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離開這兒。”他說，“這地方不能久留。”
他試著背起阿澈。少年輕得像片葉子，呼吸一下下落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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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幽走在前麵，手中始終握著弓。每走十步就停下查看地麵，防備再踩到陷阱。
季延跟在後麵，放慢腳步。他的表又響了，提示東南方向有微弱信號。
他沒說。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處理傷口，而不是追蹤信號。
草地逐漸稀疏，前方出現一條乾涸的河床。泥塊龜裂，踩上去發出脆響。
走到一半，阿澈突然抽搐了一下。
季延停下。少年眉頭緊鎖，嘴裡喃喃幾個字：“……不要……碰齒輪……”
“他在說什麼？”白幽回頭。
“不知道。”季延輕拍他，“阿澈，聽得見嗎？”
沒有回應。
但木牌又震了一下。這次更明顯，仿佛裡麵有東西在撞擊。
季延將它拿起細看。表麵發熱，紋路微微發亮。
“它在找什麼？”白幽走近一步。
“不是找。”季延低聲說，“是在被找。”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聲悶響。
像是什麼重物踩在地上。
接著第二聲，第三聲。
草地從中分開一條線，朝他們移動而來。
白幽立刻轉身，搭箭上弦。她眯眼看去，看清了來者。
一頭野豬。
比普通的要大得多，皮呈深褐色，布滿褶皺。獠牙被磨成斜角，像是人為加工過。最詭異的是眼睛——瞳孔豎立，如同蛇類。
它沒有衝鋒，隻是站在二十米外，靜靜盯著他們。
然後低下頭，用鼻子拱地。
一下，兩下。
泥土翻開，露出半截金屬管。管道連接地下，延伸進草叢深處。
季延瞬間明白過來。
這不是普通野豬。
它是守衛。
這地方藏著什麼，它負責阻止闖入者。
他又看了眼手中的木牌。光斑正指向那個方向。
白幽緩緩拉開弓弦。
箭尖對準野豬右肩。
隻要它再進一步，她就會射。
可那頭豬沒有前進。
它抬起頭，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
像命令。
四麵八方的草叢傳來動靜。
更多蹄聲逼近。
季延將阿澈往背上緊了緊。
“走。”他說，“彆硬拚。”
白幽慢慢後退，弓始終未放。直到退入河床裂縫，她才轉身，跟著季延加快腳步。
身後，蹄聲沒有追來。
但那頭豬仍站在原地，一直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季延跑了一段，喘著氣停下。阿澈仍在昏睡，體溫有些升高。
“得找個遮蔽的地方。”他說。
白幽指了指前方。河床儘頭有座坍塌一半的建築，屋頂傾斜，牆上裂開大縫。
“先進去。”她說，“看看能不能關門。”
兩人加快腳步。快到門口時，季延忽然停下。
他低頭看向手表。
藍光閃爍，顯出一行字：
【檢測到舊世界頻段信號·來源：建築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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