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衝進煙塵的時候，右眼的機械義體看到了一道影子。那影子移動得很快，幾乎看不清。要不是他的眼睛經過改造，根本抓不住這個痕跡。
他沒停下，一腳踩在變形的金屬板上，發出“咚”的一聲。熱氣撲麵而來，空氣裡有燒焦的味道，還有金屬熔化後的刺鼻氣味。
前麵的觀測台已經炸毀了，還在冒煙。三個人正轉過身來，舉起槍。槍口亮起藍光，正在充能。他們穿著帝國的裝甲，但肩膀上的標誌是紅色的，不是正規軍的樣式。雷煌沒時間多想，現在隻能動手。
他左手一震，一股波動傳到地麵。這是他血脈裡的能力，能讓金屬中的電子係統出問題。電流順著斷掉的電線竄過去，在敵人腳下爆出火花。兩個人站不穩，裝甲關節冒煙，暫時動不了。第三個反應快，立刻跳到旁邊的高台上，舉槍就射。
光束擦過雷煌的肩膀，留下一道焦痕。他翻了個身，撞到了一塊破鐵管，涼了一下，腦子清醒了。這一下讓他看清了對方的位置：一個在高處壓著視線，另外兩個想繞到後麵。他們是配合好的，動作很熟練。
這時艾德琳從旁邊衝出來，雙手往前一推。一層透明的屏障迅速鋪開，貼著地麵延伸。這是她用精神力做的防護，能讓敵人的瞄準出現偏差。那些光束全打偏了，在廢墟中炸出幾個坑。
她咬著牙堅持，額頭青筋跳動，脖子上的項圈滲出血絲。那是壓製她能力的裝置在反噬，但她不能停。隻要再撐兩秒就行。
天空中有幾個浮著的符文裝置在下降，外殼一圈圈轉動，發出掃描的光。這些東西能識破偽裝，連心跳都能檢測。艾德琳知道它們厲害，必須快點解決。
她抬起手，指尖泛起藍光。接著，三個雷煌的身影出現在不同地方。一個蹲在垃圾堆後，握緊拳頭；一個跳向高台，動作很快；最後一個直接衝向大門，腳步沉重。這三個影子都有真實的體溫和呼吸，連磁場都一樣，根本分不出真假。
敵人立刻開火，光束交織成網，把三個影子全部擊碎。爆炸聲接連響起，碎片亂飛。其中一個人因為連續射擊，武器過熱，護臂炸開，碎片紮進手臂。他跪在地上，還想掏槍還擊。
艾德琳喘了口氣，腿有點軟。她的靈能快耗儘了，腦袋像被針紮一樣疼。但她不能倒下。她看向凱莉斯，發現她靠在斷牆邊，手指死死摳進石頭縫裡。
凱莉斯滿頭是汗，背上的水晶翅膀裂開了，裂縫越擴越大。每次震動都讓她眼前發黑。她在拚命感知未來的一瞬間——隻有極少數人才有的能力。
她看到了0.8秒後的畫麵：穿火焰鎧甲的人左邊關節會卡一下，收手慢半拍，胸口和肩甲之間會露出空檔。這個細節一閃而過，如果不是她強行撕開時間縫隙，根本看不到。
她用儘力氣開口，聲音很小：“左邊……關節。”
雷煌聽到了。不是靠耳朵，而是靠多年的默契。他躲過一次掃射，轉身衝向側邊。拳頭緊握，體內能量壓縮到極限。伏爾康血脈在血管裡奔湧，他不再隱藏實力。
他衝了過去。
敵人發現不對，想轉身防禦，但慢了一步。
雷煌的拳頭砸在他左膝外側。金屬斷裂的聲音響起，整條腿扭曲變形，裝甲像紙一樣撕開。那人失去平衡，向前撲倒。後麵的兩人被迫後退，陣型被打亂。
艾德琳抓住機會，跳上倒塌的支架。雙手交叉胸前，最後一次釋放靈能。紅色鎖鏈從空中抽出，每節都刻著古老文字，纏住兩個飛行裝置的核心。她用力一拉，兩具機械垂直墜落，砸在地上炸成碎片，零件四處飛濺。
警報突然拉長，聲音尖銳刺耳。大門開始緩緩下降，邊緣發紅，溫度升高，地麵震動。廣播響起：“自毀程序啟動，三十秒後封閉通道並引爆地核鏈接。”
雷煌大喊：“阻止它！”
艾德琳滾到門邊，撲向數據接口。她快速操作麵板，發現加密太深，普通方法解不開。她嘗試破解，係統立刻反擊，高壓電流衝回來，燒壞了她的設備。
她抬頭看著雷煌，眼神冷靜：“隻能破壞實物。”
雷煌點頭。他雙掌按地，激活全部基因力量。地下殘留的電流被引上來，順著金屬結構衝向大門底座。整個框架劇烈晃動，連接處冒出火花，焊接點開始斷裂。但這還不夠，核心還沒壞。
他站起來，左臂的傷完全裂開，血滴到地上。他把手按在大門中央，把能量反向注入。衝擊力讓他喉嚨一甜，一口血湧上來，他硬咽下去，眼睛變得通紅。
“再來一次！”他吼道，聲音沙啞。
艾德琳明白。她把剩下的靈能打進地麵，和雷煌的力量合在一起。兩種不同的能量交彙，形成一股強力脈衝，直擊大門核心。
轟！
裡麵傳來爆炸聲，紅光熄滅，大門停止下降。接著，厚重的金屬緩緩向兩邊打開，露出一條漆黑的通道。風從裡麵吹出來，帶著灰塵和舊金屬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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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莉斯睜開眼，嘴唇動了動：“門……開了。”
說完她身子一軟，倒了下去。艾德琳立刻接住她，一手扶肩，另一隻手仍維持著靈能刃，警惕地看著四周。她的翅膀幾乎全碎了，銀色液體浸透衣服，那是生命力在流失，情況很危險。
雷煌站在原地，雙手垂下，掌心還在冒煙。右眼的機械閃爍幾下，進入省電模式，一半視野模糊。左臂一直在流血，但他沒管。他知道，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
六個守衛都倒下了。有人還在掙紮，但沒了武器和通訊，隻能呻吟。高台設備冒著黑煙，地上全是燒痕和碎甲。大門殘片掛在軌道上，通道入口敞開著，像個黑洞。
三人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處。身後是戰場，前方是未知的走廊。牆上有些發光的符號，每隔一段有個圓孔，像是用來插東西的。這些符號不是普通的燈，隨著他們走近，慢慢亮了起來。
艾德琳低頭看凱莉斯。她閉著眼，呼吸微弱，但手指還抓著雷煌的衣服一角，好像本能地不想分開。她的體溫在下降，臉色越來越白。
“還能走嗎？”她問雷煌。
雷煌動了動肩膀，骨頭哢哢響。他抬起沒受傷的手，抹掉臉上的血：“能。”
他邁出一步，踏上通道的第一塊地板。腳下輕輕震動，像是係統被喚醒，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回應。
牆上的符號依次亮起，藍白色的光沿著牆麵蔓延。那些圓孔開始轉動，裡麵露出結構——像是要播放什麼影像。
雷煌停下。
二十米外，地麵升起一座石台。上麵放著一個東西。
黑色外殼，四四方方，表麵刻著機械教的文字。一根線連著牆上的接口。
那是一個stc分片讀取器——傳說中能打開遠古科技的鑰匙。
艾德琳盯著它，瞳孔一縮，聲音變冷：“有人比我們先到了。”
話音剛落，通道深處傳來一聲輕響，像是金屬碰了一下，又像是有人呼吸。
緊接著，石台周圍的符號忽然變紅。
是陷阱？還是迎接？
雷煌緩緩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一點電光。他一句話沒說，往前踏出一步，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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