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把那片燒焦的紙角塞進衛衣口袋,指尖還殘留著碳化的粗糙感。她沒再看程雪一眼,轉身朝主控室方向走。走廊燈光忽明忽暗,像被雨水泡久了的舊電路。
陸深靠在牆邊等她,手臂上的淡藍色紋路微微發亮。他遞來一把黑傘,“走嗎?”
她接過傘,沒問去哪兒。剛才在焚化爐前聽到的話還在腦子裡轉——母親簽字那天,真的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如果不能,那誰在說謊?
“有人知道答案。”陸深說,“但他隻在雨夜出攤。”
他們穿過廢棄廠區,地麵積水倒映著遠處霓虹,顏色混成一片。空氣裡有股鐵鏽味,混著濕水泥的氣息。林清歌低頭看著自己影子在水窪裡晃,忽然發現右耳耳釘閃了一下藍光。
“彆碰它。”陸深伸手攔住她抬起來的手,“詩音的代碼還在裡麵,現在它是活體監聽器。”
她放下手,沒說話。兩人一路無言,走到一處地下通道入口。牆上沒有標識,隻有幾行用熒光筆塗寫的符號,在雨水中慢慢暈開。陸深用手掌貼上牆麵,皮膚下的紋路一閃,門鎖哢地彈開。
裡麵是條狹窄巷道,兩側擺著老舊攤位。有人賣改裝耳機,有人兜售加密u盤。儘頭處支著一個膠片放映台,底下壓著幾張泛黃的照片。一個穿中山裝的男人坐在燈影裡,左眼戴著單片金絲鏡,右手小指套著青銅戒指。
林清歌腳步一頓。
這人她在數據中心的日誌影像裡見過——站在母親身後,陰影裡的那個身影。
“顧懷舟。”陸深低聲說,“他不歸任何陣營,隻賣記憶。”
那人抬起頭,鏡片反光遮住眼神。他輕輕撥動放映機按鈕,一段畫麵投在濕牆上:年幼的林清歌趴在玻璃外哭,林素秋隔著屏障伸手撫摸她的臉。一滴淚從母親眼角滑落,掉進下方采集皿,標簽顯示:“九歌初代淚液樣本01”。
林清歌呼吸一滯。
“你父親設的防火牆,需要這個激活。”顧懷舟聲音不高,卻穿透雨聲,“真正的鑰匙不是樂譜,不是代碼,是眼淚。”
她盯著畫麵,喉嚨發緊。“為什麼我媽的眼淚會被編號保存?”
“因為實驗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藝術。”顧懷舟換了一張膠片,“是為了複製情感。你母親流下的每一滴淚,都被當成數據采樣。”
他又調出另一段影像——陳薇薇曾發布過的虛假記憶:童年林清歌被打針,尖叫掙紮。但這次畫麵角落多了個監控窗口,顯示時間戳比官方記錄早了三年。
“假的。”林清歌立刻判斷,“那時候我還沒進實驗室。”
顧懷舟點頭,“有人想讓你相信那段痛苦是真的。可真正的傷痕,從來不會主動展示。”
他取下懷表,放在桌上。銅殼上有細微劃痕,像是被人反複摩挲過。
“拿去吧。”他說。
“為什麼給我?”
“因為你已經開始懷疑了。”他看著她,“當你不再相信記憶,才是接近真相的第一步。”
林清歌伸手去拿,指尖剛觸到表殼,巷子兩頭突然傳來腳步聲。三名黑衣人從不同方向逼近,手裡拿著非製式電擊器,目標明確衝著這邊來。
陸深往前一步,手臂紋路驟亮。
“彆動手。”林清歌攔住他,“他們要的是情報,不是你。”
話音未落,顧懷舟已按下懷表按鈕。空中浮現新畫麵:焚化區金屬門,十年前某個深夜,林素秋獨自走入,身後跟著戴饕餮戒的他。時間定格在開門瞬間,再無後續。
黑衣人距離隻剩五米。
顧懷舟抓起懷表塞進她手裡,“去302倉庫!那裡有你父親留下的原始備份。”
“等等,什麼是重構?”她追問。
“真正的記憶不是回放,是重構。”他後退一步,身影融入雨幕,“記住,彆輕信看到的一切。”
人影消失在拐角,仿佛從未存在過。
林清歌握緊懷表,金屬外殼還有餘溫。她打開表蓋,齒輪緩緩轉動,幾秒後傳出一道聲音——
“彆相信任何時空的你。”
那是父親的聲音。熟悉,卻又陌生。
她猛地抬頭,看向工業區深處。一棟廢棄廠房立在雨中,門牌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認出數字:302。
陸深站她身側,沒催促,也沒說話。他的電路紋路和懷表之間似乎有微弱共振,一閃一滅。
林清歌邁步向前,雨水順著傘沿滴落。衛衣口袋裡的燒焦紙角摩擦著布料,發出沙沙聲。她沒再回頭。
離302還有兩百米時,懷表突然震動。表盤裂開一道細縫,內部齒輪錯位卡住,但聲音仍在繼續播放——
“如果你聽見這段話,說明我已經不在現實世界了。而你……可能也不是第一次嘗試重啟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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