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星抱著畫筒剛踏進顧氏集團大堂,就被前台小姐姐笑得發毛。往常遞訪客單的手在半空拐了個彎,端起茶杯抿了口,“夏畫師今天氣色真好,是來給顧總送‘特彆定製’插畫的吧?”
“特彆定製?”夏小星接過筆的手頓了頓,就聽見身後傳來細碎的憋笑聲。兩個行政小姐姐正對著她的背影指指點點,見她回頭,慌忙低下頭假裝整理文件,肩膀卻抖得像揣了隻受驚的兔子,“……就是那天掉餛飩的姿勢,畫得傳神點啊……”
“哐當”一聲,夏小星手裡的畫筒差點砸在地上。
電梯在設計部樓層剛開條縫,裡麵的喧鬨就像炸開的爆米花。夏小星往裡擠時,迎麵撞上抱著文件夾的林舟,對方手裡的文件“嘩啦”散了一地,最上麵那張赫然是張餛飩鋪的報銷單,備注欄裡歪歪扭扭寫著:“補顧總弄臟的西褲乾洗費”。
“夏畫師!”林舟的臉“騰”地紅成番茄,手忙腳亂去捂報銷單,結果越忙越亂,把文件踩得滿地都是,“您、您怎麼來了?老板他……他正在練怎麼優雅地吃餛飩……不是!是正在開會!”
“練吃餛飩?”夏小星還沒反應過來,設計部的門“呼啦”開了,七八個腦袋像向日葵似的齊刷刷轉向她。紮高馬尾的女生舉著手機衝在前頭,屏幕上是張高清行車記錄儀截圖——顧衍之蹲在地上撿餛飩,西褲膝蓋處的湯漬像幅抽象畫,配文是“總裁的接地氣時刻”。
“夏畫師快看!”女生把手機懟到她眼前,“顧總為了搶頭鍋薺菜餛飩,五點就去排隊了!林助理說他平時連路邊攤都不瞅的!”
“還有還有,”戴眼鏡的男生湊過來,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那天他褲子上的湯漬,是用法國進口清潔劑才洗掉的,光乾洗費就夠買兩百碗餛飩了!”
林舟在旁邊急得直跳腳:“彆造謠!老板是為了考察民生!”
“考察民生需要蹲馬路牙子上撿餛飩?”高馬尾女生翻了個白眼,突然拽住夏小星的胳膊,“說真的,那餛飩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顧總把《哈佛管理學》換成《戀愛三十六計》?”
“《戀愛三十六計》?”夏小星腦子“嗡”的一聲,想起上次在顧衍之車裡瞥到的那本書,原來不是錯覺!她抱著畫筒就往總裁電梯衝,身後的起哄聲差點掀翻天花板:“肯定是雙向奔赴啊!沒看見顧總今天戴的狐狸胸針嗎?跟夏畫師包上的一模一樣!”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夏小星靠在轎廂壁上拍胸口,心臟跳得比調色盤還亂。難怪全公司都用這種“我懂的”眼神看她,原來顧衍之的糗事早就成了集團內部爆款連續劇!
總裁辦公室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顧衍之刻意壓低的聲線:“……第三季度必須重點推進插畫合作,夏畫師的喜好……咳,夏畫師的創作風格,要深入研究。”
夏小星剛要敲門,門“哢噠”開了,副總的大嗓門迎麵砸來:“研究到連她愛吃哪家餛飩都記在備忘錄裡?顧總這是把合作方寵成老板娘的節奏啊!”
顧衍之的臉瞬間沉了下來,餘光瞥見門口的夏小星,耳根“騰”地紅透,像被潑了桶紅油漆。副總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見抱著畫筒的夏小星,突然拍了下手:“說曹操曹操到!夏畫師快來評評理,我說顧總這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他非說是什麼‘戰略投資’!”
夏小星的腳趾在帆布鞋裡蜷成一團,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顧衍之清了清嗓子,往旁邊挪了半步,西褲熨得筆挺,完全看不出幾天前沾過湯漬的樣子,隻是耳尖紅得快要滴血:“副總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和夏畫師對接‘工作’。”
“沒事沒事,”副總笑得像隻偷腥的貓,臨走前衝顧衍之擠了擠眼,“你們慢慢‘對接’,我去給林助理透個風,讓他彆來打擾。”
門關上的瞬間,辦公室靜得能聽見空調出風口的呼吸聲。夏小星把畫筒放在茶幾上,眼角餘光瞥見顧衍之襯衫領口彆著枚狐狸胸針,銀質的小狐狸歪著頭,尾巴卷成個愛心,和她帆布包上的掛件長得像雙胞胎。
“他們……”她剛想打圓場,就被顧衍之打斷了。
“抱歉,讓你被議論了。”他轉身從櫃子裡拎出個銀灰色保溫桶,遞過來時手有點抖,桶身印著小小的“星衍”ogo,是顧氏旗下文創品牌的標誌,“林舟說這個保溫效果好,能保六個小時……”
“星衍定製款?”夏小星接過來掂量了下,裡麵襯著米白色絨布,比上次那個深藍色保溫袋厚實多了,“顧總這是要把我打造成‘星衍首席吃貨體驗官’?”
“不是……”顧衍之的耳尖紅得更厲害,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就是覺得……你總跑出去買吃的,不方便。以後想吃什麼,提前說,我讓林舟……不是,我順路給你帶。”
又是“順路”。夏小星捏著保溫桶的提手,指尖傳來暖暖的溫度。這冰山似的人,居然會讓助理挑定製保溫桶,還特意印了她畫過的ogo,心裡突然軟得像被溫水泡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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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她故意晃了晃保溫桶,眼睛彎成月牙,“明天想吃城西的梅花糕,聽說要排隊兩小時呢。”
“……可以。”顧衍之答得乾脆,耳根卻紅得快要滴血,“我明天……剛好要去那邊開會。”
“開會開到梅花糕攤前?”夏小星笑得直不起腰,剛要再說點什麼,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林舟抱著文件進來,看見夏小星手裡的保溫桶,突然“哎呀”一聲,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老板,您讓我訂的限量款草莓大福到了!”他舉著印著“甜莓坊”ogo的紙袋,聲音響亮得像在廣播,“就是上次夏畫師說好吃的那家,我跑了三家店才搶到!”
顧衍之的臉瞬間黑了一半。夏小星挑了挑眉,接過紙袋打開,裡麵整整齊齊擺著四塊大福,奶油上嵌著顆顆飽滿的草莓,和上次她吃的那款一模一樣。
“顧總這是……也愛吃甜食?”
“是、是給合作方準備的樣品!”顧衍之的解釋急得帶了點鼻音,手忙腳亂去搶紙袋,“林舟你拿錯了,這是……”
“樣品需要訂限量款?”夏小星咬了口大福,奶油沾在嘴角,甜得像剛偷喝了蜜,“謝謝顧總‘順便’給我的樣品,味道真不錯。”
她把畫筒裡的插畫取出來,攤在茶幾上:“補畫了隻蹲在餛飩碗邊的小狐狸,你看這尾巴上的蝦米,像不像那天撒在地上的?”
畫裡的小狐狸歪著頭舔爪子,尾巴尖沾著顆圓滾滾的蝦米,旁邊打翻的碗裡流出的湯漬,彎彎曲曲地在地上畫了個愛心。顧衍之的指尖輕輕劃過那團湯漬,突然想起那天她蹲在地上擦瓷磚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揚,連自己都沒察覺。
“很好看。”他小心翼翼地把畫卷起來,“我讓人裱起來,掛在辦公桌對麵。”
夏小星抱著保溫桶和草莓大福走出辦公室時,設計部的人還在門口探頭探腦。高馬尾女生衝她比了個“ok”的手勢,舉著手機晃了晃,屏幕上是剛發的內部群聊:“前方線報!顧總辦公室傳出笑聲!狐狸胸針和狐狸掛件成功同框!”
電梯門合上時,夏小星看見顧衍之正站在窗前看她,手裡還捏著那張畫,側臉在陽光下柔和得像幅畫。她對著窗戶揮了揮手,看見他愣了愣,然後也笨拙地抬起手,像隻剛學會打招呼的小熊。
回到畫室時,夏小星把保溫桶洗乾淨,擺在窗台最顯眼的位置。陽光透過玻璃照在“星衍”ogo上,亮得晃眼。她咬著草莓大福笑出聲,原來冰山融化的時候,是甜的。
三天後的早上,夏小星剛推開畫室門,就看見門口放著個熟悉的保溫桶。打開一看,裡麵躺著六個剛出爐的鮮肉月餅,油汪汪的酥皮上還冒著熱氣,是她上次隨口提過的老字號。桶底壓著張便簽,字跡筆挺得像刻出來的:“林舟說這家今天開業,順路買的。”
她捏著便簽笑出聲,指尖劃過那個“順”字。後來這保溫桶真成了她的專屬外賣盒,有時裝著剛剝好的石榴籽“林舟買多了”),有時是熱乎乎的糖炒栗子“開會地點在栗子鋪隔壁”),最離譜的一次,裡麵躺著隻毛絨狐狸玩偶,脖子上係著塊小牌子:“補償上次撒掉的餛飩,附贈一個不會跑的‘顧總’。”
夏小星把玩偶擺在畫架旁,看著窗台上的保溫桶,突然明白有些心意從來不用挑明。就像這每天變著花樣的小點心,像那句總掛在嘴邊的“順路”,藏在煙火氣裡,甜得實實在在,暖得恰到好處。就像此刻咬在嘴裡的月餅,酥皮掉了滿身,心裡卻甜得像揣了顆小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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