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星脈山脈的魔法飛艇“星穹號”正在雲層之上平穩航行。飛艇的外形如同一隻巨大的鯨魚，木質骨架覆蓋著經過特殊處理的魔法帆布，兩側的精靈符文緩緩流轉，汲取著空氣中的星脈能量作為動力。
在飛艇的頭等艙內，一場單方麵的“騷擾”正在進行。
“卡爾卡爾卡爾！”克萊爾·奧布裡幾乎掛在惡魔管家的手臂上，“看那邊！雲朵像不像一個巨大的骷髏頭？哦！那邊那邊！像一隻跳舞的骨頭龍！”
卡爾麵無表情地看著窗外：“雲朵是由水汽和塵埃組成的無序集合體，您描述的形態隻是人類模式識彆能力產生的錯覺。”
克萊爾完全不理會他的反駁，繼續興奮地指著各種形狀的雲朵：“我們可以給它們起名字！那個叫骨骨，那個叫骸骸...”
這是他們登上飛艇的第三個小時。對卡爾來說，這是精確計算的七千二百秒煎熬；對克萊爾而言，這是無儘的探險和發現之旅。
頭等艙內還有其他幾位乘客，都對他們投來複雜的目光。一個血精靈商人每次克萊爾提高音量時就厭惡地皺眉頭；一對矮人夫婦則覺得小女孩“挺有活力”；而飛艇乘務員已經過來委婉地提醒了兩次“請保持安靜”。
“克萊爾小姐，”卡爾第三次將小女孩從試圖爬上天花板的行為中拽回來，“根據飛艇安全條例第37條第4款，乘客不應離開座位或在艙內攀爬。違反規定的概率已達89.3。”
“但太無聊了嘛！”克萊爾嘟著嘴，“還有多久才到啊？”
“根據當前速度和風向，還需2小時47分抵達星脈山脈空港。”卡爾精確地回答，“建議您閱讀學院手冊，預習行為規範。”
克萊爾做了個鬼臉：“行為規範太沒意思了！上麵都沒寫能不能在宿舍養小骷髏！”
這話讓旁邊的血精靈商人明顯抖了一下。
卡爾從隨身行李中取出一個平板似的魔法裝置：“那麼，我們可以複習一下基礎咒文。奧布裡夫人要求您在抵達前掌握至少三個基礎防護咒語。”
克萊爾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亡靈防護咒算嗎？我知道一個超酷的，可以把死靈能量轉化為...”
“不包括任何與亡靈魔法相關的內容。”卡爾打斷她，“標準課程中的元素防護。”
小女孩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那些太普通了...好吧好吧，拿來我看看。”
接下來的半小時相對平靜。克萊爾不情願地學習著基礎咒文，但很快就展現出她在這方麵的天賦——雖然方向有點偏。
“看！我把水元素防護改成了屍骸防護！”她得意地展示著手掌心一團灰色的能量，“現在它可以讓骨頭不容易散架！”
卡爾默默計算著這種改動的危險係數：“創新值得鼓勵，但偏離標準咒文結構可能導致27.4的能量反噬風險。建議回歸標準版本。”
就在這時，飛艇突然劇烈顛簸了一下。艙內燈光閃爍，乘客們發出驚呼。
“各位乘客請勿驚慌，”艇長的聲音通過傳音筒響起，“我們正在穿過一小片能量湍流區，屬於正常現象...”
話未說完，飛艇又是一個更大的顛簸。克萊爾沒坐穩，向前撲去，正好撞在麵前的小餐桌上，打翻了一杯果汁。
橙色的液體灑了她一身，還濺到了卡爾的褲腿上。
瞬間，整個頭等艙安靜了。所有人都看著卡爾——惡魔通常以潔癖和脾氣暴躁聞名。
克萊爾也嚇呆了，她知道卡爾有多注重整潔：“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卡爾看著褲腿上的汙漬，眼中數據流飛速閃過。然後，他做了件令人驚訝的事——他從口袋中取出一塊完美折疊的手帕，仔細地擦去汙漬，然後對克萊爾說：“受傷概率12.7。您是否感到疼痛？”
克萊爾搖搖頭，仍然緊張地看著他。
卡爾點頭，然後轉向乘務員：“請提供一條乾淨毛巾和一杯替換飲料。清理費用將記入奧布裡賬戶。”
乘務員鬆了口氣，趕緊照辦。其他乘客也放鬆下來，對卡爾的克製表示敬佩。
“您不必害怕，”卡爾對仍然緊張的克萊爾說，“意外事故的概率在預估範圍內。我的服裝有防護處理，液體不會滲透。”
克萊爾小聲說：“我以為你會生氣...”
“憤怒是低效的情緒反應。”卡爾平靜地說，“解決問題比發泄情緒更有價值。”
這話讓旁邊的血精靈商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風波過後，克萊爾安靜了許多。她看著窗外飛逝的雲朵，突然問：“卡爾，你為什麼會來我們家工作？爸爸說很多惡魔都不喜歡規矩和秩序。”
卡爾調整了一下被弄皺的袖口：“奧布裡夫婦提供的合約條件優越，且工作內容具有挑戰性。傳統惡魔領域的混亂本質已經...缺乏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