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後,克萊爾興奮地拖著卡爾去地下室“為學院生活做準備”。奧布裡家的地下室已被改造成一個古怪的實驗室,既有奧布裡先生精準的煉金設備,又有克萊爾收集的各種“珍品”——骨頭、古怪草藥、發光的礦石,甚至還有幾個被禁錮的小型幽魂。
“我們需要帶上最好的裝備!”克萊爾在一個大箱子中翻找著,“我的骷髏收集、幽靈籠子、還有那本《死亡藝術大全》...”
卡爾站在門口,默默計算著這些物品的重量和運輸方案:“學院宿舍的空間有限,您隻能帶標準大小的行李箱。根據規定,活體幽魂和類人骨骼需要特殊許可才能帶入。”
克萊爾停下來,叉著腰:“那你幫我算算,怎麼在有限空間裡帶最多好東西!”
這是他們之間常有的互動——克萊爾提出瘋狂的想法,卡爾用精確的計算和規則來約束她,最終找到一個中間點。
一下午的時間在這種拉鋸戰中過去。當克萊爾終於滿意地整理好行李時,窗外已是夕陽西下。
卡爾靜靜地看著興奮的小女孩。作為惡魔,他本應崇尚混亂與毀滅,卻被這個小人類對“非生命”的獨特熱愛所吸引。他記得四年前剛來到奧布裡家時,克萊爾才四歲,卻已經能用骨頭拚出完整的動物骨架。
“你會跟我一起去學院,對吧卡爾?”克萊爾突然問,聲音裡有一絲罕見的脆弱。
“當然。”卡爾點頭,“我的合約要求我繼續擔任您的助手和監督員。”
“不是因為合約!”克萊爾皺眉,“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對吧?”
卡爾沉默了片刻。作為惡魔,他不太理解“朋友”這個概念。但他知道,與克萊爾相處的時間是他漫長生命中少數不算無聊的片段。
“我會確保您不會炸掉學院宿舍。”他最終說,“這是最高優先級的任務。”
克萊爾笑了,那是一種卡爾在數據中無法歸類的情感表達:“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但沒關係,我知道你其實喜歡跟我在一起。”
她拿起桌上一個簡陋的棋盤:“最後一局?告彆賽?”
卡爾微微點頭。這個棋盤是克萊爾自己做的,棋子是用各種小骨頭雕刻而成。規則是她自己發明的,複雜到連卡爾都需要全力計算才能應對。
對弈中,克萊爾突然說:“我聽說學院裡有個很聰明的女孩,叫莉維婭。爸爸說她能做很複雜的數學題。”
“莉維婭·暗焰,院長之女。”卡爾接口,“她的智力測試結果確實令人印象深刻。”
“還有深海來的公主,叫珊瑚。聽說她特彆漂亮!”
“珊瑚·海歌,深海南庭的公主。社交能力評估為極高。”
“還有個叢林裡來的男孩,影歌。他能潛行得像幽靈一樣!”
“影歌·逐林者,綠蔭林地守護者後代。潛行能力數據不足,但根據部落傳統推測,應遠超常人。”
克萊爾放下一個棋子,突然安靜下來:“他們...會喜歡我嗎?我的意思是,我喜歡骨頭和幽靈,其他孩子都覺得我奇怪...”
卡爾看著棋盤,計算著下一步。作為惡魔,他本應利用這種脆弱性,但卻做出了不符合惡魔本性的回答:“根據數據,寰宇學院招收的學生都有‘獨特’的天賦。您的興趣在那種環境中,異常概率會降低64.2。”
克萊爾眨眨眼:“所以我會顯得比較正常?”
“不,”卡爾誠實地說,“但您會顯得相對不那麼異常。”
克萊爾咯咯笑起來:“這就夠了!”她移動了一個骨頭棋子,“將軍!我想!”
卡爾看著棋盤,微微挑眉——這個走法確實出乎他的計算。“有趣。您贏了,克萊爾小姐。”
小女孩歡呼起來,之前的憂慮似乎一掃而空:“太棒了!學院生活一定會很有趣!我會交到朋友,學習超酷的亡靈魔法,還有你陪著我!”
卡爾看著興奮的克萊爾,默默更新了自己的概率計算。根據新數據,學院被某種亡靈相關事故摧毀的概率提高了27.3。但他沒有說出來——有時候,即使是惡魔也知道不該破壞孩子的夢想。
夜幕降臨,奧布裡莊園的燈光依次熄滅。在地下室,克萊爾已經入睡,懷裡抱著一個用兔子骨頭拚成的小玩具。卡爾靜靜站在門口,眼中閃過數據的流光,正在重新計算行李清單,試圖找出能偷偷多塞進一些“安全”的亡靈實驗器材的空間。
星脈山脈的星空下,又一位未來的守護者正準備踏上旅程。與她同行的,還有一個能計算萬物卻無法完全計算人心的惡魔助手。
命運的織線繼續交織,將所有獨特的靈魂引向共同的交點——寰宇魔法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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