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音結束後的第三天傍晚，夕陽的餘暉剛漫過客廳窗台，夏小星就捧著手機窩在沙發裡，指尖反複點著那段破音錄音。屏幕上的音頻波形歪歪扭扭，像極了顧衍之當天紅透的耳根，她把音量調大些，“我喜……喜歡你”那聲又尖又軟的尾音飄出來，惹得她趴在抱枕上笑出了眼淚。
“還笑？”顧衍之端著兩杯溫牛奶走過來，剛在她身邊坐下，就被她舉著手機湊到耳邊。破音的“喜歡你”鑽進耳朵，他耳尖瞬間熱了，伸手去搶：“都說了刪掉，你怎麼還在聽？”
夏小星靈巧地躲到沙發另一頭，抱著手機晃了晃：“就不刪，這是那天最珍貴的‘戰利品’。”她邊說邊點開設置，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操作，連微信提示音都換成了破音的後半段，短促又滑稽，“我要把所有提示都設成這個，以後手機一響，就像你在跟我表白。”
顧衍之無奈地看著她，剛想再說什麼，顧母端著一碟剛烤好的小狐狸餅乾從廚房出來，香氣飄滿了客廳。“小星快嘗嘗，剛出爐的，還熱乎著呢。”顧母把餅乾放在茶幾上，瞥見夏小星手機屏幕，好奇地問，“你們在看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媽，我在設鈴聲呢，用衍之配音時的‘名場麵’。”夏小星拿起一塊餅乾遞到顧母手裡，順勢按下播放鍵。破音的“喜歡你”剛響一半，顧父就舉著他的擴音喇叭湊了過來，眼睛亮得像發現了新大陸：“這聲兒好！比我練的‘撒糖啦’還有特點！”他說著就把喇叭湊到手機旁，“再放一遍，我錄下來當喇叭的提示音！”
“爸，您可彆折騰了。”顧衍之趕緊把手機拿回來，生怕真被顧父拿去“改造”。小煤球不知從哪兒鑽出來，蹭了蹭他的褲腿，尾巴尖掃過手機屏幕，恰好點到了播放鍵，破音的聲音又響了，它嚇得“喵”一聲跳上茶幾，扒拉著餅乾碟躲到了顧母身後，引得全家人笑作一團。
晚飯過後，顧衍之說要去超市買生抽，顧母嫌家裡的不夠鮮，夏小星蹦蹦跳跳地跟著一起去。超市裡人不多，顧衍之推著購物車，夏小星跟在旁邊，時不時拿起貨架上的零食往車裡放。走到調料區時，顧衍之正在挑生抽，夏小星的手機突然響了。
那聲“我喜……喜歡你”陡然在安靜的超市裡響起，破音的尾音像顆小炮彈，瞬間吸引了周圍幾個人的目光。夏小星臉一紅，趕緊去掏手機，可越急越掏不出來，耳邊全是自己的心跳聲。顧衍之挑生抽的手頓住了，轉頭看向她，眼裡先是錯愕，隨即染上笑意。他走過去幫她把手機從兜裡拿出來，屏幕上顯示著“張姐”的名字，而那聲破音還在執著地響著，直到夏小星慌慌張張按了接聽鍵。
“小星，花絮發出去一天播放量破千萬了！”張姐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出來，格外興奮，“好多粉絲在問你要破音鈴聲呢，說比顧總的蘇音還戳人！”
夏小星偷偷看了眼身邊的顧衍之，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耳尖泛著淡淡的紅。她趕緊對著電話說：“我……我問問他呀，先掛了啊張姐！”掛了電話，她把手機背在身後，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小聲說：“我就是覺得……挺可愛的，沒彆的意思。”
顧衍之捏了捏眉心，假裝生氣地瞪她：“夏小星，你居然把我的‘黑曆史’設成鈴聲？還連提示音都換了？”
“這不是黑曆史！”夏小星急忙辯解，伸手去搶手機，“這是‘專屬甜蜜鈴聲’，彆人想聽還沒有呢！你看粉絲都說可愛，說明大家都喜歡！”
兩人正鬨著，旁邊貨架後傳來顧父的聲音：“衍之？小星？你們也來買東西啊！”顧父舉著個大袋薯片走出來，身後跟著拎著菜籃的顧母，“剛才是不是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像小貓叫似的。”
“爸，是我的手機鈴聲！”夏小星趕緊說，還故意按了下播放鍵，破音的“喜歡你”又響了起來。顧父愣了兩秒，突然拍著大腿笑：“這不是衍之配音時那聲嘛！我就說耳熟！這鈴聲好啊，比我的喇叭還醒目！”顧母也笑了，伸手點了點顧衍之的胳膊：“你這孩子，表白都緊張成那樣，現在還被小星做成鈴聲，以後可有得笑了。”
顧衍之的臉更紅了，捏了捏夏小星的臉：“都是你，儘出我的洋相。”可話裡沒半點真生氣的意思，反而帶著點無奈的寵溺。
從超市回家沒兩天，顧衍之帶夏小星去公司，研發部的小周來送文件，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夏小星的手機就響了。那段破音的“喜歡你”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響得格外清楚，小周手裡的文件差點掉在地上，他憋著臉，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肩膀卻一抽一抽的：“顧、顧總，夏小姐，這鈴聲……真特彆。”
顧衍之的臉瞬間就紅了，趕緊催夏小星接電話：“快接電話！彆讓人家等急了。”夏小星卻故意不接，任由鈴聲響著，還對著小周笑：“好聽吧？這是我們家顧總的‘獨家限定版’。”小周點點頭，憋笑著說：“好聽！比熱搜上那段還清楚！我回去就跟同事說，顧總不僅會蘇音，還會‘奶音破音’！”說完抱著文件跑了，剛出辦公室門，外麵就傳來他沒憋住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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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衍之看著夏小星笑得前仰後合的樣子，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都是你鬨的，現在全公司都要知道我的‘黑曆史’了。”
“這哪是黑曆史，這是撒糖證據！”夏小星拉著他的手晃了晃，“你沒看熱搜嗎？大家都說，隻有真愛才會在說‘我喜歡你’的時候緊張到破音，比那些完美的台詞甜一百倍！”顧衍之沒說話，隻是伸手把她摟進懷裡，他當然看到了，看到有人說“原來頂級甜寵是不用演的”，心裡早就甜得像灌了蜜。
本以為這鈴聲隻是兩人之間的小情趣，沒想到後來還真幫了大忙。那天夏小星想給動畫裡的小狐狸加個蝴蝶結，顧衍之覺得原來的設計更簡潔，兩人爭了兩句，她賭氣躲進畫室，把門鎖上了。顧衍之在門外站了十分鐘，正想敲門，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夏小星打來的。他趕緊接起，還沒開口，聽筒裡先傳來那聲熟悉的破音：“我喜……喜歡你。”
顧衍之的心瞬間軟了。他靠在門板上，聲音放輕：“還生氣呢？”畫室裡靜了幾秒，傳來夏小星帶著哭腔的鼻音：“我沒生氣，就是覺得你不喜歡我畫的蝴蝶結……”
“我喜歡，”顧衍之打斷她，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隻要是你畫的，不管加什麼我都喜歡。剛才是我不對，不該跟你爭。”門“哢噠”一聲開了，夏小星紅著眼睛站在門口，手裡還攥著畫著蝴蝶結的草稿。顧衍之伸手把她摟進懷裡，她埋在他胸口，悶悶地說：“你聽，連你的鈴聲都在幫我勸你呢。”
沒過多久，又趕上他們的“初見紀念日”，顧衍之忙著給她定製刻字的小狐狸吊墜，回來晚了點，夏小星以為他忘了，又鬨了小脾氣，躲在臥室不肯出來。顧衍之急得在門外轉了三圈，最後想起那鈴聲，趕緊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電話剛撥出去，臥室裡就傳來那段熟悉的破音，起初沒動靜，過了幾秒，門就開了條縫，夏小星探出頭，眼睛紅紅的，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你就會用這招！”
顧衍之趕緊擠進門，從身後拿出那枚銀狐狸吊墜，跟當初表白時那枚一模一樣，隻是上麵多了個小小的“星”字和鈴鐺，一動就發出清脆的響聲。“我沒忘紀念日，”他把吊墜遞到她麵前，聲音裡帶著點討好，“定製這個花了點時間，回來晚了。”夏小星摸著吊墜上的鈴鐺，又聽了聽手機裡的破音，心裡的氣早消了，故意瞪他：“那你也不能不提前說，我還以為你真忘了呢！”
“是我不好，以後再也不會了。”顧衍之低頭在她發頂親了親，“不過，還得謝謝這鈴聲，不然我家小祖宗可不肯開門。”
從那以後，這段破音鈴聲就成了兩人之間的“和解密碼”。顧母來家裡住時，早上聽見夏小星的手機鈴聲，好奇地問起，顧衍之笑著說：“媽，這是我跟小星的‘專屬鈴聲’，彆人想聽還沒機會呢。”顧母拍了拍他的胳膊：“還是你們年輕人會玩！以後你們要是鬨彆扭，就聽聽這鈴聲，再吃塊我烤的餅乾，啥氣都沒了。”
那天晚上，夏小星窩在顧衍之懷裡刷手機，看見粉絲群裡好多人求破音鈴聲，有人說“願意用十個周邊換”，她笑著把手機遞給他：“你看，好多人想要呢，要不要給他們發一份？”顧衍之接過手機，掃了眼評論，卻把手機關了，捏了捏她的臉頰：“不給。這是專屬你的，彆人可不能要。”
可轉天一早，夏小星發現自己的粉絲群裡多了條消息，附了那段破音錄音，配文“獨家放送，僅限粉絲哦~”。她愣了愣，轉頭就看見顧衍之靠在門框上，手裡拿著杯溫水，眼裡帶著笑意：“既然大家都喜歡，就發出去吧，總不能讓你一個人‘笑話’我。”夏小星跑過去抱住他：“你怎麼這麼好啊？”
“不然呢？”顧衍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的‘專屬鈴聲’，當然要跟喜歡你的人一起分享。”
那天下午，顧衍之破音鈴聲獨家放送又上了熱搜。夏小星刷著評論，看見有人說“這是心動的聲音”，有人說“原來喜歡一個人，再久都會緊張”，正看得入神，手裡的手機突然被顧衍之拿了過去。她剛要搶，就看見他點開自己的手機鈴聲設置，把那段破音也設成了自己的，備注寫著“小星的專屬快樂”。
“你怎麼也設了？”夏小星驚訝地睜大眼睛。
“既然是‘專屬甜蜜’，我當然也得有一份。”顧衍之把手機揣進兜裡，伸手牽住她，“以後你手機響，我就知道是你的電話；我手機響，你也能一下子聽出來，多好。”
第二天一早，兩人的手機幾乎同時響了，兩段破音的“喜歡你”在臥室裡重疊，夏小星揉著眼睛笑：“你看，比我媽的毛衣針還管用，一早就醒了。”顧衍之接起電話，是張姐打來的，說動畫定檔後，粉絲們都在催著去錄音棚打卡，連顧父都湊過來喊：“我也要去！我要舉著喇叭在門口放這鈴聲，告訴大家這是我兒子兒媳婦的‘撒糖鈴’！”
顧母笑著拍了他一下：“你彆瞎鬨，彆把鄰居吵醒了。”可嘴上這麼說，手裡卻給夏小星遞了塊剛烤好的小狐狸餅乾，“這鈴聲真得留著，等以後你們有了孩子，就告訴ta，這是爸爸當年跟媽媽表白時，緊張到破音的樣子。”
夏小星咬著餅乾，甜香在嘴裡散開，她抬頭看顧衍之，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他臉上，把他耳尖的微紅染得格外溫柔。她突然覺得，最好的愛情從來不是完美無缺的，它可能是一句破音的表白，一個帶著鈴鐺的吊墜，一聲藏在鈴聲裡的心動。而這些不完美的小細節，恰恰是他們愛情裡最珍貴的印記，像顆裹著糖衣的小石子，埋在歲月裡，越品越甜。
客廳裡，顧父還在擺弄他的擴音喇叭，試圖錄下那段破音，小煤球追著尾巴跑，偶爾“喵”一聲，像是在跟著鈴聲附和。夏小星靠在顧衍之懷裡，聽著耳邊的笑聲和破音的回響，心裡滿是暖意，這聲不完美的“喜歡你”，會陪著他們走過無數個清晨和傍晚，從青澀的心動，到白發蒼蒼的相守，成為他們一輩子都甜不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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