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撿起燃燒的箭杆，衝向冷卻管。那裡仍有殘留燃料。她用刀敲碎接口，火星四濺，火焰騰起，點燃了黑液。
轟然一聲，火勢衝天，逼退黑液蔓延。
周崇山立於烈焰之中，身形已殘破不堪。他最後看了三人一眼，目光尤其停留在阿澈胸前的木牌上，低聲呢喃：“沙漠會再長出更完美的我……”
話未說完，身體忽然潰散，如同沙粒被風吹走。唯有木牌墜地，觸火成灰。
實驗室歸於寂靜。
警報再度響起，牆體緩緩合攏，出口正在關閉。
季延靠在牆邊，左臂鮮血淋漓，懷中的阿澈已然昏厥。男孩呼吸微弱，但木牌仍散發著微光。
白幽走來，將短刀插入地麵支撐身體。右手仍在流血，她卻置之不理。她望著指尖的血跡，又望向那一堆餘灰。
“他臨死前說的……是真的嗎？”她問。
季延沒有回答。他注視著阿澈的臉，輕輕拍了兩下。
“醒醒，小尾巴。”
阿澈睫毛輕顫，卻未睜眼。
白幽彎腰拾起半截箭杆，看見上麵刻著一個“尋”字，如今隻剩一半。
“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季延抬頭望向中央平台。金屬柱仍在震動，且越來越劇烈。玻璃艙儘數破碎，碎片遍地。
“先離開這裡。”他說。
他嘗試站起，雙腿一軟，幾乎跌倒。白幽伸手扶住他。
兩人相互支撐，一步步走向平台邊緣。阿澈伏在季延背上毫無動靜，木牌的光漸漸黯淡。
即將抵達通道儘頭時，平台中央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地麵裂開一道縫隙。
季延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裂縫中透出青白色的光，既非金亦非紅。光芒緩緩上升，仿佛有什麼正從地下蘇醒。
白幽握緊短刀。
“彆過去。”她說。
季延未動。他凝視著那道光，感覺手腕上空蕩的表帶竟有些發燙。
這時，阿澈輕咳一聲，手指微微抽動。
季延低頭看他。
男孩睜開一條眼縫，聲音極輕：“季延哥……下麵……有人在叫我。”
季延剛欲開口，地麵猛然一震。
裂縫瞬間擴張，青白光柱衝天而起，直擊天花板。金屬柱發出刺耳尖鳴，整個空間劇烈搖晃。
白幽後退一步，踩碎玻璃，脆響劃破寂靜。
季延抱著阿澈佇立原地，光芒映照在他臉上。
他聽見地底傳來機械運轉之聲，仿佛某個係統，正在悄然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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