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衝突的當天傍晚,就在諾拉幾人聚在宿舍公共區,依舊義憤填膺地討論如何“報複”以撒時,小石頭卻顯得異常安靜。他坐在角落,拿著一根小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似乎在推演著什麼。
“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托爾揮舞著拳頭,氣得臉都圓了,“諾拉,我們晚上去把他們宿舍的門用黏液術封起來怎麼樣?”
“太便宜他們了!”諾拉咬著牙,“我要用爸爸教的星光粉塵,讓他們晚上睡覺渾身發癢!”
艾莉絲不讚同地搖頭:“這些都是違紀行為,一旦被發現,我們會受到和以撒他們同樣甚至更重的處罰。我們應該報告給莉維婭老師或者石磐老師。”
“報告老師有什麼用?”托爾嚷嚷,“以撒他們肯定不承認!到時候又是‘開玩笑’糊弄過去!”
一直沉默的小石頭突然抬起頭,眼神清亮,似乎下定了決心。他站起身,走到諾拉麵前:“諾拉,幫我個忙。”
“什麼忙?”諾拉疑惑。
“幫我給以撒帶個話。”小石頭平靜地說,“告訴他,如果他還算個男人,明天午休後,訓練場見。不用魔法,隻比拳腳。他贏了,我替他打掃一個月公共休息室。我贏了,他必須當著大家的麵,向墨菲和賽琳鄭重道歉。”
諾拉眼睛一下子亮了:“小石頭!你要和他單挑?!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忍氣吞聲!”但隨即她又擔心起來,“可是……以撒比你高那麼多,還是五年級……”
小石頭臉上露出一絲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帶著點小驕傲的笑容:“放心,諾拉。打架,不一定看誰個子大。師父說過,練武不是為了欺負人,但若是為了守護該守護的,就不能怕事。”
第二天,午休剛過,訓練場邊緣就聚集了不少聞訊趕來的學生。五年級的以撒要和一個三年級的東方插班生“決鬥”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小半個學院。
以撒帶著他的兩個跟班,趾高氣揚地站在場地中央,看著對麵身材明顯小一號的小石頭,臉上滿是輕蔑:“小子,現在認輸,給我道個歉,再幫我們打掃一個月休息室,還來得及。”
小石頭沒有穿學院的訓練服,依舊是他那身利落的青色布衣。他平靜地看著以撒,再次抱拳行禮:“請指教。”
“哼,裝模作樣!”以撒冷哼一聲,仗著身高力壯,直接一個箭步衝上來,掄起拳頭就朝著小石頭麵門砸去,帶著呼呼的風聲,顯然沒留什麼餘地。圍觀的學生中響起一陣驚呼,諾拉和托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小石頭卻不閃不避,直到拳頭即將臨體,他才如同鬼魅般微微一側身,以撒那勢大力沉的一拳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尖掠過。與此同時,小石頭的手如同靈蛇出洞,順勢搭在了以撒揮空的手臂上,不是硬擋,而是借著對方前衝的力道,輕輕向旁邊一引,腳下同時悄無聲息地一絆——
“噗通!”
一聲悶響,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人高馬大的以撒竟然收勢不住,整個人被帶得失去了平衡,臉朝下結結實實地摔了個狗啃泥,濺起一片塵土。
全場寂靜。
以撒的兩個跟班傻眼了。諾拉和托爾張大了嘴巴。連聞訊趕來的艾莉絲都忘了記錄。
以撒狼狽地爬起來,臉上又是泥土又是羞憤,他怒吼一聲,再次撲上,這次雙拳齊出,封堵小石頭的退路。
小石頭依舊沉穩,他的腳步變得異常靈活,如同穿花蝴蝶,在以撒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中穿梭。他的動作看起來不快,卻總能間不容發地避開攻擊。他不再隻是閃避,偶爾出手,或掌或指,總是精準地擊打在以撒手臂的關節、腰腹的軟肋等部位,雖然力量不大,卻每次都讓以撒的動作一滯,痛呼出聲,仿佛有一股奇怪的力量透進去,又酸又麻。
這根本不是一場力量的對決,而是一場技巧的絕對碾壓!小石頭仿佛一個高超的傀儡師,而暴怒的以撒就是他手中笨拙的木偶。他幾乎沒怎麼移動位置,僅憑精妙的身法和擒拿技巧,就將以撒耍得團團轉。
“砰!”又是一次借力打力,以撒被自己的衝勁帶得踉蹌幾步,差點再次摔倒。
“夠了!”以撒徹底失去了理智,他咆哮著,身上竟然隱隱泛起一絲微弱的魔力波動——他想要動用魔法!
“以撒!說好不用魔法的!”諾拉立刻大喊。
就在這瞬間,小石頭眼神一凝,抓住了對方分神的破綻。他矮身前衝,不再是卸力或牽製,而是第一次主動發力!肩膀如同攻城槌,精準地撞在以撒的胸口膻中穴位置雖然他不懂穴道名稱,但師父教過這裡是要害)。
“呃啊!”以撒隻覺得胸口一悶,仿佛被一柄大錘擊中,那剛剛凝聚的微弱魔力瞬間潰散,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再次重重摔在地上,這一次,他捂著胸口,半天爬不起來。
小石頭收勢站定,呼吸依舊平穩,隻是額角出了些細汗。他走到癱倒在地的以撒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訓練場:
“你輸了。道歉。”
全場鴉雀無聲,隻剩下以撒粗重的喘息聲。所有圍觀的學生,包括那些高年級生,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那個站得筆直的青衣少年。
功夫小子小石頭,一戰成名。
諾拉的日記結尾:
訓練場。太——帥——了——!!!小石頭簡直是故事裡走出來的大俠!
那個討厭的以撒,在小石頭麵前像個笨重的大狗熊!小石頭甚至沒怎麼動地方,就那麼唰唰幾下,借力打力,就把以撒摔了好幾個跟頭!最後那一下,直接把他撞飛了!簡直比看爸爸的星穹戲法還精彩!
原來這就是真正的東方功夫!不是靠蠻力,是靠智慧和技巧!托爾在旁邊都快激動瘋了,要不是艾莉絲拉著,他肯定已經衝上去拜師了!
小石頭最後讓以撒道歉的樣子,酷斃了!雖然以撒現在還沒道歉他摔得好像有點懵),但所有人都看到是他輸了!看以後誰還敢欺負墨菲和賽琳!
不過……我好像看到石磐叔叔在人群後麵看了一眼,然後表情嚴肅地走了。完了,小石頭打贏了架,雖然是正義之戰,但……好像也惹禍了。院規裡肯定不允許私鬥吧?唉,快樂和擔憂總是同時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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