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在刺耳的摩擦聲中緩緩開啟。
門後不是房間,而是一片被強行折疊進星艦殘骸的獨立空間。
空間不大,隻有百丈方圓,地麵鋪滿暗紅色的砂礫,沙礫中散落著不知名生物的骸骨。空氣裡彌漫著濃重的鐵鏽與血腥混合的氣味。
空間中央,趴著一頭生物。
它很難用語言準確描述。大體輪廓像獅子,但脊背處長滿扭曲的骨刺,尾巴末端分裂成三條,每條尾巴頂端都有一顆不斷轉動的眼珠。
頭顱是類人的,卻生著六隻眼睛,三隻閉著,三隻睜開。睜開的眼睛裡,是純粹的、饑餓的瘋狂。
這頭生物被九條粗大的青銅鎖鏈束縛著,鎖鏈另一端釘在空間四壁。
它似乎沉睡著,但每一次呼吸,都帶動鎖鏈嘩啦作響,砂礫下的骸骨隨之顫動。
玄月的聲音從賭場傳來,透過青銅門,帶著奇異的回響:
淩公子,這是妾身三百年前從某個古戰場遺跡中撿回來的小東西。當時它快死了,妾身用了一點特殊手段把它救活,但從此它就變得特彆餓。
她頓了頓,笑意透過門縫滲入:
規則很簡單。一炷香時間,隻要你能在它麵前活著,就算過關。當然,如果能殺了它,妾身額外奉送一份關於幽熒古星的情報。
話音剛落,青銅門轟然關閉。
空間內,隻剩淩塵與那頭生物。
以及,開始燃燒的一炷香。
香火燃起的瞬間,生物睜開了另外三隻眼睛。
六隻眼睛,十二個瞳孔,同時鎖定淩塵。
它沒有立刻撲上來,而是緩緩站起。青銅鎖鏈被繃緊,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它低頭,看了看束縛自己的鎖鏈,然後做了一個讓淩塵眼皮一跳的動作——
它張開嘴,咬住了其中一條鎖鏈。
哢嚓。
青銅鎖鏈,斷了。
不是被咬斷,而是被“吃掉”了。鎖鏈斷口處光滑如鏡,缺失的部分消失在它口中。
緊接著,第二條、第三條……
九條鎖鏈,在十息之內,被它全部吃掉。
重獲自由的生物仰頭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空間內的沙礫被震得懸浮起來,骸骨碎片如雨落下。它六隻眼睛裡的瘋狂幾乎要溢出來,死死盯著淩塵,嘴角淌下粘稠的涎液。
然後,它動了。
快得超出感知。
淩塵隻來得及側身,一道殘影就擦著他肩膀掠過。肩頭衣袍撕裂,三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出現,傷口處沒有流血,而是迅速發黑、潰爛——那涎液有毒。
淩塵右眼幽暗道痕轉動,玄冥真水湧向傷口,將毒素凍結、剝離。但就這片刻耽擱,生物的第二擊已至。
這次是三條尾巴。
每一條尾巴頂端的眼珠同時睜開,射出三道灰光。灰光所過之處,空間出現細微的褶皺,仿佛被某種力量強行扭曲。
淩塵不敢硬接,腳下不滅罡氣炸開,身形暴退。同時左手結印,碎星指點出,三道指風精準命中灰光。
指風與灰光碰撞,沒有爆炸,而是相互湮滅。
但湮滅的餘波,將地麵沙礫掀起三丈高,露出下方森森白骨。
生物發出興奮的低吼,似乎很久沒遇到能接下它攻擊的獵物了。它六隻眼睛同時亮起,脊背上的骨刺開始生長、扭曲,最終在背後凝聚成六對骨翼。
骨翼展開,它懸浮半空,三條尾巴如毒蛇般舞動。
淩塵深吸一口氣,右眼幽暗道痕深處,滅之真意開始蘇醒。
但他沒有立刻動用。
因為玄月隻說活著,沒說必須正麵擊敗。而且這頭生物明顯被餓了太久,力量雖然恐怖,但神智混亂,攻擊模式單一!
或許,可以智取。
生物再次撲來,這一次是六隻骨翼同時扇動,掀起腥風血雨。風中有無數細小的骨刺,每一根都帶著腐蝕性的劇毒。
淩塵不退反進,腳下踏出玄妙步法,身形在骨刺雨中穿梭。每一次閃避都險之又險,但總能在最後一刻避開要害。
同時,他左手不斷點出碎星指,不是攻擊生物本體,而是攻擊它周圍的空間節點。
他在布置一個簡易的困陣。
生物顯然沒察覺,它已經被獵殺的興奮衝昏了頭腦。三百年的饑餓讓它失去了大部分理智,隻剩下吞噬的本能。它瘋狂追擊,六隻眼睛死死鎖定淩塵,三條尾巴不斷射出灰光。
一炷香,燃燒過半。
淩塵身上已添了七道傷口,最重的一處在左腹,差點被尾巴貫穿。但困陣,也快完成了。
就在生物又一次撲擊落空,準備轉身時,淩塵突然停下腳步。
他抬起右手,對著地麵虛虛一按。
先前布下的所有碎星指力同時爆發,在地麵勾勒出一個直徑十丈的星紋陣法。陣法成型的瞬間,空間重力暴增百倍!
生物猝不及防,骨翼無法支撐,轟然墜地。它怒吼掙紮,但百倍重力下,連抬頭都困難。
淩塵沒有趁機攻擊。
他反而盤膝坐下,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肉。
不是普通獸肉,而是之前在三角星區獵殺的一頭星空巨獸的精華部分,蘊含著充沛的血氣與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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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香在空間中彌漫。
生物的掙紮突然停止。