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一縷陽光灑在襄陽城頭時,劉封已整裝待發。
這麼快就走?劉備有些不舍,不如多留幾日?
劉封拱手道:長沙春耕在即,孩兒需回去主持。
劉備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這是為父隨身之物,今日贈你。望你時刻謹記——仁德為本,天下為公。
劉封鄭重接過,佩在腰間:孩兒定不負父親所托。
劉備點點頭,目送兒子大步走向晨霧中的親衛隊伍。在府門轉角處,劉封回頭望去,隻見父親依然站在原地,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如同這個風雨飄搖的時代裡一座堅定的燈塔。
關羽不知何時來到他身旁:大哥,封兒長大了。
是啊。劉備輕歎,比我們當年強多了,他會比我們走得更遠。
劉備望著遠方,嘴角微微揚起。他知道,一顆新星正在南方冉冉升起。
劉封策馬至府衙,劉琦已在門前等候。這位名義上的荊南都督麵色蒼白,卻強撐著精神,見劉封到來,勉強一笑:賢弟,我們何時啟程?
劉封正要回答,忽見城門處一隊士卒正在操練,為首將領身形魁梧,手持長刀,氣勢逼人。
那是何人?劉封眯眼問道。
劉琦輕咳一聲:魏延,字文長,現任城門校尉。此人勇武過人,但性情倨傲,不受蔡瑁待見。
劉封瞳孔微縮——這可是曆史上鎮守漢中十年的猛將!向劉琦耳語道:兄長,可否調此人到我麾下?
劉琦略顯猶豫:這……
劉封低聲道:魏延若在襄陽,遲早被蔡瑁這等小人所害。不如讓他隨我們去荊南,建功立業。
劉琦思索片刻,點頭道:好,稍等片刻。
半刻鐘後,魏延捧著調令單膝跪地:末將願隨少將軍赴湯蹈火!
原來魏延此人,性情桀驁,行事果決,雖勇猛善戰,卻因性情剛烈,屢屢頂撞上司,以致軍中諸將多不喜他。他的上司本就嫌他難以管束,早想尋個由頭將他調走,隻是一直苦無合適的機會。
正好荊南都督向他要人,上司順水推舟,樂得甩掉這個刺頭,又承了劉琦的人情。
離開城門,劉琦等人快馬加鞭。晨霧漸漸散去,前方道路清晰可見。他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較量——不僅是與蔡瑁、與曹操的較量,更是與這個亂世的較量。
而在襄陽城頭,病弱的劉表被仆人攙扶著,目送那支隊伍消失在遠方。他喃喃自語:漢室氣運……就交給你們了……
三日後,眾人渡過長江渡口。
劉琦因體弱,先行乘船南下。臨彆前,劉封囑咐道:兄長先至長沙安頓,我去羅縣一趟,隨後便到。
劉琦疑惑:羅縣?
劉封微微一笑:是啊,去看看我們水軍練得如何了。
船帆遠去,劉封轉身對魏延道:文長,我們走。
魏延抱拳:末將領命!
江風獵獵,劉封等人策馬來到羅縣水寨時,甘寧正站在船塢旁,盯著工匠們敲打船板。見劉封到來,他咧嘴一笑,大步迎上:公子來得正好!新船龍骨剛成,就等好木料了!
劉封翻身下馬,拍了拍馬鞍旁的行囊:木料沒有,但我給你帶了更好的東西。
他一揮手,親衛領著二十餘名工匠上前。這些匠人衣衫簡樸,但眼神沉穩,手上布滿老繭,一看便是精於工藝的好手。
甘寧眼前一亮:襄陽的船匠?
劉封點頭:剛從劉荊州那兒討來的。蔡瑁本想扣著不放,但劉琦兄長開了口,他也不好阻攔。
甘寧哈哈大笑,拍著一名老匠人的肩膀:好!有你們在,咱們的戰船必能更勝江東!
老工匠躬身道:將軍放心,小老兒造船三十載,必不負所托。
劉封走到船塢邊,看著半成型的戰船,問道:進展如何?
甘寧指著船身:按公子的圖紙,船體更窄更長,速度能快三成。兩側加裝了輪槳,無風時也能疾行如飛。
劉封滿意地點頭:江東水軍船多,我們船快,未必沒有勝算。
甘寧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再給某三個月,定讓江東鼠輩嘗嘗咱們的厲害!
劉封一笑,目光投向遠處的江麵:好,我等著看你的手段。
第二天,晨霧還未散儘,羅縣水寨已響起震天的戰鼓聲。甘寧赤膊站在旗艦船頭,古銅色的肌膚上水珠滾落,手中令旗猛地揮下:鋒矢陣,起!
江麵上二十艘蒙衝戰船聞令而動,船首新裝的鐵錐在朝陽下泛著冷光。這些改良戰船比傳統蒙衝窄了三尺,卻長了丈餘,形似離弦之箭。站在觀測台上的劉封微微頷首——這正是他根據後世戰艦設計的流線船型。
變陣!甘寧的吼聲穿透江風。隻見戰船突然兩翼展開,船身側麵的擋板齊齊落下,露出寒光閃閃的弩箭。這種被士卒們稱為孔雀開屏的戰術,能在接舷戰時瞬間傾瀉三百支弩箭。
隨著一聲令下,特製的火箭拖著青煙撲向靶船。這些箭矢的箭頭裹著魚油浸泡的麻布,遇水不滅,頃刻間就將作為標靶的舊船化作火球。劉封注意到,新入伍的寇封正帶著少年營操作船尾的拍竿,這種改良自東漢的武器現在能精準投擲出三十斤重的火油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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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艘走舸從火場中穿出,船頭站著的魏延手持長鉤,猛地鉤住靶船殘骸。這個被劉封破格提拔的悍將咧嘴一笑:少將軍,某家這鉤鐮隊如何?
江風送來焦糊味與鬆脂香,劉封望向正在調試新式舵輪的工匠們。那裡,三艘按龍骨結構建造的樓船已具雛形。甘寧順著他的目光笑道:再給某三個月,定讓江東水軍見識下真正的錦帆賊手段!
水寨上空,一群被驚起的江鷗盤旋不去,仿佛也在觀摩這場跨越時代的演武。
江風掠過羅縣水寨,戰旗獵獵作響。劉封站在船塢旁,聽甘寧彙報洞庭湖的水匪清剿情況。
自從剿滅翻江鱷陳彪後,其餘小股水匪大多被丁奉掃平。甘寧抱臂而立,目光銳利,唯獨那洞庭水塢,仗著對湖道的熟悉,一直東躲西藏,難以根除。
劉封微微皺眉:洞庭水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