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見過。
又好像，他曾經就是它們的一部分。
記憶閃了一下——冰冷的培養艙，胸口刻著編號，很多人透過玻璃看著他。那時他還不會說話，隻會說一個詞：“歸巢”。
“再試一次。”雷煌說。
他把斷刀插進左臂的傷口，用力一擰。
血順著刀流進磁場，瞬間點燃了體內的核心。強大的電磁脈衝炸開，形成一圈衝擊波，空氣壓縮出爆音，逼得三個守衛同時後退半步，符文劇烈閃爍。
艾德琳抓住機會，再次凝聚靈能。這次她不打頭也不打身子，而是把能量送進地麵，沿著電路爬行，想切斷守衛和建築的連接。綠光像藤蔓一樣鑽進地下管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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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莉斯閉上眼。
她又進入預知狀態。靈魂裡的共振被強行拉出，意識快要撕裂。她看到的不再是幾秒後的畫麵，而是更深層的東西——三個守衛之間有能量循環，一個受傷，另外兩個立刻補上，連成一個圈。
但她也發現了漏洞。
每次補能的時候，中間守衛的胸甲會短暫斷開防護，露出裡麵的核心，隻有三秒。
“三秒……”她低聲說，“中間……胸口。”
話剛說完，鼻子裡流出血，順著嘴角滴下。
艾德琳聽見了，馬上告訴雷煌。雷煌點頭，換位置，故意露出破綻，引中間守衛出手。
守衛果然上前，一拳打出，空氣被壓成衝擊波。
雷煌側身躲開，同時把斷刀扔向地麵的電路口。刀引爆殘留電流，引發短路，火花亂飛，守衛腳步一亂。
就在那一瞬，中間守衛胸口的光一閃，防護斷了。
雷煌衝上去。
他空手抓去，五指成爪，插進守衛胸口。金屬外殼被撕開，發出刺耳聲，露出裡麵跳動的核心——一顆嵌在機械裡的生物心臟，還在搏動，發出詭異的藍光。
“是活的？”雷煌心裡一震。
守衛突然抬手，鎖鏈纏住他手腕，猛地收緊。劇痛傳來，骨頭像要被捏碎。另外兩個守衛啟動共鳴，身體變得半透明，一步步逼近，準備殺他。
艾德琳撲過來，抱住凱莉斯，把綠液能量灌進她骨翼的裂縫。晶體微微亮起，泛出一點銀光，但裂痕更深了，眼看就要碎。
凱莉斯最後一次睜開眼。
銀光掃過三個守衛，她看清了什麼。
“它們……不是機器。”她聲音極輕，“是墳墓。”
雷煌沒聽清。
他被鎖鏈吊在半空，守衛另一隻手變成利刃，高高舉起，就要刺穿他的心。
地麵震動越來越強。
夾層深處，傳來“哢嗒哢嗒”的聲音，像程序在加載最後指令。鐵門上的符文一個個熄滅，鎖鏈斷裂，門縫透出幽藍的光。
一道影子慢慢出現。
沒有腳步聲。
隻有風，帶著腐爛和新生的氣息。
雷煌忽然笑了，嘴角流血。
“你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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