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枚信物脫離身體，浮至空中。木牌與金屬片相撞，融合瞬間爆發出強光。光芒旋轉不息，化作一扇豎立的圓形光門，表麵流動著細密如絲的數據線。
“檢測到完整種子計劃血脈。”機械音再度響起，清晰而穩定，“雙生載體認證通過，最終穹頂協議啟動。傳送通道已開啟，請進入。”
白幽終於得以鬆手。她身子一晃，險些跪倒。季延騰出手將她拽住，拉到身邊。
“還能走嗎？”他問。
白幽點頭：“能。”
阿澈說不出話，眼皮半闔，但手仍緊緊抓著季延的衣服。季延將他往上托了托，另一隻手扶住白幽的腰，三人踉蹌著向前挪動。
光門前的地磚已龜裂，下方透出幽藍光芒。空氣微微震顫，仿佛置身於巨大機器旁。
“進去以後會怎樣？”白幽問。
“不知道。”季延說，“但門不會一直開著。”
白幽回頭望了一眼實驗室。牆體正在坍塌，碎石不斷墜落，原本放置培養艙的位置早已化為廢墟。周崇山留下的一切都不複存在，連那塊碳化的木牌也未留下一絲灰燼。
她收回視線，握住阿澈的手。
“走吧。”
季延邁步，帶著兩人踏入光門。
光芒瞬間包裹全身。阿澈在昏迷中皺了下眉，手指輕輕抽動。白幽感到一陣失重，腳底似踩空台階。季延將他們摟緊，右肩傷口火辣作痛。
光門之內並非虛無。四周漂浮著無數小光點，排列成網格狀，如同星圖。有的閃爍，有的熄滅。遠處懸浮著一個巨大的環形輪廓，靜靜漂浮。
“那是……”白幽剛開口。
腳下突然一沉。
光芒劇烈震蕩，三人一同下墜。季延立即收緊手臂，將他們攬入懷中。他們的影子被拉長，投映在流動的數據牆上，轉瞬消失。
新的機械音響起，低沉而警覺：
“警告：外部乾擾殘留。傳送路徑偏移風險37。建議立即完成定位同步。”
季延抬頭，看見上方出現一道蔓延的裂縫——並非實體破裂，而是光芒中斷，如同壞掉的屏幕線條。
“抓緊。”他對白幽說。
白幽未回應，隻是更緊地握住了阿澈的手。
阿澈忽然睜眼。他的瞳孔泛著金色，毫無焦距，卻直視前方。
“左邊第三個光點。”他低聲說，“碰它。”
季延遲疑一瞬，還是抬起沾血的手，朝那個方向探去。
指尖觸碰到光點的刹那，整個通道猛地一震。
光流恢複平穩，裂縫開始閉合。遠處的環形結構愈發清晰，表麵浮現出綠色植物的輪廓。
機械音響起：“定位同步完成。最終穹頂接入倒計時：十、九、八——”
白幽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季延低頭看著懷中的孩子，發現他嘴角微微揚起。
光門深處，第一縷陽光穿透了千年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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