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陷落,黃祖授首!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荊州的心臟——襄陽。
劉表的病榻前,亂成了一鍋粥。
“完了!全完了!”
“黃祖一死,江夏失守,我荊州門戶大開,孫權小兒旦夕便可兵臨城下!”
“主公!快快下令,讓南陽的大軍速速回援啊!”
以蒯越為首的荊州士族代表們,一個個麵如土色,在劉表的床前哭天搶地。
病榻上,劉表麵色蠟黃如紙,本就虛弱的身體,在接連的打擊下,更是油儘燈枯。他劇烈地咳嗽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蔡瑁站在一旁,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黃祖是他的人,江夏的丟失,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但此刻,他想的不是如何承擔責任,而是如何推卸責任,以及,如何借此機會,進一步掌控軍權。
“都給我閉嘴!”蔡瑁厲喝一聲,止住了眾人的哭嚎。
他走到床前,對著劉表躬身道:“主公,眼下形勢危急,萬不可自亂陣腳。”
“為今之計,隻有立刻召回南陽的五萬大軍,方能保襄陽不失。”
劉表艱難地點了點頭,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準……傳……傳令……”
“主公放心!”蔡瑁立刻接話,“我這就派人,八百裡加急,傳令文聘、張允,讓他們即刻回援!”
……
南陽,荊州軍大營。
文聘正與眾將商議著如何應對當麵劉備軍的挑釁。
這幾日,對麵的黃忠和馬超,天天派小股騎兵前來挑戰,罵陣,搞得荊州軍這邊不勝其煩。
文聘雖然穩重,但也憋了一肚子火,正準備組織一次反擊,挫挫對方的銳氣。
就在這時,襄陽的令箭到了。
“什麼?回援?江夏丟了?黃祖將軍戰死了?”
當傳令官將襄陽的變故說出後,整個帥帳,瞬間炸開了鍋。
“這怎麼可能!孫權那小子瘋了嗎?他不去打劉備,跑來打我們?”
“黃祖將軍麾下水軍數萬,怎麼會敗得如此之快?”
文聘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他知道,出大事了。
“將軍,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主公有令,我等必須立刻拔營,火速返回襄陽!”一旁的副將張允急切地說道。
他是蔡瑁的外甥,比起戰事,他更關心襄陽的安危,那裡可是他們蔡家的根基。
文聘看了一眼對麵的劉備軍大營,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甘。
雖然沈瀟曾招攬他過,但劉表對他有知遇知恩,而且上次被蔡瑁陷害,關進大牢,還是劉表不顧世家的反對,又對他重任。
他們在這裡與劉備軍對峙了近一個月,寸功未立,現在卻要如此狼狽地撤退,有點對不起劉表的恩情。
但軍令如山。襄陽若失,一切休提。
“傳我將令!”文聘壓下心中的不甘,沉聲下令。
“全軍聽令,後隊變前隊,即刻拔營,回援!”
五萬荊州大軍,來時氣勢洶洶,走時卻倉惶如喪家之犬。
大軍在撤退的路上,氣氛壓抑而混亂。士兵們士氣低落,怨聲載道。
而就在這種混亂之中,一場針對文聘的陰謀,正在悄然醞釀。
蔡瑁派來的心腹,找到了張允。
“張將軍,夫人有令。”那心腹壓低聲音。
“此次江夏之失,黃祖固然有罪,但文聘身為大將,在南陽與敵對峙月餘,毫無建樹,亦難辭其咎!”
“如今襄陽危急,兵權斷不可再落於此等庸碌無能之輩手中!”
張允心領神會:“那夫人的意思是?”
“夫人希望,由將軍你,來接管這五萬大軍的指揮權!”心腹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文聘此人,在軍中威望甚高,不可力敵,隻可智取。”
“回襄陽的路上,若他指揮稍有差池,將軍便可借題發揮,奪其兵權!”
張允的眼中,頓時亮起了貪婪的光芒。
機會,很快就來了。
荊州軍撤退到一半,在渡過一條河流時,突然遭到了劉備軍的追擊。
正是馬超率領的騎兵!
馬超帶著數千騎兵,在荊州軍的後隊來回衝殺,騷擾。
荊州軍的後隊,瞬間大亂。
“穩住!不要亂!結陣!結陣反擊!”文聘正在中軍指揮渡河,聽聞後隊被襲,立刻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