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左右,就在他與睡意的拉鋸戰達到極限時,他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不是短信或電話,是某種app的推送?他勉強掏出來,屏幕亮光在黑暗中刺眼。是一條來自手機日曆的提醒,標題是:“檢查衣櫃。”
艾文瞬間如墜冰窟。他從未設置過這樣的提醒!他的日曆裡隻有考研倒計時和課程安排!
睡意在這一刻被巨大的驚駭驅散。他猛地看向那個被他用鋁箔膠帶封死的衣櫃。
衣櫃靜靜地立在牆角,密封的鋁箔在微弱光線下泛著冷光。
檢查衣櫃?現在?
他想起周明最後含糊的囈語:“……櫃子……彆打開……鎖……鎖不住……”
也想起自己放在衣櫃餅乾盒裡的黑色發圈。
還有,從隔壁傳來的、像是衣櫃被強行打開的嘎吱聲。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也許,“它”或者某種力量,對衣櫃有著特彆的關注。封死它,是不是反而是一種刺激?或者,衣櫃裡的東西汙漬,發圈)需要“檢查”,需要被看到,才能維持某種平衡……或引發某種變化?
他該怎麼做?遵循這來曆不明的詭異提醒,打開衣櫃?還是堅持封死,無視它?
冷汗浸透了內衣。他死死盯著衣櫃,仿佛那是一個即將引爆的炸彈。鋁箔膠帶封得嚴嚴實實,看起來完好無損。
但就在這時,他好像聽到,從衣櫃內部,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刮擦聲。
像是有什麼東西,用指甲,在木板內壁上,輕輕劃了一下。
隻有一下。然後恢複了寂靜。
艾文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停止了。是錯覺嗎?還是……
他再也無法忍受。他必須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他不能像鴕鳥一樣把頭埋起來。
他戴上手套,拿起手電和那根硬木棍,慢慢走向衣櫃。每走一步,心跳都重如擂鼓。他停在衣櫃前,手電光打在鋁箔膠帶上。
然後,他看到了。
在鋁箔膠帶靠近底部、貼著衣櫃門縫的地方,不知何時,滲出了一小滴極其粘稠的、暗紅色的液體。液體順著膠帶邊緣緩慢流淌,在光線下泛著不祥的光澤。氣味,正是那種熟悉的甜腥。
衣櫃在“滲漏”。從他放入發圈的餅乾盒裡?還是從內壁的汙漬裡?
那來曆不明的日曆提醒,難道是在警告這個?
艾文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手,抓住鋁箔膠帶的一角,猛地撕開!
刺耳的撕裂聲在寂靜中格外驚人。膠帶被扯下,露出了衣櫃門的縫隙。那股混合著黴味、鐵鏽和甜腥的怪味頓時濃烈地湧出。
他握緊木棍,用棍尖抵住櫃門,然後,猛地將櫃門向外一挑!
櫃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手電光柱射入櫃內。
上層掛衣杆空蕩。下層隔板空蕩。
但是,內壁那片暗紅褐色的汙漬,此刻在光線照射下,顏色仿佛鮮活了一些,邊緣似乎有極其微弱的、濕潤的反光。而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他之前放在隔板上的那個鐵皮餅乾盒——
盒蓋被打開了。
不是被掀開,而是像被某種巨大的力量從內部撐開,鐵皮扭曲變形,翻卷在一旁。
盒子裡麵,空空如也。
那個裝著黑色發圈的密封袋,不見了。
艾文用手電照著盒子內部,又照向衣櫃各個角落。沒有。密封袋消失了,就像從未存在過。
是那個從門縫滲出的暗紅液體……溶解了它?還是有什麼東西……拿走了它?
他想起走廊裡消失的拖行聲,想起周明桌上那個“不對”的發圈,還有筆記本上的恐懼。
發圈,是鑰匙?是祭品?還是……餌料?
而他,親自把一個餌料,送進了這個充滿汙漬的衣櫃。
艾文後退幾步,無力地靠在牆上,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和深入骨髓的寒冷。他的乾預,他試圖掌控局麵的舉動,可能適得其反,引發了更糟的變化。
他看向衣櫃大開的門,裡麵黑暗仿佛有了重量,正在緩緩向外流淌。
窗外,天色依舊漆黑。距離早晨六點半,還有兩個多小時。
而隔壁409,再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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