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聲音,調和成一種“共鳴”,作為最終“開飯”的鈴聲!
“怎麼阻止?!”艾文幾乎是吼出來的。
管理員緩緩搖頭,那動作裡充滿了無儘的疲憊和絕望。“堵不住。樓在這兒,債在這兒,聲音就會來。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有更大的聲兒。不一樣的聲兒。把調子……徹底砸了。”管理員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幾乎淹沒在戲曲聲裡。
更大的聲音?不一樣的聲?砸了調子?
艾文腦中電光石火。破壞“共鳴”!用不和諧、意外、強大的聲響,打斷所有異常聲音正在形成的統一頻率!
這可能嗎?用什麼聲音?怎麼製造?
他還想再問,管理員卻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手指無力地擺了擺,示意他離開。那佝僂的身軀陷在藤椅裡,仿佛一具被抽空了力氣的軀殼,隻剩下收音機裡那永無止境的、哀婉的唱腔陪伴。
艾文知道,他不會再得到更多了。他退出房間,輕輕帶上門。站在走廊裡,陽光從大門外照進來,他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管理員的暗示既是希望,也是更深的絕望。用聲音對抗聲音?在這棟被詭異力量籠罩的樓裡,製造“更大的聲兒”?會不會適得其反,提前激怒一切?
但坐以待斃,等待“共鳴”完成,結局似乎注定是周明那樣,甚至更糟。
他回到407,反鎖上門。管理員的房間沒有窗戶,隻有那扇高高的、積滿灰塵的氣窗。他看著窗外明亮的校園,第一次感到如此強烈的抽離感。外麵是正常的、陽光下的世界,而這裡,是一座建立在血債之上、依靠定期“喂食”維持平靜的活墳墓。
他必須嘗試。在下一個夜晚,在“共鳴”可能徹底形成之前。
他檢查了自己的物品。有什麼能製造巨大、不和諧聲響的?他想到了手機,可以播放最大音量的噪音或刺耳音樂。但電子設備在規則六燈光閃爍伴隨哼唱)裡似乎是被禁止的,拔掉插頭是應對措施,主動使用風險未知。還有那根硬木棍,用力敲擊鐵床架或牆壁?聲音足夠大嗎?會不會反而成為“共鳴”的一部分?
他思考著,目光掃過房間。突然,他想起管理員房間裡的那個舊收音機。老式收音機……無線電波……如果“聲音”是關鍵,那麼無線電波算不算一種更抽象、更廣泛的“聲音”?能否乾擾?
一個更瘋狂的計劃,在絕望和孤注一擲中誕生。
他沒有能夠發射無線電的設備。但他記得,有些老式收音機,在特定頻率上,會受到不明乾擾,發出刺耳的噪音……或許,他可以嘗試“製造”一個那樣的環境?
這想法近乎天方夜譚,但卻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可能“不一樣”的聲源。
整個下午,艾文都在為這個計劃做準備。他找出一個舊鬨鐘,拆掉鈴錘,試圖改裝成一個簡單的、能持續發出噪音的裝置,但失敗了。他研究手機能否發出特定頻率的聲波,但知識有限。最終,他能依靠的,似乎隻有最原始的物理噪音——敲擊,喊叫,或者……破壞。
傍晚,他再次檢查了所有“封條”。衣櫃門縫的膠帶邊緣,濕潤的範圍似乎擴大了。衛生間鏡子邊緣的鋁箔,也出現了細小的水珠。滲透在加劇。
晚上九點,他最後一次清點“武器”:強光手電、硬木棍、手機充滿電,下載了各種極端噪音音頻)、還有一小瓶汽油和打火機從實驗室偷拿的,最後的手段)。他不知道這些有什麼用,但握在手裡,能帶來一絲虛幻的控製感。
十一點,他站在門後。今晚,他沒有立刻拉開縫隙。他等待著,聆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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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但這是充滿張力的、仿佛繃緊的鼓皮般的寂靜。
他深吸一口氣,沒有拉開門縫。相反,他伸出手,握住了內側門把手,然後,用儘全力,猛地向下一壓——將門徹底鎖死了!
鎖舌彈入鎖扣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響亮。
他在違反第一條,也是最基礎的一條規則:2300後關閉宿舍門,嚴禁反鎖,留一道一指寬縫隙。
沒有縫隙,完全鎖死。
他做了。他砸出了第一個“不和諧的音符”。
幾乎在鎖舌卡入的瞬間——
整棟樓,似乎輕輕震動了一下。
不是物理上的地震,而是一種更深層的、仿佛某種巨大存在被驚擾的……戰栗。
緊接著,門外走廊裡,響起了聲音。
不是拖行聲。
是無數細碎的、竊竊私語般的聲響,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貼著門板,鑽入門縫雖然已無縫隙),密密麻麻,仿佛有成千上萬個看不見的東西,瞬間聚集到了407門外,困惑、憤怒、好奇地低語著、刮擦著。
然後,一個沉重、緩慢、仿佛濕透的麻袋被拖行的聲音,從走廊儘頭響起,一步一步,穩穩地,朝著407門口走來。
“它”來了。因為門被鎖死,被激怒了。
艾文背靠牆壁,握緊木棍,盯著劇烈震顫起來的門板,知道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他砸響了開場鑼,而這場生死儀式的終章,已被他強行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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