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雪崩前的寂靜_奉天1931:兵王逆旅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210章 雪崩前的寂靜(2 / 2)

“是!”

李青自己則爬上通道正前方的一處石台。這裡視野開闊,能監控整條通道。他從懷裡掏出一把繳獲的日軍望遠鏡,仔細觀察來路方向。

風雪稍歇,能見度好了一些。遠處山路上,隱約可見一條黑線在緩慢移動——日軍先頭部隊。

“來得真快。”李青喃喃道。

他估算了一下距離和時間。以日軍行軍速度,大約四十分鐘後就會進入黑風口。而他們布置陷阱至少需要二十分鐘。

“加快速度!”他壓低聲音喊道。

戰士們動作更快了。小虎三人已經把二十多枚“絆雷”布置完畢,細如發絲的鋼絲在雪地中幾乎看不見。二牛也塞好了炸藥包,正在小心翼翼地鋪設引信。

李青從石台上滑下來,開始布置最後一道陷阱——這也是最殘忍的一道。

他在通道最狹窄處,用刺刀在冰雪覆蓋的地麵上挖出十幾個淺坑。每個坑裡埋設一枚去掉保險銷的手雷,上麵覆蓋薄木板,再撒上積雪偽裝。這種陷阱沒有引信,全靠壓力觸發——隻要有人或車輛踩上去,薄木板碎裂,手雷的擊針彈出……

“這叫‘地獄之吻’。”李青曾經跟陳峰學過這個名詞,雖然他不完全理解,但知道這東西能要人命。

全部布置完畢,已經過去二十五分鐘。日軍先頭部隊距離黑風口不到兩裡地,甚至能聽到裝甲車引擎的轟鳴。

“撤!”李青下令。

六人迅速從預定撤退路線離開,爬上山崖側麵的一處隱蔽觀察點。這裡既能俯瞰整個黑風口,又不容易被日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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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再次舉起望遠鏡。

日軍的隊伍越來越清晰。打頭的是兩輛九五式裝甲車,車頂的重機槍警惕地轉動著。裝甲車後麵是一個小隊的步兵,約五十人,呈散兵隊形前進。再往後是騎兵中隊,約一百二十騎,馬匹在雪地上艱難跋涉。

“隻有先頭部隊。”李青判斷,“主力還在後麵。”

他示意戰士們隱蔽好,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十分鐘後,日軍先頭部隊抵達黑風口入口。

裝甲車停了下來。車長從頂蓋探出半個身子,用望遠鏡觀察通道。顯然,這種險要地形讓經驗豐富的日軍也心生警惕。

一個日軍少尉從後麵跑上來,與裝甲車車長交談幾句,然後揮手示意步兵小隊上前探路。

五十名日軍步兵分成兩組,貼著兩側山崖,小心翼翼地前進。刺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每一步都踩得極其謹慎。

李青屏住呼吸。

第一個日軍士兵踩中了鋼絲。

“絆——”

輕微的金屬摩擦聲被風聲掩蓋。但下一秒,東側山崖那處突出的岩石下方,三枚手雷同時爆炸!

轟!轟!轟!

火光和硝煙騰起,岩石被炸得粉碎,大大小小的石塊如雨點般砸下。兩個日軍士兵被當場砸倒,慘叫聲在山穀中回蕩。

“敵襲!”日軍少尉大喊。

步兵小隊迅速臥倒,舉槍向山崖盲目射擊。子彈打在岩石上,濺起一串串火花。

但襲擊還沒有結束。

西側山崖,二牛點燃了炸藥包的引信。導火索“嗤嗤”燃燒,幾秒鐘後——

轟隆!

更劇烈的爆炸。歪脖子鬆樹被連根拔起,夾雜著凍土和積雪,形成一道人工雪崩,朝通道傾瀉而下。十幾個日軍士兵被掩埋,隻剩下掙紮的手腳露在外麵。

“八嘎!有埋伏!”裝甲車車長怒吼,“機槍掩護!工兵上前排雷!”

裝甲車上的重機槍開始向兩側山崖瘋狂掃射。子彈打得岩石碎屑紛飛,但李青等人所在的觀察點位置刁鑽,完全在射擊死角。

工兵小隊從後麵趕上來。他們手持探雷器,開始在通道中仔細排查。

李青冷笑。這個時代的探雷器隻能探測金屬,而他布置的“地獄之吻”用的是木製觸發板,除非工兵用探針一寸寸地戳,否則根本發現不了。

果然,工兵們很快報告:“少尉閣下,未發現地雷!”

日軍少尉猶豫了。眼前這條狹窄的通道,兩側剛發生過爆炸和雪崩,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陷阱?但上級命令是在天黑前抵達鏡泊湖建立前哨陣地,時間緊迫。

“裝甲車先通過!”他最終下令,“步兵跟在車後,保持距離!”

這是一個穩妥但殘酷的決定——用裝甲車趟雷。

第一輛裝甲車緩緩駛入通道。履帶碾過積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車上的機槍手緊張地轉動槍口,手指扣在扳機上。

李青默默計數。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裝甲車駛過了絆雷區,駛過了雪崩區,眼看就要通過最狹窄的那段路。

就在這時,左側履帶壓上了一塊薄木板。

哢嚓。

輕微的碎裂聲。

車內的日軍聽到了這個聲音,但還沒反應過來——

轟!

手雷在履帶下方爆炸。雖然九五式裝甲車底部有裝甲防護,但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依然讓整輛車劇烈震動。左側履帶被炸斷,像一條死蛇般癱軟下來。

“履帶斷了!”駕駛員驚呼。

裝甲車歪斜著停在路中間,徹底堵死了通道。

後麵的日軍隊伍亂成一團。少尉氣急敗壞地命令工兵上前維修,但在這狹窄的地形中,維修車輛極其困難。更糟糕的是,誰也不知道前麵還有多少陷阱。

李青看了看懷表。從第一聲爆炸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日軍先頭部隊被完全阻滯在黑風口,後麵的主力部隊也陸續抵達,在狹窄的山路上排成長龍。

“第一階段任務完成。”他對戰士們說,“撤,去老虎嘴彙合。”

六人悄無聲息地撤離觀察點,沿著事先勘探好的小路,消失在茫茫山林中。

身後,日軍的怒罵聲、工兵的敲打聲、傷員的呻吟聲,交織成一片混亂的交響。

而這一切,隻是開始。

五、佐藤的直覺

黑風口的混亂消息,在一個小時後傳到了佐藤英機耳中。

他坐在卡車的副駕駛座上,閉目養神。車窗外是緩慢行進的日軍隊伍,由於山路狹窄,整個隊伍綿延數裡,行進速度如蝸牛爬行。

“報告中佐閣下!”一個傳令兵騎馬趕來,在車窗外敬禮,“先頭部隊在黑風口遭遇伏擊,損失裝甲車一輛,傷亡二十七人。工兵正在搶修道路,預計需要兩小時才能通行。”

佐藤睜開眼睛。那雙細長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像兩口深井。

“伏擊規模?”

“根據前線報告,敵人數量不多,但戰術狡猾。使用了地雷、滾石和爆炸物,襲擊後迅速撤離,未與我軍正麵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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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是誰?”

“這個……尚未查明。但從戰術風格判斷,很可能是……”

“陳峰。”佐藤替他說了出來。

傳令兵低下頭,默認了這個判斷。

佐藤推開車門,跳下卡車。寒風吹起他的軍大衣下擺,他眯起眼睛望向黑風口方向。雖然隔著數裡,但仍能看到那裡騰起的淡淡煙塵。

“陳峰君,你還是這麼喜歡玩小把戲。”佐藤喃喃自語,嘴角竟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這笑容讓旁邊的軍官不寒而栗。他們都知道,這位情報課中佐越是笑得溫和,心裡的殺意就越濃。

“中佐閣下,是否需要調派部隊上山搜索?”一個參謀建議,“敵人很可能還在附近。”

佐藤搖搖頭:“不用。陳峰不會留在原地等我們抓。他的目的很明確——拖延時間。”

他走回卡車,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張地圖鋪在引擎蓋上。手指沿著敦化至鏡泊湖的路線移動,最終停在“老虎嘴”三個字上。

“黑風口隻是開胃菜。真正的陷阱,在這裡。”佐藤的手指點了點地圖,“老虎嘴地勢比黑風口更險要,如果我是陳峰,一定會在這裡設下重兵。”

“那我們是否繞路?”參謀問。

“繞路需要多走一天,而且其他路線同樣可能被設伏。”佐藤收起地圖,“不,我們繼續前進。但在進入老虎嘴之前,需要做一些……準備工作。”

他招來傳令兵:“傳令:第一,調派兩架偵察機,對老虎嘴及周邊五公裡範圍進行空中偵察。第二,命令炮兵大隊提前構築陣地,一旦發現敵情,立即火力覆蓋。第三,讓特種氣象部隊做好隨時投入戰鬥的準備。”

“特種氣象部隊?”參謀一驚,“中佐閣下,那些武器……還沒有經過實戰檢驗,而且國際公約……”

“國際公約?”佐藤冷笑,“在滿洲的土地上,大日本帝國就是公約。執行命令。”

“是!”

傳令兵騎馬離去。

佐藤重新坐回車裡,閉上眼睛。但這一次,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陳峰的出現打亂了他太多的計劃。從五年前的沈陽開始,這個神秘的中國人就像幽靈一樣,始終糾纏著他。佐藤動用所有情報資源調查過陳峰的背景,結果令人困惑——此人仿佛憑空出現,沒有過去,沒有家人,甚至沒有在民國政府或任何派係的檔案記錄。

但他的戰術素養、對日軍的了解、對時局的判斷,都遠超常人。佐藤甚至懷疑過陳峰是不是蘇聯或英美培養的特工,但這個假設也無法解釋很多細節。

最讓佐藤在意的是,陳峰似乎總能預知日軍的行動。不是一般的情報泄露,而是對整體戰略的把握。比如1932年對“滿洲國”建立時間的準確預判,1933年對熱河戰役的關鍵阻擊,1935年對“集團部落”政策的針對性破壞……

“你到底是什麼人?”佐藤睜開眼睛,望向車窗外的山林,“陳峰君,這一次,我一定要揭開你的真麵目。用你的血,來解答我所有的疑問。”

卡車繼續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

兩個小時後,黑風口的障礙被清除,隊伍恢複行進。但損失的時間再也追不回來,等日軍主力抵達老虎嘴外圍時,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

冬季的白山黑水,天黑得特彆早。下午四點,太陽就已經西沉,暮色如墨汁般在山林間洇開。

佐藤命令部隊在老虎嘴外三裡的開闊地紮營。這裡地勢相對平坦,便於防守,也適合炮兵展開。

營火陸續點燃,像荒野中綻放的詭異花朵。日軍士兵在寒風中搭建帳篷,炊事班開始準備晚飯。一切似乎井然有序,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的緊張感。

每個人都知道,明天要通過老虎嘴,必然有一場惡戰。

佐藤在自己的帳篷裡召開作戰會議。油燈的光線下,七八個軍官圍在地圖前。

“根據空中偵察,老虎嘴兩側山崖發現多處人工痕跡,但未發現大規模部隊集結。”情報官彙報,“不過偵察機也報告,山崖上的積雪有被翻動過的跡象,疑似埋設了爆炸物。”

“陳峰會這麼明顯嗎?”一個大隊長質疑,“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善於偽裝,不會把陷阱布置得這麼容易被發現。”

“也許是故意暴露,誘使我們繞路或強攻。”另一個軍官說。

佐藤靜靜聽著,手指在地圖上輕輕敲擊。良久,他開口:“你們說得都對,也都不對。”

眾人看向他。

“陳峰的戰術核心是什麼?”佐藤問,不等回答就自己說出答案,“是‘虛實結合’。他擅長製造假象,讓你以為看穿了他的計謀,實際上那隻是第一層。當你按照‘看穿’的方案行動時,就會落入他真正的陷阱。”

他指向老虎嘴地圖:“山崖上的明顯痕跡,可能是真的陷阱,也可能是誘餌。如果我們因此不敢走峽穀,選擇繞路或強攻山崖,就可能正中他下懷。”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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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佐藤說,“用他最擅長的方式對付他——虛實結合,多重準備。”

他詳細部署:

第一,明早派遣兩個中隊從正麵進入老虎嘴,但這兩個中隊隻攜帶輕武器,重裝備和主力部隊留在後麵。這是“虛”。

第二,同時派遣兩個小隊從兩側山脊迂回,搜索並清除可能存在的伏兵。這是“實”。

第三,炮兵提前標定老虎嘴兩側山崖的坐標,一旦發現敵情,立即火力覆蓋。這是“硬”。

第四,也是最關鍵的一步——特種氣象部隊隨時待命。如果戰鬥陷入僵局,或者發現陳峰主力,就使用“特殊武器”清場。這是“毒”。

“記住,我們的首要目標不是殲滅這支抗聯小部隊,而是按時抵達鏡泊湖,建立實驗基地。”佐藤強調,“如果陳峰識相退讓,我們可以暫時放過他。如果他不識相……”

他沒有說完,但眼中的寒光說明了一切。

會議結束後,佐藤獨自走出帳篷。營地的喧囂在身後遠去,他走到一處高地,望著夜色中黑黢黢的老虎嘴山影。

山林寂靜,隻有風聲嗚咽。

但佐藤能感覺到,在那片黑暗之中,有一雙眼睛也在看著他。那是獵人的眼睛,是死神的眼睛,是他五年來夢魘中的眼睛。

“陳峰君,明天見。”他低聲說,仿佛在與一個老友約定重逢。

夜風更冷了。

六、老虎嘴的殺機

老虎嘴東側山崖,趙山河趴在冰冷的岩石後麵,整個人幾乎與雪地融為一體。

他已經在這裡潛伏了六個小時。從下午日軍在黑風口受阻開始,他和二十名戰士就抵達了預設陣地。按照陳峰的計劃,他們需要等日軍先頭部隊完全進入峽穀,再引爆事先埋設的炸藥,製造山體滑坡封鎖退路,然後從兩側用火力殺傷敵人。

但現在情況有變。

“老趙,你看。”一個戰士壓低聲音,遞過望遠鏡。

趙山河接過,朝峽穀入口方向望去。暮色中,日軍的營地燈火點點,但讓他警惕的是——營地位置距離老虎嘴還有三裡地,而且炮兵陣地已經展開,黑洞洞的炮口正對著峽穀兩側山崖。

“鬼子學精了。”趙山河皺眉,“他們不急著進來,先擺開架勢。這是要等天亮,還要用炮火開路。”

“那咱們的陷阱……”

“可能會被炮擊破壞。”趙山河臉色凝重。

他仔細回憶陳峰交代的計劃。炸藥埋設在東側山崖一處岩層鬆動的區域,隻要引爆,就能引發連鎖反應,讓半個山坡滑落,徹底封死峽穀後半段。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日軍先用炮火覆蓋山崖,可能會提前引發塌方,或者炸毀引爆裝置。

“得請示隊長。”趙山河說。

但陳峰率領的預備隊埋伏在更遠的側翼,現在派人去聯係,一來一回至少兩小時,天就亮了。

趙山河陷入兩難。是按原計劃等待,還是提前引爆?或者……修改計劃?

他觀察著日軍營地。雖然主力按兵不動,但能看到有小股部隊在向兩側山脊運動,顯然是搜索隊。如果讓他們發現伏兵,整個計劃就全完了。

“不能等。”趙山河做出決定,“二柱,你帶三個人去炸藥埋設點,檢查引爆裝置是否完好。如果完好,聽我信號隨時準備引爆。其他人,做好戰鬥準備,但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是!”

戰士們悄聲行動起來。

趙山河繼續用望遠鏡觀察。日軍的搜索隊越來越近,最近的一支距離他們不到五百米。雪地上,十幾個黑影正艱難地攀登山脊,動作專業而謹慎。

“媽的,都是老兵。”趙山河暗罵。

他知道不能再猶豫了。如果讓搜索隊過去,就會發現山脊另一側埋伏的陳峰主力,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準備戰鬥。”他低聲下令,“瞄準搜索隊,等我開槍,一起打。速戰速決,然後立即轉移!”

二十支步槍悄悄抬起,槍口對準了正在攀爬的日軍搜索隊。距離四百米、三百米、二百五十米……

就在這時,峽穀入口處突然傳來爆炸聲!

轟!轟!

不是趙山河他們引爆的,聲音來自峽穀內部。

緊接著,槍聲大作。密集的射擊聲在峽穀中回蕩,聽聲音至少有幾十支步槍在開火。

“怎麼回事?”戰士們愣住了。

趙山河也懵了。計劃裡沒有這一出啊!陳峰的主力在側翼,李青的襲擾小組應該已經撤退了,哪來的部隊在峽穀裡跟鬼子交火?

他猛然想到一個可能——其他抗聯部隊?

或者……鬼子的計謀?

峽穀內的戰鬥越來越激烈。能聽到日軍指揮官的呼喊聲、傷員的慘叫聲,還有手榴彈的爆炸聲。但奇怪的是,槍聲雖然密集,卻始終集中在峽穀前半段,沒有向深處延伸。

“老趙,看那邊!”一個戰士指向峽穀入口。

隻見原本駐紮在三裡外的日軍主力開始行動了。大批步兵列隊向峽穀開進,炮兵陣地上,炮手們正在調整射擊諸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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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當了!”趙山河瞬間明白,“峽穀裡的戰鬥是假的!是鬼子演的戲,想引我們暴露!”

果然,幾分鐘後,峽穀內的槍聲漸漸稀疏,最終完全停止。但日軍主力已經趁機開進了峽穀入口,而且隊形分散,顯然是做好了應對伏擊的準備。

更糟糕的是,日軍的搜索隊聽到峽穀內的槍聲後,加快了前進速度,現在距離趙山河的伏擊陣地已經不到一百米!

“撤!”趙山河當機立斷,“放棄伏擊,按二號方案撤退!”

“那炸藥……”

“來不及了!鬼子搜索隊馬上就到,再不撤就走不了了!”

戰士們不甘心,但也知道形勢危急。他們收起槍,沿著事先探好的撤退路線,向山脊另一側快速轉移。

就在他們撤離後不到五分鐘,日軍搜索隊登上了他們剛才潛伏的位置。

“報告中尉,發現有人活動的痕跡!”一個日軍士兵報告,“雪窩還是溫的,剛走不久!”

搜索隊長是個精乾的中年軍官,他蹲下檢查雪地上的痕跡,又看了看峽穀方向,冷笑:“果然有埋伏。通知主力部隊,小心前進,伏兵可能已經轉移。”

“那我們還追嗎?”

“追。”中尉站起身,“但他們熟悉地形,我們追不上。不過……我們的任務本來就不是追剿。”

他從懷裡掏出一麵小旗,紅色的旗麵上畫著白色的骷髏頭。這是特種氣象部隊的標誌。

“發信號,告訴佐藤中佐,伏兵已退,可以按計劃進行了。”

一個士兵掏出信號槍,朝天空發射了一顆綠色信號彈。

信號彈在夜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像一隻窺視人間的鬼眼。

七、陳峰的判斷

峽穀側翼三裡的密林中,陳峰看到了那顆綠色信號彈。

他心中一沉。

“隊長,老趙他們撤了。”一個戰士從樹上滑下來,“我看到他們從山脊往北轉移,後麵有鬼子搜索隊在追,但距離拉得挺開。”

“峽穀裡的槍聲是怎麼回事?”陳峰問。

“不清楚。我們的人都沒動,槍聲是從峽穀前半段傳來的,但沒看到交火雙方。”戰士困惑地說,“就好像……鬼子自己打自己。”

自己打自己?

陳峰立即反應過來——這是佯攻!是日軍在演戲,目的就是試探和引誘伏兵!

“佐藤……”他喃喃道。

這個老對手的狡猾程度再次刷新了他的認知。用假戰鬥來試探虛實,用搜索隊逼退伏兵,再用信號彈通知主力行動……一環扣一環,完全預判了抗聯的戰術。

“隊長,現在怎麼辦?”戰士們圍上來,“老趙他們撤了,炸藥沒引爆,鬼子主力已經進峽穀了。”

陳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了看懷表,晚上七點二十,天已經完全黑了。冬季的山林夜晚,能見度極低,這既是劣勢也是優勢。

“原計劃作廢。”他說,“但我們不能就這麼放過鬼子。老煙槍那邊有消息嗎?”

“還沒有。他們應該在盯著鬼子的後勤車隊。”

陳峰迅速思考。老虎嘴的伏擊失敗,意味著日軍可以順利通過峽穀,明天就能抵達鏡泊湖。一旦讓他們在那裡建立實驗基地,再想破壞就難了。

必須儘早行動。

“這樣,”他做出決定,“第一,派兩個人去接應老趙,讓他們直接去沼澤地預設陣地。第二,咱們分成兩組:一組跟我去峽穀出口設伏,雖然攔不住主力,但可以襲擾後勤車隊;另一組去跟老煙槍彙合,找機會炸毀那些特殊車輛。”

“隊長,這太危險了。”一個老戰士說,“鬼子剛通過峽穀,肯定高度警惕。咱們現在去襲擾,等於往槍口上撞。”

“我知道危險。”陳峰看著他們,“但有些事,再危險也得做。如果讓鬼子的毒氣實驗基地建成,死的就不是咱們幾十個人,而是成千上萬的同胞。”

戰士們沉默了。

“願意跟我去的,站左邊。去跟老煙槍彙合的,站右邊。”陳峰說。

三十三個戰士,沒有一個人動。

然後,幾乎同時,所有人都站到了左邊。

陳峰感到眼眶發熱。他深吸一口氣:“好。但需要有人去跟老煙槍彙合,這是命令。小劉,你帶五個人去,路上小心。”

被點到名的年輕戰士還想爭辯,但看到陳峰嚴肅的表情,隻好立正:“是!”

六人小隊迅速離去。

陳峰帶著剩下的二十七人,借著夜色掩護,向老虎嘴峽穀出口方向移動。雪地行軍極其艱難,每一步都要從齊膝深的積雪中拔出腿,體力消耗巨大。但戰士們咬牙堅持,沒有人掉隊。

一個小時後,他們抵達峽穀出口附近的一處高地。從這裡可以俯瞰整條出穀道路。

日軍主力已經通過了峽穀,正在出口外的開闊地重新集結。車燈、手電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動,人聲、馬嘶聲、車輛引擎聲混雜在一起。粗略估計,至少有一千五百人已經出穀,還有部隊在陸續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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