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第一縷晨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在奢華的地毯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光帶。
秦雪在一陣酸痛中醒來。
她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和身邊空蕩蕩的位置。空氣中還殘留著昨夜瘋狂過後的曖昧氣息，混雜著屬於李承風的、清冽的古龍水味，以及屬於這個房間女主人蘇婉的、淡雅的梔子花香。
兩種味道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而刺鼻的氣味，提醒著她昨晚發生的一切。
她赤身裸體地躺在蘇婉的床上，身上布滿了青紫的痕跡。那些痕跡，是那個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屬於他的烙印，野蠻而霸道。
羞恥和屈辱像是決堤的洪水，瞬間將她淹沒。
她猛地坐起身，抓過被子緊緊地裹住自己，仿佛這樣就能隔絕掉這個房間裡的一切。她環顧四周，床頭櫃上那張刺眼的婚紗照，梳妝台上蘇婉的護膚品，衣櫃裡掛著的、屬於蘇婉的各式裙裝……
所有的一切，都在無聲地嘲笑著她的卑劣和不堪。
她算什麼？一個偷偷摸摸爬上男主人床的第三者？一個被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湧出，她抱著膝蓋，將頭深深地埋進臂彎裡，壓抑著聲音，無聲地痛哭起來。悔恨，不甘，迷茫，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病態的興奮，種種複雜的情緒在她心中交織，幾乎要將她撕裂。
她恨李承風的殘忍和霸道，更恨自己的不爭氣和沉淪。
就在她情緒即將崩潰的時候，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李承風已經穿戴整齊，一身剪裁得體的定製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他又變回了那個高高在上、運籌帷幄的承天資本董事長，仿佛昨夜那個在她身上釋放野性欲望的男人，隻是她的一場幻覺。
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被子裡、像隻受傷小獸的秦雪，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醒了？”他的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就像在問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秦雪抬起頭，通紅的眼睛裡寫滿了控訴和委屈。
李承風卻對她的眼淚視而不見。他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隨手扔在床頭櫃上。
“這裡麵是五十萬塊錢，密碼六個八。”他淡淡地說道，“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打車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那輕飄飄的語氣，就像是在打發一個召之即來的妓女。
“啪”的一聲，信封落在冰冷的櫃麵上，也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秦雪的臉上。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李承風，身體因為憤怒和屈辱而劇烈地顫抖起來。她以為，就算自己隻是他的玩物，至少也該是特殊的。可現在看來，她和那些可以用錢打發的女人，沒有任何區彆。
“我不要你的錢！”她用沙啞的聲音嘶吼道，抓起床頭櫃上的信封，狠狠地朝他扔了過去。
李承風輕易地側身躲過，信封落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沒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這副炸毛的模樣。他走到她麵前，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怎麼？嫌少？”他輕笑一聲，語氣裡滿是嘲弄，“還是說，你想要的更多？李太太的位置？彆做夢了，秦雪。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
“你是個混蛋！”秦雪用儘全身力氣，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我就是混蛋。”李承風毫不否認，他的手指在她嬌嫩的臉頰上摩挲著，動作曖昧，眼神卻冰冷，“但你，不就喜歡我這個混蛋嗎？”
他湊到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昨晚，你在我身下哭著求饒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這句話，像是一把最鋒利的刀，瞬間刺穿了秦雪所有的偽裝和堅強。她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身體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床上。
李承風滿意地看著她的反應，鬆開手，直起身。
“記住，這是對你的獎勵，也是對你的警告。”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恢複了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樣，“我七點半要在家陪婉婉吃早餐，你最好在我回來之前離開，並且，把這裡恢複成你來之前的樣子，我不希望她發現任何痕跡。”
說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轉身走出了臥室。
房門被輕輕帶上，將秦雪一個人留在了這個空蕩蕩的、屬於另一個女人的房間裡。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許久，才緩緩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和地毯上那個刺眼的信封。
她就像一個被人玩弄過後，隨意丟棄的破碎玩偶，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知道，李承風說得對。
她逃不掉了。
從她第一次回應他的那個吻開始，她就已經萬劫不複。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雪才像個提線木偶般，麻木地從床上下來。她走進浴室，打開花灑，任由冰冷的水從頭頂澆下，希望能洗去身上的味道，和昨夜那段屈辱的記憶。
可是，沒用的。
那個男人的氣息，仿佛已經刻進了她的骨子裡，怎麼洗都洗不掉。
她走出浴室，換上自己昨天穿來的那身米白色套裙。在離開房間前，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被她扔在地上的信封上。
鬼使神差地，她彎下腰，撿起了那個信封，緊緊地攥在手裡。
她需要這筆錢嗎？不，她不需要。
但她知道，如果她不拿，那個男人會用更殘忍的方式來羞辱她。
這是他製定的遊戲規則，她除了服從，彆無選擇。
她小心翼翼地將被子疊好，將枕頭拍平，將房間裡的一切都恢複成原樣，然後像個小偷一樣，躡手躡腳地離開了這棟讓她窒息的豪宅。
走在清晨微涼的街道上，秦雪回頭看了一眼那棟矗立在江邊的宏偉建築，心中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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