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春風預渡鬼門關_奉天1931:兵王逆旅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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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春風預渡鬼門關(2 / 2)

“都記住:行軍時保持靜默,遇敵能避則避,不能避則速戰速決。我們的任務是探路,不是打仗。”

“是!”

“出發!”

四十道身影悄無聲息地沒入黎明前的黑暗。林晚秋站在密營口,望著陳峰遠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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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緊緊攥著那塊手帕,指甲嵌進掌心。

四、鬆花江畔

先遣隊在山林中跋涉了五天。

倒春寒的積雪給行軍帶來了巨大困難,但也掩蓋了他們的蹤跡。陳峰采用“晝伏夜出”的方式,避開日軍的巡邏隊和空中偵察。

第六天傍晚,他們抵達鬆花江東岸的密林。

從這裡望去,江麵寬約兩裡,冰層已經化開大半,渾濁的江水裹挾著浮冰奔流而下。對岸,日軍的崗樓清晰可見,探照燈來回掃射。

“隊長,怎麼過?”趙山河放下望遠鏡,“船肯定不行,動靜太大。遊過去……這水太冷,會凍死人。”

陳峰觀察著江麵。他的目光落在一處江灣——那裡水流較緩,冰層尚未完全融化,形成一條狹長的冰帶,斷斷續續地延伸到江心。

“從冰上過去。”他指著那條冰帶,“但速度要快,冰隨時會塌。”

“太冒險了!”一個戰士說。

“還有更安全的辦法嗎?”陳峰反問。

眾人沉默。

“準備繩索,兩人一組,用繩子連在一起。萬一有人落水,還能拉上來。”陳峰命令道,“輕裝,隻帶武器和彈藥,其他物資用油布包好,拖在身後。”

夜幕降臨,江風更烈。

四十人分成二十組,匍匐在江岸的灌木叢裡。陳峰和趙山河打頭陣,腰間係著同一根繩索。

“我數到三,一起衝。”陳峰低聲說,“記住,彆停,彆回頭。”

“一、二、三!”

兩道黑影竄出灌木叢,踏上了冰帶。腳下的冰層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紋像蛛網一樣蔓延。但兩人速度極快,幾個起落就衝出了十幾米。

“跟上!”後麵的小組依次衝出。

冰帶上,四十道人影如離弦之箭。對岸的日軍崗樓似乎發現了異常,探照燈掃向江麵。但江風卷起的雪沫形成了天然的掩護,燈光在冰麵上晃過,沒有停留。

陳峰已經衝到了江心。這裡的冰層最薄,踩上去像踩在棉絮上。突然,哢嚓一聲,他左腳下的冰塌了!

冰冷的江水瞬間淹沒到膝蓋。趙山河反應極快,猛拉繩索,把陳峰拽了上來。兩人不敢停留,繼續前衝。

但後麵的一個小組運氣就沒這麼好了。兩個戰士腳下的冰層整體崩塌,兩人掉進江中。繩索繃緊,把前後兩組都拖向冰窟。

“割斷繩子!”陳峰回頭吼道。

但已經晚了。冰層連續崩塌,五個戰士掉進了刺骨的江水。他們在水中掙紮,但厚重的棉衣迅速吸水,像石頭一樣往下沉。

“救人!”趙山河要往回衝。

“不行!”陳峰死死拉住他,“回去就是送死!繼續前進!”

“可是……”

“這是命令!”

剩下的三十五人咬著牙,頭也不回地衝過最後一段冰帶,爬上了對岸的亂石灘。回頭望去,江麵上隻剩下幾個翻滾的漩渦,那五個戰士已經不見了蹤影。

對岸的日軍崗樓警報大作,探照燈瘋狂掃射江麵。機槍子彈打在冰層上,濺起無數冰屑。

“撤!進樹林!”陳峰嘶啞著嗓子命令。

三十五人衝進對岸的密林,一直跑到安全地帶才停下。每個人都喘著粗氣,有的人跪在地上嘔吐——不是累的,是悲傷和恐懼。

陳峰清點人數:三十五,少了五個。那五個都是老戰士,跟著他從沈陽一路打過來的。

“記下名字。”他聲音沙啞,“等勝利那天,我們要回來,把他們的名字刻在江邊的石頭上。”

趙山河紅著眼睛,在隨身的小本子上寫下五個名字。每一個字,都像刀刻在心口。

這一夜,隊伍在悲傷和疲憊中度過。沒有人說話,隻有壓抑的啜泣聲。

第二天,陳峰強打精神,帶著隊伍繼續西行。他們進入了日軍控製相對薄弱的山區——這裡山高林密,日軍的大部隊展不開,隻能靠小股部隊巡邏。

但也更危險。因為這裡的“集團部落”政策推行得最徹底,百姓都被趕進了集中營式的部落,山林裡幾乎找不到可以信任的群眾。

第三天中午,他們在一個山穀裡發現了異常。

山穀深處,有十幾間簡陋的木屋,冒著炊煙。但詭異的是,木屋周圍沒有田地,沒有牲畜,也沒有人活動的跡象。

“隊長,不對勁。”趙山河舉起望遠鏡,“這不像正常的村子。”

陳峰觀察了一會兒:“派兩個人摸過去看看。小心點。”

兩個身手最好的戰士貓腰靠近木屋。十分鐘後,一人返回,臉色慘白:“隊長……屋裡……屋裡全是死人!”

“什麼?”

“至少三十多具屍體,有男有女,還有孩子。都……都爛了,但看衣服,應該是咱們中國人。”

陳峰心中一緊:“帶我去看看。”

眾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木屋。離得還有幾十米,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腐臭味。木屋的門敞開著,裡麵橫七豎八地躺著屍體,有的躺在床上,有的倒在門口,姿態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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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學過醫,強忍著惡心檢查了幾具屍體:“沒有槍傷,沒有刀傷。但屍體表麵有紅斑、水皰,像是……瘟疫。”

“瘟疫?”趙山河臉色變了,“快撤!會傳染!”

“等等。”陳峰蹲下身,仔細查看一具男屍的手臂。屍體的手臂上,有一個圓形的烙印,像是用燒紅的鐵烙上去的,圖案很怪異:一個圓圈,裡麵有三個點。

“這不是瘟疫。”陳峰的聲音發冷,“這是細菌實驗。”

他想起了伊萬少尉提到的731部隊。這些屍體,很可能是日軍細菌實驗的“材料”,實驗結束後被拋棄在這裡。

“隊長,你看這個。”一個戰士在另一間木屋裡發現了東西——幾個破碎的玻璃瓶,上麵印著日文:“防疫”“絕密”。

陳峰拿起一個玻璃瓶碎片,對著光看。瓶壁上殘留著一些褐色的粉末。

“把所有能帶走的東西都帶上。”他命令道,“特彆是這些玻璃瓶。小心點,彆直接用手碰。”

“隊長,咱們帶這些死人東西乾啥?”王鐵柱不解。

“這是證據。”陳峰眼神冰冷,“小鬼子在咱們的土地上,用咱們的同胞做實驗的證據。總有一天,這些東西要公之於眾,讓全世界看看,日本人乾了什麼!”

戰士們用布包好玻璃瓶碎片,又找到了幾份燒了一半的文件——上麵有“關東軍防疫給水部”“特彆移送”等字樣。

就在他們準備撤離時,山穀外傳來了汽車引擎聲。

“鬼子來了!快走!”

三十五人衝出木屋,向山林深處狂奔。身後,日軍的卡車已經開進了山穀,跳下幾十個穿著白色防護服的士兵,看起來不像普通日軍。

“分散跑!”陳峰吼道,“到預定的二號彙合點集合!”

隊伍化整為零,鑽進了密林。陳峰和趙山河帶著五個戰士,朝西北方向突圍。

穿著防護服的日軍沒有深追,而是迅速包圍了木屋區域,開始噴灑某種藥水。濃烈的消毒水味道隨風飄來,令人作嘔。

陳峰等人一口氣跑了十裡,確定甩掉了追兵,才停下來喘息。

“隊長,那些穿白衣服的……是啥玩意兒?”一個戰士心有餘悸。

“魔鬼。”陳峰隻說了兩個字。

他拿出那些玻璃瓶碎片和燒焦的文件,小心翼翼地包好。這些東西很輕,卻比千鈞還重。

因為他們揭開了一個地獄的蓋子。

五、磐石血戰

四月二十八日,先遣隊抵達磐石縣境內。

這裡是長白山向鬆遼平原過渡的地帶,山勢漸緩,日軍控製力增強。按照原計劃,他們應該在這裡與一支地下黨的交通站取得聯係,獲取下一步行動的情報。

但交通站出事了。

陳峰帶著趙山河和兩個戰士,扮成山貨販子,來到磐石縣城外的劉家屯。按照約定,交通站設在屯裡劉鐵匠的鋪子裡。

可當他們趕到時,鐵匠鋪已經化為一片焦土。斷壁殘垣間,還能看到燒焦的屍體——不止一具。

“來晚了。”趙山河蹲下,檢查著灰燼,“火是昨天燒的。看這手法,是鬼子乾的。”

陳峰環顧四周。屯子裡靜悄悄的,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連聲狗叫都沒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了他。

“撤!”他當機立斷。

但已經晚了。

屯子四周突然響起哨子聲,緊接著,日軍從各個巷口湧出,至少有一個中隊。同時,屋頂上架起了機槍,封鎖了所有出路。

“中埋伏了!”趙山河拔出手槍。

“彆硬拚!”陳峰拉住他,“進院子!”

四人退進鐵匠鋪旁邊的一個廢棄院子。院子有土牆,能暫時抵擋子彈。但被包圍是遲早的事。

“隊長,咋辦?”一個年輕的戰士聲音發顫。

陳峰迅速觀察地形。院子後麵是片菜地,再往後就是山林。但菜地開闊,衝出去就是活靶子。

“老趙,你帶他倆從後牆挖洞,往山林方向挖。我在這裡吸引火力。”陳峰架起步槍。

“不行!你……”

“執行命令!”陳峰吼道,“這是唯一的活路!”

趙山河紅著眼,帶著兩個戰士開始用刺刀挖牆。土牆年久失修,很快挖出一個洞。

這時,日軍的勸降聲通過喇叭傳來:“裡麵的人聽著!你們被包圍了!放下武器,皇軍優待俘虜!”

陳峰瞄準喇叭的方向,一槍打碎了喇叭。回應他的,是密集的機槍掃射。

土牆被打得千瘡百孔。陳峰躲在一個石磨後麵,冷靜地還擊。每一槍都帶走一個日軍,但敵人太多了。

“隊長,洞挖通了!”趙山河喊道。

“你們先走!我斷後!”

“一起走!”

“滾!”陳峰回頭怒吼,“這是命令!”

趙山河一咬牙,帶著兩個戰士鑽出牆洞,衝向山林。日軍發現了他們,調轉槍口。陳峰趁機探身,連續射擊,壓製住日軍火力。

子彈打光了。他拔出最後兩顆手榴彈,拉開弦,等了兩秒,扔向日軍最密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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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

爆炸暫時擋住了日軍。陳峰轉身衝向牆洞。但就在他即將鑽進洞口的瞬間,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右腿。

劇痛傳來,他一個踉蹌摔倒。回頭看去,日軍已經衝進了院子。

完了。

陳峰拔出匕首,準備最後一搏。但就在這時,山林方向突然響起密集的槍聲——不是三八式,是漢陽造、遼十三式,還有一挺輕機槍的掃射!

“是趙副隊長!”陳峰精神一振。

趙山河沒有走遠,他帶著兩個戰士繞到日軍側翼,發起了突襲。日軍猝不及防,陣型大亂。

“隊長,快走!”趙山河的吼聲傳來。

陳峰咬牙爬起來,拖著傷腿鑽出牆洞。菜地裡,趙山河和兩個戰士正拚命射擊,為他掩護。

“撤!一起撤!”陳峰吼道。

四人交替掩護,衝進了山林。日軍緊追不舍,子彈在耳邊呼嘯。

跑出二裡地,陳峰的右腿已經麻木了,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鮮血浸透了褲腿,在雪地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紅印。

“隊長,我背你!”趙山河要蹲下。

“不行!這樣誰都跑不掉!”陳峰推開他,“你們先走,到彙合點等我!”

“放屁!”趙山河眼睛紅了,“要死一起死!”

正爭執間,前方突然又響起槍聲——但這次是從他們背後傳來的,打的是追兵!

“是自己人!”一個戰士驚喜道。

樹林裡衝出十幾個人,穿著破舊的灰布軍裝,領頭的是個精瘦的漢子,端著一支三八式步槍,槍法奇準,連續撂倒三個日軍。

“同誌!往這邊走!”漢子喊道。

陳峰等人來不及多想,跟著漢子鑽進一條隱蔽的山溝。七拐八繞,甩掉了追兵。

最終,他們來到一處隱蔽的山洞。洞口有哨兵,看到漢子,敬了個禮:“周隊長!”

漢子點頭,帶陳峰等人進洞。洞裡點著鬆明,有二十多人,都帶著傷,但眼神警惕。

“你們是……”陳峰問。

“磐石遊擊隊,周保中部的。”漢子自我介紹,“我叫周鐵柱,遊擊隊長。你們是抗聯的同誌吧?”

陳峰鬆了口氣:“抗聯第七支隊,陳峰。”

“陳峰?”周鐵柱眼睛一亮,“你就是那個‘雪原孤狼’陳峰?楊司令提過你!”

“楊司令現在在哪?”

“在蒙江一帶活動,離這裡還有兩百多裡。”周鐵柱說,“你們是來西征的吧?可惜,來晚了一步。磐石的交通站三天前被鬼子端了,我們也是剛逃出來。”

陳峰心中沉重:“磐石的地下組織……”

“損失慘重。”周鐵柱神色黯然,“鬼子這次下了血本,動用了特高課,很多同誌被捕、犧牲。但我們還活著,還在戰鬥。”

他看了看陳峰的傷腿:“林大夫,給陳隊長處理一下傷口。”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同誌過來,熟練地剪開陳峰的褲腿。子彈貫穿了大腿肌肉,沒傷到骨頭,但失血很多。林大夫用燒紅的匕首燙了傷口止血,疼得陳峰滿頭冷汗,但咬緊牙關沒出聲。

“隊長,你這傷得養一陣子。”趙山河擔憂道。

“沒時間了。”陳峰搖頭,“我們必須儘快跟楊司令會合。”

“陳隊長,我有個建議。”周鐵柱說,“你們先在我們這裡休整幾天,等傷好點再走。另外,我知道一條秘密通道,可以繞過鬼子的主要封鎖線,直通紅石砬子——楊司令的一個秘密聯絡點在那裡。”

陳峰想了想:“那就麻煩周隊長了。”

接下來的三天,隊伍在遊擊隊駐地休整。陳峰的傷口開始愈合,但走路還一瘸一拐。他利用這段時間,與周鐵柱交流了敵情和戰術。

周鐵柱是個老抗聯,1932年就參加了磐石工農反日義勇軍,後來編入楊靖宇的第一軍。他對這一帶的地形和敵情了如指掌。

“鬼子今年的大討伐,比往年都狠。”周鐵柱抽著旱煙,“他們在主要路口設了卡子,有裝甲車巡邏。山林裡還派了‘討伐隊’,專門搜剿小股抗聯。更麻煩的是,鬼子搞了‘連坐法’,一個屯子發現抗聯,全屯殺光。”

陳峰沉默。這些他都知道,但親耳聽到,還是心頭沉重。

“不過,老百姓的心是向著咱們的。”周鐵柱話鋒一轉,“前幾天,我們在劉家屯被圍,就是屯裡的王大爺冒著風險給咱們報的信。可惜……他後來被鬼子抓了,活活用刺刀挑死了。”

他頓了頓:“但王大爺臨死前說了一句話:‘告訴抗聯,俺們老百姓等他們回來’。”

山洞裡一片寂靜。鬆明火把劈啪作響,映著每一張堅毅的臉。

第四天,陳峰的傷好轉,決定出發。

周鐵柱派了五個熟悉地形的遊擊隊員當向導,帶著陳峰的先遣隊繼續西行。臨彆時,他握住陳峰的手:“陳隊長,見到楊司令,替我問個好。就說,磐石的同誌們還在戰鬥,不會給抗聯丟臉。”

“一定。”

兩支隊伍在山洞口分彆。陳峰回頭望去,周鐵柱和他的遊擊隊員們站在晨光裡,身影單薄,卻像山一樣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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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中國的脊梁。他想。無論多麼艱難,總有人站著,總有人在戰鬥。

隊伍再次上路。有了向導,行軍順利了很多。他們避開大路,走山間小道,偶爾遇到日軍的巡邏隊,也能提前發現、規避。

五天後,他們抵達紅石砬子。

這是一處險峻的山崖,崖壁上有個天然岩洞,易守難攻。岩洞裡果然有抗聯的聯絡員——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叫小石頭,機靈得像山裡的猴子。

“陳隊長!可算等到你們了!”小石頭興奮地說,“楊司令三天前來過,留了話:如果你們到了,就在這裡等他。他五天後會再來。”

“楊司令現在在哪?”

“在蒙江打遊擊呢。”小石頭說,“鬼子最近在蒙江搞‘歸屯並戶’,楊司令帶著部隊,專門打鬼子的運輸隊,破壞他們的計劃。”

陳峰點頭。這正是楊靖宇的風格——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在運動中消滅敵人。

隊伍在紅石砬子駐紮下來。陳峰利用這難得的休整時間,重新整編隊伍,補充給養——小石頭帶來了糧食和藥品,雖然不多,但能救急。

第五天傍晚,楊靖宇果然來了。

他隻帶了八個警衛員,風塵仆仆,但精神矍鑠。見到陳峰,他大步走過來,用力握住陳峰的手:“陳峰同誌!終於見到你了!”

陳峰也激動。這位東北抗聯的領袖,在後世的曆史書上是個傳奇。而現在,他就站在麵前,手掌粗糙有力,眼神像鷹一樣銳利。

“楊司令,久仰。”

兩人進洞詳談。陳峰彙報了先遣隊的情況,特彆是發現日軍細菌實驗證據的事。楊靖宇聽完,臉色凝重。

“這件事,我也聽說過一些。”他說,“去年我們在哈爾濱附近活動時,有老鄉說,日本人在平房區搞了個大院子,整天冒白煙,還有怪味。進去的人,沒見出來的。”

“我們必須揭露這件事。”陳峰說,“這是反人類的罪行。”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楊靖宇搖頭,“我們力量太小,就算把證據公之於眾,國際上也沒人理會。當務之急,是西征,打通與關內的聯係。隻有全國抗戰形成了,我們才有力量跟鬼子算總賬。”

他頓了頓:“陳峰同誌,西征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們準備好了。”陳峰堅定地說,“但需要司令的統一指揮。”

“好!”楊靖宇一拍大腿,“我這邊能抽調兩個連,加上你的隊伍,一共三百人左右。路線我已經勘測好了:從紅石砬子出發,向西經樺甸、磐石,在梅河口一帶渡遼河,然後進入遼寧,在桓仁與第二軍會合。第二軍會派部隊接應我們,一起向西打。”

“第二軍”指的是抗聯第二軍,軍長是王德泰,政委是魏拯民,主要在長白山西麓活動。

“時間呢?”陳峰問。

“五月十五日出發。”楊靖宇說,“現在是五月八日,還有七天準備時間。你這幾天好好養傷,把隊伍整編好。西征的路上,可沒有休整的機會。”

兩人一直談到深夜。楊靖宇詳細介紹了西征路線的地形、敵情、群眾基礎,陳峰也分享了他對現代遊擊戰的理解。兩人在戰術上有很多共鳴,都強調機動靈活、避實擊虛。

“陳峰同誌,你是個難得的將才。”楊靖宇最後說,“等西征成功,跟八路軍會師後,我希望你能把你這套戰術,傳授給更多的同誌。”

“我一定儘力。”

楊靖宇走後,陳峰徹夜未眠。他站在崖頂,望著西南方向的星空。那裡,是他的來路,也是他的去路。

七天後,一場改變東北抗聯命運的遠征,就要開始。

而他,將再次走向未知的戰場。

六、暗流洶湧

五月十二日,距離西征出發還有三天。

紅石砬子密營裡,緊張的準備進入最後階段。戰士們擦拭槍支,縫補行裝,炒製乾糧——把高粱米、玉米麵炒熟,磨成粉,混上鹽,這就是未來一個月的主食。

陳峰的腿傷基本痊愈,但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林晚秋從留守處派來的通信員帶來了消息:後方基地已經建立,傷員得到妥善安置,還籌集到了一批糧食,正通過地下交通線往西運送。

“林同誌說,她會帶著留守部隊,在長白山等你們回來。”通信員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夥子,叫二娃,說話還帶著稚氣,“她還讓我帶句話:活著回來。”

陳峰接過二娃帶來的信——是林晚秋親筆寫的,隻有短短幾行:

“陳峰:見字如麵。後方一切安好,勿念。西征路險,保重身體。我在這裡,等你們凱旋。晚秋,五月十日。”

他把信折好,貼身收藏。這封信很輕,卻像有千鈞重。

下午,老煙槍從哈爾濱傳回了緊急情報。

情報是通過地下交通線層層傳遞的,用密語寫在香煙盒的錫紙背麵。陳峰破譯後,臉色大變。

“隊長,怎麼了?”趙山河問。

陳峰把譯好的情報遞給他。趙山河看完,也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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