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時。”韓笑乾脆地說,
“行動前,我會親自去這兩個點,用我那塊在蘇格蘭場時校準過的精密懷表,統一對時,誤差控製在正負五秒內。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並且告訴他們,每次記錄時間,必須精確到秒,寧可不記,不可估記。
另外,信號強度的主觀判斷,我會給他們一個簡單的等級參照——
‘震耳’、‘清晰’、‘可辨’、‘微弱’、‘幾乎聽不見’五級,減少描述誤差。”
計劃周密,考慮到了實際操作中的細節。
林一補充了與測向車協同的方案,以及一旦發生意外的撤離程序。
一張無形的、由專業軍方力量與經過精心策劃的民間監聽點構成的無線電監測網,在夜幕和極度謹慎的掩護下,悄然張開。
1937年12月4日,夜。陰雲密布,寒風刺骨。
南京危殆的消息已如冰水滲入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連往日笙歌不絕的租界也顯得比平時安靜了許多,隻有淒厲的寒風掠過街道的呼嘯。
行動在絕對隱秘中開始。陳默群提供的測向車,偽裝成了一輛普通的福特牌廂式貨車,
車身漆成深藍色,側麵模糊地印著某家不存在的“通達貨運公司”字樣。
車廂內部卻彆有洞天:厚重的鉛板內襯用於屏蔽外部乾擾和防止信號泄露;
中央是帶有可旋轉環形定向天線的rdf無線電測向)接收機,
連接著精密的方位指示器和地圖測繪板;另有備用電台、蓄電池和簡易工作台。
操作小組共三人:一名經驗豐富的測向員老趙,
一名負責駕駛和外圍警戒的司機兼護衛,
還有一名負責與陳默群及林一方聯絡的報務員。
三人均穿著便裝,但行動舉止帶著軍人特有的乾練和警惕。
林一和韓笑沒有隨車行動,他們坐鎮在寶昌路的秘密廂房,
通過阿誠帶來的簡易通訊裝置非無線電,以防被偵聽)與各方保持聯係。
小蘇在主監聽站,另外兩個點的觀察員也各就各位。
所有人的懷表都經過了對時,誤差控製在數秒之內,
這對於同步記錄信號出現時間、進行交叉定位至關重要。
淩晨一點四十分,各點準備就緒。
測向車悄無聲息地停在公共租界與法租界交界處附近一條僻靜的支路上,發動機熄火。
老趙戴上耳機,雙手穩穩扶住環形天線的手輪,
眼睛緊盯著方位指示器上的刻度盤和信號強度表。
車內隻亮著一盞蒙著紅布的小燈,映著幾張緊繃的臉。
一點四十六分三十秒。小蘇的聲音通過臨時拉設的有線電話極其冒險,但隻為今晚關鍵行動)傳到廂房:
“主站,頻率穩定,背景噪音正常,等待目標。”
一點四十七分零三秒。來了!
幾乎在同一時刻,小蘇的耳機、測向車內的接收機、以及另外兩個輔助監聽點的設備中,
那個熟悉的、高強度、無規律的“嘀嗒”聲,準時刺破了夜空的背景噪音!
“目標出現!頻率1645千周,信號強度9!”
小蘇急促但清晰地報告,同時手下不停,記錄著精確時間和信號特征。
測向車內,老趙屏住呼吸,開始緩緩旋轉環形天線。
方位指示器上的指針隨著天線的轉動而搖擺,信號強度表的指針也在跳動。
他在尋找那個信號最強的方向,也就是零點方向。
這是一個需要耐心和精細操作的過程,因為信號每次隻持續十幾秒。
“強度在變化……東北方向偏強……不,稍微偏東……”
老趙低聲自語,手上的動作微調。
信號強度表的最大值並不總是那麼分明,
尤其是在城市建築密集、存在多徑反射和乾擾的環境下。
“信號消失!”小蘇的聲音再次傳來。第一次信號脈衝結束。
“捕獲到大致方向,東北偏東,但不夠精確,反射乾擾嚴重。”
老趙摘下耳機,快速在地圖上畫出一條從測向車當前位置出發、指向東北偏東方向的粗線。
這條線長達數公裡,覆蓋了公共租界東北部和法租界東區的大片區域,毫無意義。
第一次嘗試,除了確認信號如常出現,幾乎一無所獲。
這在意料之中。單點瞬時測向,精度有限,尤其是在信號持續時間極短的情況下。
未完待續!
喜歡林一探案集:第一季請大家收藏:()林一探案集:第一季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