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把自己的水壺遞過去。阿澈喝了一口，沒多說，隻是把種子小心塞進衣服內袋。
白幽檢查了四周，確認沒有活體殘留後，背起弓：“可以走了。”
季延站起身，拍掉褲子上的沙。他把聲波炮收回包裡，順手摸了摸左腕上的表。屏幕是黑的，係統沒提示異常。
他們重新出發。白幽走在最前麵，腳步穩，眼睛掃視兩邊沙丘。季延扶著阿澈，讓他走在中間。阿澈走得慢，但一直跟著，沒喊停。
太陽升得更高了，沙地反光刺眼。遠處的地平線靜靜躺著，像一條直線。
走了大概二十分鐘，季延忽然停下。
阿澈也停了，抬頭看他。
“怎麼了？”白幽回頭問。
季延沒回答，蹲下翻開背包側麵的小格。他取出一個手掌大的探測儀，是用通訊模塊改裝的生物信號感應器。屏幕上有個紅點，方向偏南，距離不遠。
“剛才那些螞蟻留下的。”他說，“信號沒斷。”
白幽走近一步：“還能動？”
“不是單個。”季延盯著讀數，“是群體信號，還在同步。”
阿澈站在他身後，忽然抬手按住胸口。木牌貼著皮膚，有一點熱。他沒說話，隻是看向南方。
那邊的沙地平靜，什麼動靜都沒有。
季延關掉探測儀，放進包裡。他站起身，把手伸給阿澈：“抓緊我。”
阿澈握住他的手。
白幽轉回頭，繼續往前走。她的手指始終搭在弓弦上，沒有鬆開。
風從背後吹來，帶著一點濕氣。這是淨化波紋擴散後的變化，空氣比以前乾淨了些。
但他們誰都沒提這事。
季延看了一眼手表，時間顯示十一點十七分。陽光落在表盤上，映出一道細長的反光。
阿澈突然說：“它們不會再來了。”
季延問他：“為什麼？”
“因為它不讓。”阿澈望著前方，“它知道它們是誰做的。”
白幽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沒有回頭。
季延看著孩子瘦小的背影，沒再問。
他們繼續向前走。沙地越來越硬，踩上去不會陷下去。天空是藍的，沒有雲，也沒有鳥。
探測儀在包裡輕微震動了一下，季延感覺到了，但他沒拿出來。
他知道那個信號還在。
隻是這一次，它沒有靠近，也沒有變強。
它停在那裡，像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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