敢誣告本官!”
老婦人沒有理他。
她緩緩地,轉過身,麵向台下十萬百姓。
然後,她撩起了自己的後襟。
那一瞬間,廣場上響起了成片成片的抽氣聲。
隻見她那乾枯的後背上,根本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那是一片由刀疤、烙印、鞭痕交錯疊加而成的,猙獰的“地圖”。舊傷疊著新傷,深可見骨的刀傷旁,是燙得皮肉翻卷的烙印。
老婦人指著自己的後背,聲音淒厲,劃破長空。
“大家都看到了嗎?這就是當年,朱屠夫的兵,留給我的!”
“那一年,我才八歲……”
她的聲音哽咽了,渾濁的淚水,終於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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