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局長,你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水平。但似乎也暴露了你對我們基層公安工作的某些流程,可能存在一些誤解。”
他看著劉中徽,那雙平靜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警察法》第七條和第九條的明確規定,縣級以上人民政府公安機關,在維護社會治安秩序,處置突發性事件時,擁有獨立的現場指揮權和處置權。也就是說,這屬於公安機關的法定職權範圍,是一項具體的執法行為,而非需要提交常委會討論的重大政治決策。”
“當然,”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謙遜起來,“我畢竟剛來青川不久,對很多情況還不夠了解。如果我的理解,有任何偏差,還請劉局長和各位領導不吝賜教。”
他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既有理有據地,從法理上駁斥了對方的程序陷阱,又把姿態放得極低,讓對方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發難的借口。
劉中徽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有些難看。
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對法律條文的熟悉程度,竟然到了信手拈來的地步。
他緊盯不放,再次追問:“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是否可以這樣理解,這次行動是在你林遠同誌的同意,或者說默許之下進行的?”
他這是要將責任,死死地釘在林遠的個人身上。
“是的。”林遠點了點頭,回答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
“唰唰唰……”王洪手中的筆飛快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那滿意的表情,仿佛已經抓到了對方的致命把柄。
何平那顆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嘴角那絲幸災樂禍的笑意愈發濃烈。
承認了!他終於承認了!
劉中徽的臉上,也再次露出了掌控全局的自信。
“既然如此,林縣長。你既然是以‘涉黑’的理由,對張彪家屬進行了抓捕。那麼從行動當天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我想請問,你們所謂的‘黑惡勢力’的證據在哪裡?”
“我們目前已經掌握了大量的相關線索。”林遠回答得依舊從容,“並且已經從全局抽調了最精乾的警力,組建了專案組,正在對這些線索進行核實與固定。”
“嗬。”
一直沉默不語的李玉亮,突然發出了一聲冰冷的輕哼。
他死死地盯住了林遠,聲音裡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嘲諷和憤怒。
“林縣長,我真是佩服你的心理素質啊。到了現在竟然還能如此麵不改色地,在這裡跟我們打太極。”
他猛地一拍沙發扶手,聲音陡然拔高。
“我想請問你!你所謂的‘固定證據’,就是讓協助你們辦案的無辜村民,慘遭車禍,至今生死未卜嗎?”
“你所謂的‘精乾力量’,就是那兩個現在還躺在縣醫院重症監護室裡,生死渺茫的外地警察嗎?”
劉中徽立刻補充道:“林遠同誌,據我們了解,陳建、馬馳、王曉軍這三名同誌,目前的傷勢非常嚴重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你知道嗎?”
孫小偉也插話進來,咄咄逼人的說道:“我們剛剛跟院方溝通後得知,他們的情況極其危險,能活下來的希望,非常渺茫!對於這個結果,你這個縣長知道嗎?”
一連串的質問,如同暴風驟雨般,朝著林遠傾瀉而來。
他們要用這血淋淋的現實,用這三條懸而未決的人命,來徹底擊垮林遠的心理防線。
然而,林遠隻是靜靜地聽著。
他緩緩地,將手裡那根已經燃到儘頭的煙,摁進了煙灰缸裡,又點上了一根。
青白色的煙霧,再次將他的臉籠罩在一片模糊之中。
“幾位領導,你們說的這些情況我都知道。從事發到現在,我一直都在密切關注。我已經要求院方,不惜一切代價,動用最好的資源,全力進行施救。”
“全力施救?”李玉亮再次冷笑,“林縣長,你就準備用這句輕飄飄的官話,來回應嗎?人命關天!這三位同誌,如果出現了任何意外,你來負這個責任嗎?”
“當然!”
林遠打斷了他的話,聲音不大,卻斬釘截鐵。
他看著李玉亮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是青川縣的縣長!在青川這片土地上發生的一切事故,我林遠都是第一責任人!這個責任毋庸置疑,我必須擔!”
這番充滿了擔當的回答,讓李玉亮準備好的所有後續質問,卡在了喉嚨裡。
他身旁的孫小偉,見狀立刻從文件夾裡,抽出了另一份材料,遞到了林遠的麵前。
“林縣長,這是我們收到的一份,關於青川建投集團總經理孟彥的匿名舉報材料,你先看一看。”
林遠隻是隨意地掃了一眼封麵,便拿了過來快速地翻閱著。
這與上次縣紀委副書記王小華拿給他的材料一模一樣。
他心裡隻有一陣冷笑,李永、王小華這兩個老滑頭,躲來躲去,推來推去的材料。
最終還是被李玉亮這個老狐狸給撿了回來,當成了攻擊自己的新武器。
劉中徽看著他,再次開口問道:“林縣長,據我們了解,這位孟彥同誌是你極力推薦,一手提拔的對嗎?”
“是的。”林遠回答得言簡意賅。
“那麼,”劉中徽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我想請問你,對於這份舉報材料上麵,所羅列的關於孟彥同誌‘以權謀私、賤賣國資、權色交易’的這些內容,你作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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